第14章 构筑
不出所料，诛邪本部的典籍无所不包，术法的使用和拓展，气的修行和进阶运用，甚至包括术式的重构。接连四五天的阅读以后风川海终于发现了关键也致命的问题——这些典籍仿佛都在默认修行者能够使用清气，如果体内流通的是浊气，根本无法构建那些术式加以运作，更别谈更上一层的术法运用。
在阅览室内部，风川海忍不住叹一口气，终于明白了如今诛邪的困苦。突然一个激灵让他想到了什么——过去人口稀少都有大量的修行者，能够构建术式使用术法，充实各大门派，总不至于过去天生摇光、天降天玑遍地走吧，那就意味着过去存在让修行者化浊气为清气的功法，这门功法甚至是入门。
“但现在遗失的就是这部功法。”
一个声音点出风川海所想。正是那天参与任务的另一位阴阳眼罗轩。风川海还在愕然，在想是否要和对方接话，但这里是图书馆，是否不礼貌。
“没啥关系，你看一圈，这里也就你和我，还有那管理员。”
“罗轩哥，你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和燕明察不一样，他的阴阳眼品级很高，可以说是国内最高的，所以他能看到比我多的东西，我缺少的在其他地方补了回来，我能感受别人的情绪。其实这个说法不太准确，应该说能闻到。人越少的时候越清晰，久而久之，我也对这些特别的味道对应什么样的情绪有了把握。”
罗轩在屏幕上快速点击，根据关键词索引剩下了几本书。
“大部分的诛邪对这些书不感兴趣，毕竟清气这个要求已经够高了。但阴阳眼可不行，能在人群中搜罗到像你这样的人才，我们也要做好万全的培养准备。但是你太自觉太自律了。没有刻意诱发的话，历史上的天生摇光普遍到18岁才能像你现在这样具备单挑大梁的实力。你是个特别的例子，包括燕明察，所有人都很担心你日后的成长，过早的炼体、炼气会不会阻碍你的身体发育。凡事可不要过度，你是诛邪，也是公民，未来的祖国建设者。”
说着，罗轩顺手把那几本古籍打印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对你而言首先得先构筑。”
“构筑？”抱着那一大摞打印纸，风川海非常疑惑。
“像你一样意识到天生摇光有局限的先人不少，正巧当年的正一派也有，所以老祖宗用类似生成术式的方法在身体里构筑术式，让自己一个天生摇光也能用上术法，虽然效率很低就是了。”
“但是气在我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流动，这就像把电路泡海水里，电根本没办法在电路里走啊。”
“嚯，你这比喻还挺形象。那就看看老祖宗怎么解决的吧。”
说完，罗轩就离开。不过这至少给了风川海一个信号——如果遇到不好解决的问题或者疑惑，还是可以找阴阳眼的，至少他们能够指明一个方向。于是风川海抱着那一大堆的打印纸回了育儿园。
在一晚上的苦读以后，风川海一时无法言语。气在某些经脉、骨骼、血肉中流动的时候会形成特殊的闭环，这样的闭环能够产生某些效果，例如李涯的二击爆破，例如孙志远的产火，例如张岁灏的力场，这就是术式。气在术式内运作产生效果后再经由某些特定的行径从体内引导到体外，在体外经过特定的行径能够将效果强化或派生出新效果，就是术法。天降天玑和天生摇光都是清气在体内每一个角落流转的特殊体质，但天降天玑能够随意地拨动清气，在体内随意地构建术式进而随意地使用术法，而天生摇光的气在体内并不是以闭环的形式流动，而且渗透到经脉、骨骼、血肉之中，强化体魄，让天生摇光本体就是清气。
正一派老前辈的做法就是不断精进对身体和气的掌控，直到可以把气从脏腑中提炼出来，在筋骨血肉之中构建术式。方法很简单，但要做到却难上加难，无异于置身在大海中徒手捧起不含杂质的纯水。倒不是风川海心急，而是时间不等人。第一次参与任务就遇到了光靠这一身体质无法解决的困境，日后的任务中自然还会不断出现，自己能够那么走运，一直化险为夷到自己能完全掌控气为止吗？
他想要的就是保命的手段，但保命的手段竟要长寿才能达成，这下可在良性循环和恶性循环之间了。感觉到山穷水尽，他也只好暂且放下，先好好地吃饭做家务，好好养伤。
身上的大小伤口不少，被师傅勒令休息，不准练功，这一命令得到了秀霞的全力贯彻和大力执行，在育儿园内也没法儿练功，让风川海感觉非常的心烦意燥。得益于超忆症，他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把初中语文里需要背诵的内容都记下来了，内心的躁动稍微得到了一些平复。当他准备把其他科目的内容也啃下来的时候才想起，那一摞打印古籍里还有两本没看。于是他又钻了进去。有一摞稍微薄一些，是配合正一派老前辈手札的一部分正一派雷法。风川海再次感慨老祖宗的智慧，难怪正一派能够传承多年，他们的雷法并不是单纯地把气导出体外，而是体内的气和体外的气里应外合的结果，因此正一派传人兼备体法。
另一本书则打开了风川海的眼界和世界，让他看到了真正的可能性，接连研读了好几天，把这几十页打印纸翻来覆去，写了数不胜数的批注和笔记，反复感受里头的可能性和操作性。这一研读就是一周的时间，时间很快就逼近了七月下旬。
深思熟虑许久之后，风川海找胡秀借来了手机，拨通了李涯和罗轩的电话，向他们请求帮助。罗轩对风川海准备干什么知晓一二，毕竟是他推荐的书，于是他和李涯做了十足的沟通，在风川海的房间里画好了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