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宁可战死失社稷,绝不拱手让江山
待说出北征大军全军覆没后,于谦已经不忍的撇过头,不敢看上面的郕王。
而朝堂之上,早就从零零散散的得知了消息的群臣,顿时就吵吵嚷嚷了起来。
有那亲朋好友随征之人,更是已经哭了出来。
惨烈,太惨烈了。
一战打的满朝文武高官战死泰半,差不多就瘫痪了大明的中央朝廷。
“。。。”
虽然心中早就有所准备,但听到于谦将探听到的情况说出来,朱祁钰还是心中一沉。
朱祁镇这厮,你要死就自己去啊,别带着中央指挥部上去送啊。
仗打成这样,这情况,也就比赵宋徽钦二宗被人提溜走轻些。
“启奏殿下。”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高声喊到。
“臣昨日夜观天象,发现有荧惑入南斗,天命有变,祸不远矣。”
“臣以为,当此危机之时当趁运河水涨,乘舟南下,至南京以避战祸!”
“嗯?!”
听到这话,正在思索何人可用的朱祁钰睁大眼睛,看向了这人。
朱祁镇咱不要了可以,但这半壁江山也不要了,直接就跑路的?
“胡说八道!”
不待朱祁钰开口,吏部尚书王直当即开口训斥道。
“天下大事若都观天像而行,陛下何须亲征,在京中坐等瓦剌鞑靼自己完蛋不就行了!”
“徐珵,你欲社稷南迁!咱家问你,皇爷怎么办?”
紧随着王直开口训斥的,就是司礼监大珰金英,一口就道出了对方的名字。
“一旦南迁,皇爷身陷敌营,可还有还朝之时?!”
“如今皇爷北狩,你就想着逃跑。”
和金英一起开口的,还有兴安,只听他也训斥道。
“你这是弃君父于不顾!”
冷眼看着正在争论的徐珵和兴安、金英,朱祁钰拢在袖中的手忍不住摸起了戴在手上的碧玉扳指。
很好,金英和兴安,还有那边那个正怒视自己转移话题的李永昌,当初宫内跟随朱祁镇一起接受教育时候的老熟人了,这些都是朱祁镇忠心耿耿的狗腿子。
历史上,朱祁钰入主皇宫后,就没对宫内进行一次大清洗,其根本原因也很简单,都是七岁之后,跟着老哥混时,身边伺候老熟人了,他下不了手啊。
还有这个徐珵,想来就是主持了夺门之变的那个徐有贞。
不过,观此人现在要扔了朱祁镇的言行,这是个骑墙派,倒是可以拉拢以为己用。
“昔年文皇帝定陵寝于京师以北,以此示子孙不拔之计。”
就当众人争吵个喋喋不休之时,礼部尚书胡濙冷眼看向正在争吵的几人,厉声问道。
“老夫且来问尔等,你言社稷南迁,那太宗文皇帝的陵寝要由谁来守?”
“敢言南迁者,斩!”
有了礼部尚书胡濙站台,兵部侍郎于谦也有了底气,当即高声打断了众人的争吵。
于谦喊住了群臣的争执,正要说什么,但一抬头,却发现刚才还揣着手看戏的郕王,已经站了起来。
“徐珵,是吧?”
从留守的小板凳上站起,喊了一边对方的名字,朱祁钰一步一步走下了丹陛,来到群臣之间。
替徐珵理了理刚才不知被谁抓乱的衣领,小声的道。
“你的家人,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南迁的路上了吧。”
“殿下,臣。。。”
听到郕王的话,徐珵瞬间额头上冷汗直流,嘴喃喃几下,说不出话来。
这事儿,郕王怎么知道的?
“好歹是个读书人,不要总扯什么鬼神不鬼神的,丢孔夫子的人。”
替其整理好衣领,朱祁钰皮笑肉不笑的敲打了一句后,转头看向群臣。
“本王不想再听到有人说什么南迁的话。”
“君不见,赵宋南迁,半壁江山落于蛮夷之后,我赤县神州几经摧残,两百余年后,才有太祖砥砺前行,北伐中原,重开我华夏之天。”
“诸位臣工,就要学那赵宋的昏君佞臣,再次抛下这天下子民吗?”
说着,朱祁钰转过身来,一边向丹陛那边走去,一遍挥舞着手道。
“君不见,赵宋南迁,那徽钦两宗,与金人行了牵羊之礼。”
“开封城中,皇帝妃嫔、诸藩王妃、帝姬、公主,乃至于民间女子,俱被作价献于金人。”
话说到这里,朱祁钰转过身来,对着满朝文武高声喝道。
“我大明的诸朝臣中,难不成也有个金人外公王时雍,正立于这奉天殿之上?!”
王时雍,靖康之难时赵宋吏部尚书,金人许用女子抵赔款时,这位抓女人最积极,人送绰号【金人外公】。
听着郕王的话,奉天殿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用刀子一般的眼神扫视着文武百官,朱祁钰朗声道。
“宁可战死失社稷,绝不拱手让江山!”
“土木堡一败,虽是二十万亲征大军全军覆没,但我大明的脊梁骨还没被他也先打断。”
“我大明臣民万万,军丁更有百万之众,而那瓦剌才有多少人马。”
“只要大同不失,宣府不破,瓦剌他就是有百万大军攻到了这京城之下,也是无根之萍,待到天下勤王兵马一至,合力围剿,捏死他瓦剌人,就如同捏死一只臭虫般容易!”
“本王想不明白,诸臣工在此争论什么,又为何惶恐至此,竟有南迁之意。”
“诸位在这奉天殿之上。”
说着,朱祁钰一甩衣袖,朗声道。
“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殿下之言,臣心悦诚服,想来殿下已有破敌之策。”
听到朱祁钰的话,于谦、王直等人顿时眼前一亮,兵部侍郎于谦当即上前,拱手道。
现在京城需要有一根主心骨。
刚才朱祁钰的这番话,尤其是那句,宁可战死失社稷,绝不拱手让江山,实在是说到了他的心中去。
“如今陛下北狩,臣请郕王殿下居中号令,以安群臣之心。”
“不妥,不妥。”
听到于谦的话,朱祁钰当即摆手道。
“本王只是京中留守,皇兄出征前,可是有诏,京中之事,除紧关重事,需差人赍本赴行在奏请,其余之事,皆由王尚书与司礼监金大珰曲处。”
看着眼前的几个尚在的大官,朱祁钰开口推辞道。
“更何况,我大明祖宗之制,后宫及诸藩王,不得干政。”
“今无皇兄旨意,本王岂可越俎代庖,行此僭越之事。”
“北京守城之事,当由金英大珰和王尚书来主持,才合情合理嘛。”
眯眼看着眼前的王直,朱祁钰声音不咸不淡的道。
“殿下。。。”
看着眼前的朱祁钰,王直、胡濙等人的眼皮子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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