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钟太后的秘密
明澈的夜色中，缺了一块的月亮悠然地挂在天上，银河如带，从古树中的空隙望上去，皇城的夜空像是宝蓝色海。
林宴眸子格外深邃，他伸出手，轻柔在放在虚空。
铮铮铮……
银丝乍然作响，房梁上的四尺鼓上骚破空远去，消失在尚膳监。
皇城内鳞次栉比的建筑无穷无尽，皮影人斗折蛇行，过墙穿院，避开巡逻的大内侍卫，出现在浣衣监。
“阎大人，哀家往后就靠你照拂！”
昏暗光线下，秦皇后坐在地上，衣襟微分，露出漂亮锁骨，那似白玉轻舟般的锁骨下，隐见落雪的丘陵一角。
她弯腰，右手揉捏着脚裸。
因为俯身的原因，一抹白色如流泻的月光，在阎卷视线内荡漾开来。
紫翎侍卫眼观鼻鼻观心，“您安心，巡视浣衣监、净月监，这是卑职本分，这是宫内最安全的地方，卑职要值班了。”
阎卷带刀，一本正经的从庭院走了出来。
“大人，哀家脚疼！”
“卑职回头让侍卫送点消肿膏药过来。”
阎卷言落，飞速离去，前行中，左手抹了一下额头，尽是细密汗珠。
他唏嘘一声，“也不知道小宴子以前是如何侍奉皇后的，真不是人做的事情，我有点佩服他！”
……
林宴嘴角有笑意，根据视觉共享看到、听到的一幕，脑补整个过程，倒也不难。
雪妃被打入浣衣监洗衣服，为期一个月，到时候还能以才人身份回到冷宫，秦皇后就没有什么指望了。
所以开始勾引阎卷，大概是在对方巡逻的时候，尖叫一声，吸引过来，说自己脚崴了。至于目的，自然是希望对方照顾，能改善一下在浣衣监的处境。
生存本能下，曾经的高贵身份、名誉，都已经不重要了。
可惜遇到的是钢铁直男阎卷。
影儡如幽，林宴又在另外一处庭院看到了雪妃。
身段丰腴的女子关了院门，拉门栓，走古井边上的木盆一侧，解开缠绕了多层的裹布。
皎洁月色下，有兔跳脱。
“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娘娘，秦皇后想找依靠，利用色相改变处境，雪妃则学会了尽可能的将自己包裹起来，免得惹祸上身。”
林宴继续操控皮影人前行。
这是一条很安全的路径，所以没有遭遇任何意外，皮影人出现在长乐宫。
长乐宫二十四殿。
钟太后、宁娘娘、江皇后都居住在这里。
风顺着窗户吹入，蜡烛“啪”一声，炸开一溜火星。
江皇后走了过去，点燃油灯，套上灯罩，随后吹灭蜡烛。
房间的光稍微黯淡了一些，幽幽光芒勾勒出宁娘娘、海公公的身形。
海公公就是畅音阁事件中，让隶属教坊司的戏班子戏子临时改戏，配合钟太后，做局将陈才人带出冷宫的人。
因为“影儡术”及其戏神道境界的提升，如今的皮影人比三尺影儡实力超出了很多，可骤然看到房间内多了一个红袍太监，林宴倒也不敢大意。
没有让鼓上骚过于靠近。
时断时续的说话声通过视觉、听觉共享，呈现在林宴的意识世界。
“曹玉斧竟得到了武神道神道古藏地图，这倒是出乎人所料。”钟太后说道。
宁娘娘开口：“曹长生是先天境修为，如果他能利用神道古藏进入神道领域，我们是彻底无可奈何。”
“那就想法设防阻止！”钟太后开口，“跟着曹玉斧的人！”
“可惜丢了青神道的道基碎片，要不然，海公公、陈才人或许也能进入神道领域，才人也不会罹难。”宁武神惋惜开口。
“这是奴才的失职！”海公公请罪。
“都过去那么久了，不提也罢！”钟太后挥了挥手，“裴太后是死在搜魂术下，曹玉斧就是从她身上得到地图，不排除还有武神道道基碎片的可能，让那个小太监多打探打探。”
“嗯，他是可以栽培一下，很机灵。”江皇后说道。
“也要提防曹樱、曹玉斧让他当眼线的可能，曹樱可是去过尚膳监。”
“好的！”江皇后说道。
“北境的义士抵京了没有？”
海公公说道：“回太后，已经有一批入京！”
“嗯，很好，安顿妥当，要什么给什么，他们可是哀家对付曹长生的依仗。”
“奴才明白！”
“还有，安顿在不同区域，谢幽是鬼神道修者，会搜魂术，要避免一人落网，满盘皆输的这种可能。”
“奴才明白！”
“飘花宫的宫主始终未曾找到？”
“没有！”
“可惜了，要不然，多好的一个帮手。”
……
“这个女人的心机城府有点可怕！”林宴自言自语，“听她的口气，怎么感觉也是神道修行者，而且对鬼神道很熟悉。”
林宴陷入了沉思。
“钟太后看来是要反击，可她如何知道飘花宫宫主行刺的事情，难道是从北境义士口中获悉消息。按照冷清婵的说辞，曹长生在当镇北王期间，暗中做了不少无法无天祸国殃民的事情，冷清婵和北境宗门帮派首领有交往，共享一些消息倒也有可能。可钟太后是如何同北境义士搭上了联系。”
林宴继续监听。
……
长乐宫内的众人言谈，都集中在了如何利用北境义士，禁宵时刻，江皇后、宁皇后等人离去。
海公公送钟太后到寝殿，告退走开。
太监、宫女在浴桶中倒热水放香料。
这是对于林宴而言，再熟悉不过的一幕。
他准备操控鼓上骚撤出。
猛地林宴眯眸，眼神尖锐起来，随后嘴角勾出一缕笑意。
宫女、太监挽了衣袖在试水温，露出来的手臂肌肤色泽让他很熟悉。
被切片研究过的三尺皮影人肌肤就是这样。
“宫女，太监不是人，披的都是炼制过的人皮，而且全程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哑巴一样，判断不会错。”
林宴恍然大悟。
青神道有戏、影、偶、盗、娼、赌等修行分支，皆可通神。
影是皮影戏，影儡。
偶为木偶戏，偶儡。
宫女、太监有着和寻常人一般无二的立体身形，只有一家，青神道偶。
“太后，你可真给人惊喜呀，我们竟是同行！”
“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还有什么秘密？竟然不信任宫女、太监，让炼制的木偶傀儡侍奉你。”
“呯，呯……”偶儡关闭窗户，拉了布帘，将外界隔绝。
林宴无声地笑了起来，操控皮影，鬼魅地撤出长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