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心隔肚皮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
林宴阅读完了《嫁衣神功》的所有内容。
功法其实很好理解。
取自“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之意。
分为“金钟不损身”、“玉树挂宝衣”、“浑圆如意体”三篇。
“金钟不损身”对应的是武道外劲，也就是淬炼皮膜、筋骨、脏腑，是体术篇。修行圆满，体如金钟，身坚如铁。
“玉树挂宝衣”是练气篇。以意领气，练气化罡。
“浑圆如意体”则是身体、魂体、精神的合一修行，也可以理解为精、气、神或者三花聚顶的境界修行。
之所以要散功，则是因为人体之气出自脏腑，内壮境淬炼五脏，到时五行之气所化内劲至刚至阳，内劲运行，身体无法承受，日积月累，体生暗疾，修“玉树挂宝衣”时易走火入魔。
因此要散功，重新修行。
再练时因为早就洗髓伐骨开脉，有事半功倍效果，而且能练成无垢宝体，每提升一境，内劲翻倍增加，所以“嫁”这个时候又有“加”的意思。
这就是武道中所言的“破而后立”、“臻于化境”
林宴觉得冥冥之中，自己和这门神功好像有一种微妙地牵连。
废除功法，颇有点像挥刀自宫。
还有就是《嫁衣神功》到了“玉树挂宝衣”的练气化劲层面，以意领气，双袖如刀似铁。练就一双好袖功，又和“戏”关联在了一起。
流云水袖，其实就是青神道“戏”里面的绝活。
林宴有一种对赌了的感觉。
武道锻体，通常要排打身体各个部位，《嫁衣神功》还有一个好处，修行“金钟不损身”，走的是内功外壮的路子，无须外家功夫那样排打淬体，但以防万一，林宴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找尚膳监的太监田溪农，宫内太监可修武，孝敬些钱银，如果自己被允许，随便找一门锻体的功法修行做掩饰。
神功在手，还有枯木回春的希望，林宴第一次觉得身上的灰色太监服也不是那么刺眼。
时间已经到了午时一刻，再过半个时辰，又是送午膳的时候。
他匆匆忙忙将房间清扫一遍，将青砖放回原位，在砖缝中添土夯实，这才将一副草药装入袖兜，快步走向膳房。
冷宫五院的午膳、晚膳派送没有出岔子，卦象未启。
陈才人越发和善起来。姬宝林总会默不作声的看他银针试毒，随后一言不发的用膳。宁淑妃那边，两次去的时候，对方都在忙着修行。
只是宫女凶狠的不行。他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又没有偷食。
夜色渐起时，林宴拿了自己膳食，准备回房。他想着晚些时候带点钱银，去孝敬田公公，说练习功法的的事情。
拎着食盒穿行在长廊间，身后有叫喊声传来。
“林宴！”
他回头，来人是尚膳房的七品执守侍太监高阳，身后还有几名小太监。
“高公公，您找我？”
“晚上一起摇骰子！”
宫内清寂无聊，赌是诸多太监唯一的娱乐活动，顶头太监也是见怪不怪，有时候甚至都会参与进来。
未等到他答复，炽金光芒乍现，宝鼎悬浮。复杂繁琐的铭文拆解组合成一行行文字。
【人心叵测，赌藏灾祸，或隐或发，一念生死】
【凶：拒绝邀约，独立独行。不给颜面，恶从中生，从中算计，恐遭不测】
【平：鸿运当头，大杀四方。易招人嫉妒，但身无近灾，得青神道‘十赌九赢’紫色命格。“黄”字级机缘】
【吉：小赌怡情，散钱消灾，皆大欢喜。得‘玄’字级机缘】
【隐：冷宫多事端，盗赌不分家，福祸暗藏】
林宴惊讶了一下，这卦来的有点突然，可反应过来，倒也不难解卦，高阳好赌，性格又张狂，自己在人前拒绝，必会引来不满，说不给面子。
凶卦说的就是对方因为面子问题，会施报复，对于一个执守侍太监而言，暗箱操作，弄残废一个小太监，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就像是死了的小德子，娘娘们莫须有的一句偷食，就能掌嘴打死。
平卦是接受邀约，而且自己鸿运当头会赢钱，但会被高阳在内的人嫉妒，眼下无事，久而久之，赢钱的事情也有可能会成为惹祸上身的导火线，但会得到紫色命格，“十赌九赢”的命格或许炼化之后，还有成为赌圣的可能。
赌圣呀……
吉卦就是散钱消灾，得一道“玄”字级的机缘。
林宴又看向了隐卦。
“盗赌不分家，福祸暗藏”
“隐卦的意思也就是自己可能会因为赌，转而盗窃！”
“可我无论如何都和‘盗窃’牵扯不上关系啊，输钱不赌，难道是那道机缘的原因。”
冷宫中无靠山，还没有开始武道修行，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林宴权衡之后，选择吉卦。
“高公公邀约，小的怎么不助兴，晚膳之后，即刻过来。”
高阳大悦，“好，到时候不欢不散！”
林宴应邀，视线前方的宝鼎上铭文再一次组合出文字。
【平卦开，青神道‘十赌九赢’紫色命格、黄字级机缘‘千手’，消】
“原来平卦机缘和青神道下九流的赌有关系，老千的机缘，倒也没什么可惜”
说话间几个人一道前行，林宴受邀，心情大好的高阳开口：“听说你身子虚，今日送膳都迟到了？”
“这几天有点不舒服！”
高阳意味深长的说道：“那就补补呀！”
“补补？”
看着林宴不得其窍的样子，高阳和几个小太监都笑了起来，他说道：“晚上玩开心了，我给你指点迷津！”
林宴倒也有点收获不菲的感觉，毕竟自己往后要练武，体能消耗就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宫内按点按量按品级吃饭，除非自己请假出宫，购买一些糕点存放食用，否则能量消耗之后就会挨饿。
能有渠道膳补，自然是好事，宫内可是山珍海味皆有，而且自己又在尚膳监，不就占了这个天时地利。
“那就先谢过高公公了！”
“好说！”
高阳回了一句，内心里面却是心道：“指点与否，那就要看你上不上路。
众人走到长廊尽头，林宴和高阳等人分开，他回房用膳。
吃饱喝足，要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