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谣言，选择（三更）
是夜，清水镇天高云淡，繁星高照。
天中云彩随风游移，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溪边四合院。
王蝉带着从外面刚刚回来的蒋盛，来到溪边无人之处，直接问道：
“余飞有什么安排？”
蒋盛开口道：“王郎，他.....”
王蝉登时起了半身鸡皮疙瘩，郑重其事地打断道：
“以后不要这么叫我，叫我小王就行！”
“...小王。”
蒋盛喜悦的点了点头，又忽然愤怒道：
“他用我家里人做威胁，给了我一瓶蚀骨散，让我找机会下毒杀你，还说我若是找不到机会，可以主动将他要杀你的事情主动告诉你，好博取你的信任.....”
王蝉沉吟了一下，问道：“...你的家里人，暂时没危险吧？”
“多谢小王关心。”
蒋盛笑容灿烂地摇了摇头：
“他说他会在城里等我的好消息，至少在我失败前没有，但就算有我也绝不会背叛小王你的。”
“多谢，但你别挨我这么近。”
王蝉往后退出一步，礼貌道谢，表情嫌弃地提醒了一句，伸手道：
“蚀骨散给我。”
“小王…给。”
蒋盛连忙点头，从口袋中取出一瓶黑色的药瓶交到王蝉手上：
“据他说这毒药对炼骨境以下的武者都十分有效，中毒者会如遭万虫撕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活活痛死。”
“知道了。”
王蝉面色如常地接过药瓶，便自顾转身走回小院。
当下他暂时还没有独自解决余飞的能力，多想也是惘然，只能先小心防备。
另外，他还要再找时间去问问严鸾，她具体想怎么动手，若是觉得不可行，他势必要阻止对方一意孤行。
回到屋中，王蝉把蚀骨散藏好，来到床头靠住，便忍不住期待起自己明天会学到一门什么样的武技。
笃！笃！
只是没过一会儿，房门就被敲响，传来张元才的声音：
“是我。”
“来了。”
王蝉应了一声起身打开房门。
只见门外张元才、边关、蒋盛三人都在，此时都将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难道他们也知道我明天就要学高阶武技的事了？
心中窃喜地想了一下，王蝉微微摇头驱散杂念，疑惑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张元才一时也没说话，似乎在考虑事情从哪说起。
蒋盛表情有些担忧，又有些伤心，好在没有惊人之语。
王蝉见状当即感觉有些不妙。
然后，只见边关好奇问道：
“小王，今天下午演武场里都在私底下传，严师姐已经跟一个叫王蝉的人私定终身了，不止常常穿着同一样式的衣服，还有人几天前看到王蝉从严师姐院子里翻出来...那个王蝉应该就是你吧？”
王蝉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讲武堂里还有其他叫王蝉的？”
“应该是没有。”
张元才摇了摇头。
王蝉下意识问道：“那你们看到是谁在造我的谣了么？”
他明明是下午才翻的墙，和传言时间根本不符，显然是有心人在存心诬陷。
“不知。”
三人闻言都是摇了摇头。
“其实这只是个误会，你们聊，我先出去一下。”
简单交代一句，王蝉二话不说，在三人或好奇，或悲伤的目光中，出门朝严鸾住处走去。
......
另一边。
嘭！嘭！嘭！
一处院子的后院空地上响彻一道道拳脚相接之声。
交手之人一个穿黑色劲装，头发披散，另一个身穿白色虎纹劲装，正是许江鸟和左玄壁二人。
两人浑身肌肉膨胀，双拳皮肤血红，贴身肉搏，拳拳到肉，气势皆凶悍非常。
只是，在交手二十余招后，左玄壁却明显落入下风，等到过三十招，败势已然十分明显。
“铁石开山。”
忽然，只听许江鸟低喝一声，一拳朝着左玄壁门面挥去，刹那间原本血红的拳头愈发鲜红起来。
左玄壁神色一凝双拳交叉，抬臂格挡。
但下一刻，他交叠的双臂却在许江鸟拳锋之下被陡然震开，只能双眼圆瞪地看着沙包大的拳头稳稳停在自己的门面上。
许江鸟缓缓收拳，笑了笑道：
“没用的，试几次你都不可能再赢我。”
左玄壁脸上浮现些许挫败，勉强笑了笑：
“大地方的武技，确实精妙。”
前些年，他与许江鸟切磋十场少说能赢七八场，但短短两年时间，他今日从下午到天黑，已与许江鸟切磋十三场，却一场比一场输的惨。
对于习武之人而言，败给曾经的手下败将，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不是武技的问题。”
许江鸟摇了摇头：
“这门铁石开山拳，在铁拳武馆也只是交钱就能学的寻常货色，而是武馆师父的教学经验更高深，更强的对手，还有更好的淬体药方。
