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唯美食不可辜负

听到洪七公提起九阴真经，陈源恍然，原来是因为自己一身武功让他好奇。

陈源不欲让九阴真经再度成为武林纷争，将古墓中那人卷入其中，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道：

“听师父他老人家提起过，昔日华山论剑，就是为了争夺这本奇书，最后被重阳真人收入囊中，前辈怎么么突然问起这个？”

这天下可没人可以逼问他说自己不想说的东西，又想起方才一时口快提起老道，不由看向洪七公，若他刨根问底，将老道卷入其中，说不得要打上一架了。

洪七公自不是觊觎九阴真经之辈，只是他从那场纷争中走来，见过太多英雄落幕，害怕再因它而起纷争。

见陈源说的真诚，不似作伪，摇了摇头，说道：

“无事，只是见你年纪轻轻，功力却是不弱，不禁想起了一些故人。”

他被岭南美食所惑，十余年未返中原，得见如此俊杰，当真以为陈源是哪个故友传人。

陈源撒好调料，递过手中烤串，边吃边聊了起来，中原人就是如此，在饭桌上说话，总归是要平和自然许多。

洪七公确实对美食没有什么抵抗力，烤串虽简单，但陈源于红尘行走，自是收集了不少调料，加之火候掌握的极佳，倒也算得上色香味俱全。

一顿吃食，拉进了二人关系，洪七公说起了天下美食，毒蛇作羹老猫炖蛊，斑鱼似鼠巨虾称龙，肥蚝炆老姜，龙虱蒸禾虫，翅生西沙，螺号东风，烤小猪儿皮脆，煨果狸而肉红，稀奇古怪味道不同。

陈源也说起了各处风土，有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羌管弄晴，菱歌泛夜；也有烽火连天，城池残破，田园荒芜，庐舍为墟，饥荒肆虐，饿殍遍野……

参差十万人家。

话到深处，恰又‘得知’洪七公身份时，陈源还故作惊讶，恭维一番，继而话锋急转：

“原来您老就是九指神丐洪老前辈，我可是听着您的故事长大的，可惜丐帮中如您这般人物，却是太少了。”

而后说起了自己撞上丐帮的那桩事，让洪七公一怒：

“我当蓉丫头内消净衣、污衣两派、外除金人和铁掌帮之逼，丐帮当太平无事，不曾想问题又从内部而起，惭愧……”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陈源连消带打，道：

“前辈能将大多数带好，已经是难得事，怎可奢求太多，只要前辈别怪我杀了你帮中之人就好。”

他有仁义，却不只有仁义，行走天下，他知道这种情况避无可避。

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队伍大了自然免不了良莠不齐，大一统的王朝治下尚有不同派别，丐帮只是一个江湖势力，如何做得到上下一心？

有白就有黑，黑暗中的事是除不净的，若没遇见便罢，要是遇见了，出手便是，若过于执着，反倒是他不对。

话至此，已是过了许久，夜渐渐深了，二人功力深厚，也不惧寒暑，在洞中找了个避风各自睡下，一夜无话。

翌日，洪七公也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口锅，还有一只公鸡，兴冲冲的将之埋在雪地里，朝陈源道：

“你肉烤的不错，明日我也请你吃一顿。”

经过昨日一事，两人的相处自然了太多，对于这吃尽天下美食的老专家口中的美食，陈源表示期待。

期间，又有两个丑货陆续赶来，被二人轻松拿下，洪七公见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来送人头，不免觉得好玩，叹道：

“你这守株待兔之法确实不错，若是你为恶，也不知能否有人能制住。”

这话是有感而发，白日见猎心喜，他和陈源动起手来，虽各有留手，但都能察觉对方不凡，真要生死决战，谁都不敢说自己肯定能活下来。

最关键的是，他洪七公老了，陈源却仍然年轻，他有大把时间继续向高处攀登，虽然前路坎坷渺茫，但走出路来的可能绝不是零。

陈源一脸无辜，嘻嘻笑道：

“小子生性纯良，岂是为非作歹之辈，七公可莫要冤枉我。“

恍然间，洪七公竟见到了几分黄药师的影子，非是容貌相像，而是他身上也有那抹不拘一格的邪气。

此邪非罪恶之邪，而是出格之邪！

“只怕又是一个不顾世俗礼法之人。”

他心中一叹，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

“是是是，你生性纯良，是老叫花冤枉你了，一顿美食揭过此事，可好？”

见他有样学样，如昨日重演，只是换了角色，陈源还能说什么，只能和他一起在雪地中捉起蜈蚣。

陈源对毒虫并没有什么研究，自是找寻不到，让七公一阵嫌弃，扒开白日埋下的公鸡，上面钓来了百多条长七八寸、红白相间、花纹斑斓，蠕蠕而动。

饶是陈源功力不弱，骤然见得此景，也是头皮发麻，怵然而惧。

洪七公却是自得大喜：

“用公鸡钓蜈蚣，果真方便，今儿我就叫你知道华山极阴地的蜈蚣，到底有多鲜美。”

当下取出包袱，蜈蚣带鸡一并包了，欢喜下山，自顾处理起食材，斩去头尾脱壳，露出嫩肉，雪白透明宛如大虾。

在吃这一块，七公绝对不会亏待自己，有条不紊的处理起来，不多时，就有香气扑鼻而来。

洪七公提上一条，当着陈源的面放入口中，嚼动起来，眼眸微合，脑袋轻轻摇动，那模样别提多满足。

见陈源没有动作，他又来了一次，还专门眨巴眼睛看着陈源：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还有人不敢吃蜈蚣吧？”

陈源在后世也吃过不少怪虫，本不惧蜈蚣，只是先前那一幕有些怵人，现在见七公处理干净，又带着挑衅，辩解一句：

“我只是见食材少，不欲与七公争夺。”

而后也提起一条被炸得酥黄的蜈蚣送人嘴中一嚼，既有肉的鲜美香脆，又有山雪化水的清甜，确是美味。

“你小子甚是合我胃口，诶诶诶，慢点！”

洪七公属于唯美食不可辜负的人，见陈源果敢，很是喜欢，你抢我夺，百余条蜈蚣吃得干干净净。

蜈蚣下肚，还没吃过瘾，陈源正要去捉，顿觉体内升出凉意，激起真气运转，就是他什么都不用做，只美美睡一觉，体内真气积累也能快上不少。

“七公，我要睡上一觉，您老自便哈。”

说完就在雪地躺下，不管是飘雪还是化雪，都能让体内的寒意持久一些。

“妙极妙极！”

见陈源得了这一顿吃食的精髓，七公愈发欢喜，收拾一番，也在崖边躺下。

风雪不住，未久便将二人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