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神棍洪借月，鬼木偶夜行
“妙手空空负盛名，官衙甲帐任纵横。盗得三五铜钱去，盗亦有道一酒盅。”
“老头儿你叫什么名字？”
“儒不儒，僧不僧，佛不佛，人叫丐帮神棍洪。”
“洪老头儿，你天天到王府做什么，不怕父王逮到你，鞭挞遍体鳞伤。”
“来无影，去无踪，脚下就是两扇门，王爷能乃我如何！”
身穿夹袄，瓷娃娃一样的女孩笑着说道：“我怎么没看到你脚下有两扇门，骗人！”
“小郡主看好了！”
形象邋遢，满口黄牙的老头向前一步，他的身形开始消融，变成点点月光，消失在小女孩视线内。
“怎么样，小郡主，小老头没有骗你？”神棍洪出现在女孩身后。
“好玩，戏法么？”
“非也，此乃青神道盗之修行路径，名为‘借月’”
“你能教我不？”
“我所施是的盗王手段，你要学便教你？”
“那你还能盗什么？”
“金银财宝，命格气运，兵器法宝，无不能盗。”
“命呢？”
“盗命不行，但心可以！”
“不学了！”
“为何？”
“我娘死了，想盗命回来，你说不行，便不学了。”
邋遢洪神棍心道：“我就是因为早年受你娘一饭之恩，又观察到你根骨不凡，适才想着将青神道的盗技传授给你。”
“如果你进入神道领域，或许也可以盗命！”
“真的么！”
“嗯！”
“你教我！”
“好，我先传授你‘两袖清风’入门技能，再传授你‘水中镜月’神技，最后传授你‘偷天换日’之法。”
“嗯……”
…………
东八院，走神的曹卿鱼晃了一下脑袋，视线内的灯影放大。
她纤细，葱根般的手指揉了揉眉心。
“好烦呀，到底修行什么？”
修行！自湘儿说了这个话，让曹卿鱼自救逃离皇宫，数日以来，阳朔公主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儒神道、法神道可修行，道皆在宣纸文墨中，自己读书万卷，可以尝试，但修行这两道，要明心见性，曹卿鱼觉得不合适，而且书中无岁月，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入门，自己等不及。
武神道是完全没希望。
在王府的时候，父王虽然招揽了不少武道修者，可自己只看过一些拳架刀法剑式，略懂皮毛，没有具体内心功法，会了也是花拳绣腿。
然后就想到小时候在王府时，那个时常溜进来偷酒喝的神棍洪。
意识里面，三篇青神道盗的神技修行功法一清二楚，以前之所以没有学，是因为父王出乎意料的当了皇上。
自己到了皇宫成为公主，开了眼界，道听途说，青神道确实有盗的修行途径，但压根就不可能将娘的生命盗回来，自然没有学的必要。堂堂公主，怎么能当偷儿。
可今非昔比！
“要不我就学这个，如果真学会了‘借月’的手段，我是可以带着湘儿离开冷宫。”
“退一步而言，即便有神棍洪那样来无影去踪的本事，也是可以离开冷宫！”
“就这样决定了！”
曹卿鱼眼睛明亮了起来，如夜空中的璀璨星。
……
尚膳监的直房中，林宴以魂血炼制鼓上骚，又修行将近一个时辰“厄雷指”，这才洗漱休息，躺在床榻上，他回想着自己在长乐宫看到的一幕。
“钟太后修的是青神道修偶，也不知道宁娘娘、姬宝林是否知晓，还有就是她们说北境义士入京，海公公接触安排。田溪农要我出宫放松消遣一下，要不就接住这机会，到城内走走，或许飘花宫的人也入了京城。”
打定主意，林宴闭目睡去。
……
晨光熹微，他早早到了老太监那边。
“公公，小的想出宫！”
“嗯，给你三天休值假期。”
“够了，多谢公公，回来时给您带醉仙楼‘金玉烧’”
“有心了，去吧！”手中转着铁胆的太监笑了笑。
给太子、姬宝林送膳，田溪农自然会安排人，林宴无需操心，他径直找了阎卷说明来意。
阎卷本无心出宫，可昨晚被秦太后一闹，内心七上八下，想着躲一躲，表明态度也是一个办法，便直接请假。
两人约定在醉仙楼碰面，林宴回到直房，拿了戏袍、皮影人、扳指等物件后先行出宫。
沉睡了一夜的城市已经复了起来，街道间车水马龙，林宴到春熙街的庭院，放妥当物品，更换了一件青色长袍，这才赶赴向醉仙楼。
……
啪！
醒木落下，脆响如雷，引来诸多目光。
茶楼内的书先口吐金莲。
林宴和阎卷在醉仙楼碰面，两个先是海吃海喝，说说一些宫内的事情。随后又到教坊司。
太监规规矩矩听戏。
侍卫有的放矢探花。
入夜，神清气爽的侍卫出教坊司后主动邀请林宴到茶楼喝茶听书。放松身心。
亥时，距离禁宵尚早，街道虽然逐渐冷清，但茶楼依旧灯火通明，听客不少。
这还是林宴穿越而来之后第一次体验这种文化氛围。就当是单口相声，他享受其中。
“经史子集天上道，说书演义人间貌，功名利禄谈天下，营蝇狗苟问江湖。”
水汽升腾，酒水飘香，拥拥嚷嚷，林宴享受这份热闹，聆听的也认真。
“继续呀，再卖关子拿银子砸你！”
大内侍卫、七品太监看了看不远处嚣张的听客，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说书先生慢条斯理，洋洋盈耳开口：“说一千，道一万，俗话说太安东城贵、南城富、西北两城难兄弟。这西城处处破房，条条陋巷，聚阴纳秽，诸位听客可知道鬼神道？”
“娘的！别卖关子，砸死你！”
嚣张的听客扔了一个银锞子上去，砸在说书先生身上。
说书先生深吸一口气。
这股臭钱味，地道！
他喝茶润口，娓娓道来：“我便来说说西城鬼神道修者索魂，阴兵过道……”
“我滴妈嘞！”
猛然间说书人怪叫一声，钻入方桌下，伸手拿了一掌黄符贴在脑门上。
林宴、阎卷在靠窗的位置。
大内侍卫身体猛地紧绷了起来，右手习惯性的按在腰间。
林宴觉得凉飕飕的感觉在后脑勺瞬间散开。
他回头，昏暗的夜色中，一道道人影摇摇晃晃，嘴角无声地咧开，异样嬉笑声此起彼伏响起。
“阴兵，阴兵过道！”
茶楼中有人惊悚的尖叫一声，众厅客钻桌子，靠墙角，吓的魂飞魄散。
他眼眸眯着起来。
怎是所谓的阴兵，寻常人是看不到魂魄。
虚空中丝线凌空搭桥，男男女女如在云中行走，凌空虚渡。
分明就是木偶。
“这控儡术都臻于化境了呀！”
林宴看向木偶远去的方向，恰好是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