“我如今已经打通左右手少阴心经十八个窍穴，而且已经摸到了暗劲的要领，你赢不了我也是正常。”
语气停顿了一下，他抬眸看向左玄壁道：
“你的根骨和悟性都比我更胜一筹，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过年后就随我去晋安发展吧！
“在永安这种小地方混，永远只能是井底之蛙，而且帮派中鱼龙混杂，多是重利益轻信义之人，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左玄壁吐出一口浊气，神色闪过几分心动，但更多还是犹豫不决。
“你在想我小妹？”
察觉到左玄壁脸上犹豫，许江鸟直接笑问一句，感慨道：
“说起来，两年多不见，小妹真是越来越贤惠了，下午做的那鱼汤，比许多酒楼里做的都不差。”
左玄壁闻言只是保持沉默。
许江鸟劝道：“世间女子皆慕强，下午吃饭时你看她是不是也希望你能去大地方闯一闯？你跟我去晋安，等你来日成了炼脏，炼筋，乃至武师，到时何愁她不倾心于你？
“就算我有朝一日成武师...恐怕她早已嫁做他人妇。”
沉默了半晌，左玄壁低声喃喃一句，才与许江鸟对视着道：
“况且，铁拳门开的那种大武馆，想要学到真东西，绝非一时一日之功，你花了那么大价钱，还不是依然要用命搏出头，哪有那样简单。”
“我真搞不懂你，女人有什么好喜欢的？而且我小妹她连李家公子都看不上，怎么会看得上当初在李家公子面前都要畏畏缩缩的你？何况你现在还是她师叔？你不会以为其他人叫你们师兄师姐，你们真就是同辈了吧？别忘了，你是个老货。”
许江鸟满不在乎说完一句，想了想继续道：
“我敢跟你开口，自然是有把握，与你实话实说吧，我脸上这道疤也不是白添的...
“我现在已是铁拳门外门执事，而且还机缘巧合结识了门中一位长老的孙女婿，关键他是我们永安老乡，为人也是爽快豪迈的很，只要我请他帮你在外门长老那打个招呼，你很快就能站稳脚跟。”
“是啊...师叔。”
左玄壁对许江鸟后面的话仿佛置若罔闻，轻声叹息了一下，又沉默了片刻，然后深吸了口气，问道：
“你为什么帮我？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只是不想看着昔日与自己争锋了那么多年的对手，白白蹉跎了天资。”
许江鸟停了一下，又笑着说道：
“当然，我也是想在身边能有个信得过的好帮手，毕竟一个人在外拼搏，实在太过势单力孤了。”
“好！”
左玄壁终于下定决心，郑重点了点头：
“我跟你去晋安，我师父那边，我自己跟他去说。”
“这就对了嘛，郡城习武的女子多的很，虽然美貌能比的上小妹的，也轮不到你，但想找个身材好的，还是简单的。”
许江鸟边脸色欣慰说着，边看了看天色，粲然一笑道：
“我观今夜星象不错，你也没让我失望，不如我们义结金兰如何？”
“......”
左玄壁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能与你结拜。”
“还窥觑我小妹？”
许江鸟咧嘴一笑，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即收敛笑容，拍了拍左玄壁肩膀，正色道：
“大丈夫之志应如大江，东奔大海，你又何苦怀恋于温柔之乡？”
左玄壁闻言神色微微动容。
许江鸟见状一笑：“反正我看你也没机会，不如与我结拜，你们还能以兄妹相称。若是你来年真有机会，大不了我再与你割袍断义，也就是费一身衣服的事，何必拘泥小节？”
“也是。”
左玄壁沉吟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却见许江鸟笑呵呵感叹道：“此番来讲武堂一趟，又多两位义弟，真是人生一件幸事。”
左玄壁愣了愣，下意识道：“除了我，还有别人？”
寻思一下，他问道：“难道是余飞？”
在他看来，这讲武堂中虽然还有几个天资不错的人，但依照许江鸟往日只找年纪比自己小的人结拜的习惯来说，也只有余飞合适。
“余飞？要天赋没天赋，要眼界没眼界，我怎么看得上眼。”
许江鸟语气不屑地摆了摆手，又笑呵呵道：
“那师弟如今只是门中普通弟子，但在我看来却不乏真知灼见，而且志气高远，连我都自愧不如。”
“讲武堂里还有这等人？”
左玄壁显得有些怀疑。
“自然是有。”许江鸟认真点头，问道：“他名叫王蝉，你可曾听过？”
“没有。”
左玄壁摇了摇头。
“那刚好带你去见见什么叫慧眼识珠，行走江湖可不能少了识人之能。”
许江鸟笑呵呵说着，想了想道：
“走我们再去小妹那一趟，找上她一起去结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