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帮你杀了他(二更)
“小姐,是我。”
一路来到严鸾的院子前,王蝉抬手敲了敲院门。
笃!笃!
声音落下片刻,院门后脚步声靠近,门闩拉开的声音和严鸾的招呼随之传来。
“进来吧。”
王蝉推门而入,便见一道穿着黑色虎纹劲装,身姿曼妙的背影朝着正屋走去。
他只是习惯性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就老实收回目光,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先是在院子一侧看到一片小菜园,一个鸡舍,又在另一侧看到一口池塘。
此时还有只三花猫,趴在池塘边观望。
察觉到他这个陌生人到来,花猫只是风轻云淡地瞄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不愧是武者养的猫,胆子就是大。
严鸾走到走廊,侧过身道:
“你的事已经转告给我爹了。”
王蝉停步拱手道:“敢问堂主怎么安排?”
“和我昨日与你讲的大差不差。”
严鸾沉吟了片刻,看着王蝉缓缓说道:
“我爹让我转告你,一直被护在院中从不不经历风雨的草木,永远长不成能独当一面的苍天巨木。在讲武堂中,四长老和常护法足够给你安全保障,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他更希望你能自己找到彻底解决麻烦的办法......”
停了一下,她补充道:“这算是对你的一次考验,只要事情做的不是太明显,他会帮你善后。”
“属下明白了。”
王蝉拱手行礼。
许是注意到王蝉脸上不经意浮现的些许忧虑之色,严鸾很快再次开口道:
“不过你不必担忧,其实我可以帮你找机会直接杀了他,那样你的麻烦自然就没了。”
王蝉怔了怔,看着她一脸平静模样,迟疑道:
“光凭小姐一个人,恐怕会有危险,若是堂主怪罪下来,属下承当不起。”
“这不用你考虑。”
严鸾一边自信说着,一边踱步走向走廊边上的厨房。
王蝉见她自大的模样,果断回绝道:
“小姐,属下以为堂主的意思是想让属下磨练自己的能力,所以还是由属下自己想办法去找机会为好。
“而且想必余飞最近才找人查过我,若是他现在死了,很容易让他家里的人怀疑到我们身上,到时候打了小的来了老的,麻烦反而会更大。”
“自己力所不及的时候,能找得到帮手也是一种能力。你放心,没有十足把握我不会轻举妄动,而且机会很快就会有。”
严鸾轻飘飘一句话说完,在厨房门口停下步子,回眸看向王蝉道:
“一窝蜂近日频繁在山中活动,归云帮也是蠢蠢欲动,白虎堂和黑虎堂要防着他们,调不出多少人手去帮山虎堂,所以要么是这几天,要么是冬至后,讲武堂必有调动,反正只要余飞离开讲武堂,就是杀他的好时机。”
王蝉本想再问得具体,但见严鸾没有多谈的意思,便只好暂时放下心思,拱手谢道:
“多谢小姐,属下感激不尽。”
“这件事本就是因我娘而起,我帮你也是应当的。”
严鸾理所当然地说了一句,转而说道:
“感激的话…昨日我在长乐酒楼吃了顿饭,觉得那里的鱼汤不错,该是你想出来的吧?你就帮我把中午的鱼做了,我正好也跟你学一手。”
“是。”
王蝉点头应下。
来到厨房,他一眼扫过,看到锅中已经烧开了一锅水,砧板上则放着一盆杀好的鲫鱼和黄骨鱼,和切好的葱姜蒜,显然严鸾想炖一锅鱼汤。
想了想,他就将锅里的水舀掉。
严鸾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疑惑问道:
“难道烧水也有讲究?”
王蝉解释道:“要用冷水,煮出来的汤才发白,看起来更有胃口,而且属下的做法与当地直接煮的不同,这些鱼个头小,主要喝汤,所以先把鱼煎一遍,喝起来腥气少,更浓香。”
“原来如此,我就说长乐酒楼的鱼汤为何那样浓稠,还没有什么鱼腥味。”
严鸾神色恍然。
“热锅冷油,鱼不容易粘锅。”
一边继续讲解,王蝉一边在锅里倒上些许猪油,随即将鱼倒入锅中。
咚!咚!咚!
然而,恰在此时,门外却忽然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不会是左玄壁吧......”
王蝉闻声顿时心中一紧,本能扭头看向严鸾。
“可能是我师公和师叔......”
严鸾微微皱眉悄声道:
“你直接从后门走吧,免得又生出误会,白费许多口舌也解释不清。”
“好。”
王蝉虽然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但见严鸾这样说,也不再多说什么,便从厨房后门,来到后院,然后从靠溪边的围墙翻出,沿着溪边悄然离去。
......
与此同时,余飞的住处。
院外有一道脚步声靠近。
很快,虚掩着的院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个国字脸的壮汉走入院中,正是余飞的左膀右臂之一陶建。
厅堂中余飞正在一边品茶,一边看书。
陶建来到走廊近前,直接汇报道:
“公子,杨杰还未有任何消息,大概是真的死在山里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若是死于妖兽之口也算死得其所,就怕已经打草惊蛇,让王蝉对我们已有了防备。”
余飞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
杨杰在那天找到对王蝉下手的机会后,已经向他汇报过,而他在考虑过后也是同意下来,只是没想到原本以为手拿把掐的事,结果竟是出乎预料。
陶建沉吟道:“属下问过,许多人在山里碰到过他们,深山老林也很难有人能在暗中保护。”
“死的另外三个人是被霜牙狼群偷袭了,那杨杰遇到的又是什么?以他触及明劲门槛的实力,寻常二阶妖兽就算偷袭,也轻易杀不掉他。”
余飞皱了皱眉头,表情狐疑道:
“但若王蝉其实不是养气,而是炼皮呢?或者每次都和他一起进山的张元才是炼皮境?这种事还是得向最坏的方面去考虑,才能万无一失。”
陶建点头认同说完,停了一下,又征询道:
“公子,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余飞看向陶建:“你待会就找个兄弟去把蒋盛叫出来见我。”
陶建问道:“公子,是准备要他下手?”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先让他试试水深,这里终究是贺山岳的地盘,我们能不亲自动手就别轻举妄动,免得他们有防备,抓我们一个现行。
“不过...也别把底下的人想的太傻,能到讲武堂的人,尤其是蒋盛这样没家势的,眼界可能浅,但绝对精的很。”
余飞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就用他家里的人做威胁吧,捏住他的软肋,不然我们前脚让他动手,他后脚就有可能把事情捅到王蝉那去,若是他够机灵,现在已经把事情捅给王蝉也不是没有可能。”
陶建思索了片刻,神色略带顾虑道:
“只是他是白虎堂的人,若杨杰真是死于王蝉或张元才之手,他们未必不会防着蒋盛...而且他们已经从山里回来两天,蒋盛说不准已经将事情抖搂出去了。”
余飞冷然一笑道:
“只要我们捏住蒋盛软肋,就算蒋盛不将事情捅给王蝉,我们也让他把消息捅过去,以此博取一些王蝉的信任,这把刀用起来只会更利。”
陶建拱手道:“公子所言极是,我这便让人去找蒋盛。”
“等等。”
余飞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闪过一抹戏谑:
“既然要借刀杀人,那我们就做的彻底,你去让人传一传严鸾和王蝉的关系...反正不管你们怎么编排,关键是传到左玄壁耳朵里。”
“是。”
陶建点头回应,领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