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屠尽一城
天空彻底消失，唯有一道人影屹立在空中。
那是一位身着白衣白袍，满头白发整齐飘下的存在。
洁白胜雪的发丝遮盖整个头颅，让人无法看清祂的面容。
颜虎由于脖子折断，又莫名感觉到对方身上的诱人气息。
只能紧紧注视着那位存在，心中沉醉之感越发明显，甚至感觉到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下一刻，却见原本一动不动的那道洁白人影，有一根发丝被青烟扰动。
只见在颜虎眼中，那根发丝被无限放大，彻底遮盖整片天空，充斥他的视野。
在那根发丝上，颜虎好似看见了无穷无尽的星空与银河。
在这里，宇宙的宽度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计量单位。
甚至见到有星球文明极速经历了文明诞生，从强盛到衰退，最终消灭。
又看见了生命从无到有的演化，意识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力。
在穿越无尽星空的彼岸，他望见一只张开的眼睛。
这眼睛他曾见过。
当初在血潮庙里，当他将要说出“苦清”二字时，就见过。
这眼睛曾将他灵魂抽离肉身，好奇的揉捏在手中把玩。
甚至还未完全说出，就引动了仙神的注意。
那是他目前绝对无法抗衡的恐怖存在。
颜虎极力想要闭上双眼，或者收回视线。
可祂身上传来的感觉，让他心乱神迷，仿佛得到巨大满足。
随后那根轻轻飘动的发丝脱离那道身影，开始缓缓下落、穿透世界的壁垒。
就连那手举心脏的怪物感觉到发丝接近的时候，都把眼睛和嘴巴闭上，躲在一旁。
“哈哈哈！”
原本僵在原地的苦清老道捧腹大笑，甚至跪在地上，用手捶打地面，哦不，湖面。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不愧是冲动易怒的嗜杀分身。”
“老夫的眼光果然没问题，历代所有嗜杀分身，唯有我选的这个最好戏弄啊！”
他笑的有些窒息，连连喘了几口气，这才继续说道：
“当初我还在想，该怎么让你得见仙的一角，穿透世界壁垒，接受祂的力量。”
“结果你就得到了戊宇国皇室之中，不知哪位好人传你的《化龙真诀》。”
“吞服了诡晶，意识就将逐渐脱离人类的范畴，仪式进行下去就方便多了。”
苦清老道用手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珠，然后戏谑的说：
“生怕你没有足够的诡晶，我还特意把从西面来的妖魔引到齐乐县，给你杀个痛快。”
“刚好也能把慈德和尚带到你面前，操控那蛤蟆妖魔，逼迫慈德和尚牺牲自己。”
“还有东华山那群戊宇国的士兵，也都成了你收集诡晶的工具。”
“我了解你忌惮妖魔力量的性子，平常肯定不敢吞服诡晶，就故意激你，卖给你破绽。”
“若不是我说，你距离突破我权柄能力上限就差一点，你又怎么肯服下诡晶？”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只是随便刺激你一下，就乖乖把诡晶吞了下去。”
他用袖子擦掉刚才狂笑时流出的口水，稍微收敛了笑容。
苦清老道抬起头来，望向远处，随后重重叩首。
等他再次抬起头，轻拍颜虎的肩膀说：
“还得多谢你，给了我一次面见仙的机会。”
“仙对我的进展很满意，只要仪式结束，就能赐我永生。”
颜虎想说话，但是已经感觉到神魂脱离肉身。
可以看见肉身之外有无数萦绕黑气的妖魔，正盘踞在周围，随时等待着入侵这具身体。
突然有妖魔发现了颜虎的神魂，直接刺入当中。
越来越多的妖魔开始侵占颜虎的意识，他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
直到彻底眼前一黑。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双眼一片血红，只能看到无数黑影朝他袭来。
此时他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但心中涌起的杀戮冲动告诉他，他要大开杀戒。
于是颜虎抽出腰间的血屠，开始不断挥砍。
【击杀无修为的妖魔，无法获得杀戮值】
随着他将一个接一个的黑影击杀，眼前面板上堆积如山的文字令他感到厌烦。
信手驱散面板，颜虎不断重复着杀戮、驱散面板，然后继续杀戮的过程。
一旁眼睁睁看着颜虎大杀四方的苦清老道跪在地上，眼神虔诚而真挚。
“还差一些...还差一些就可以完成了！”
“屠尽一城...所有愚笨的凡人都快来，献出你们毫无意义的生命！”
在苦清老道的操纵下，所有被陆鸣变成疯魔的齐乐县百姓，都纷纷朝颜虎而来。
但他们修为太低，颜虎只是随手一刀，便直接砍倒一大片。
跟寻常拥有理智的颜虎不太一样，如今失控的他一直使用全力，毫不手软。
当砍至最后一人时，颜虎的意识清醒了一些。
他的视野之中只能看见一片赤红，以及倒在地面上的无数黑影。
已经分不清，眼前的红色是天地的颜色，还是那些黑影喷洒出的鲜血，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失去意识之前的画面不断闪过，颜虎这才弄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艰难的催动内功：
“金刚...不坏...”
一阵微弱的金光亮起，那种失控感消退一些，但杀戮的欲望仍然占据主导。
金光漫过全身，在刀尖萦绕。
虽然失控感减弱几分，但颜虎仍旧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紧接着从地面的黑影身上抽出长刀，刺入眼前的最后一个黑影。
随后他身子一软，跪倒在地上，面前的身影也躺在他的面前，没有生机。
“金刚不坏...”
颜虎找准机会，再一次施展“金刚不坏”，试图稳固心神。
金刚不坏开始逐渐发挥作用，颜虎感觉眼前的血红正不断变浅。
那种溺水的模糊也开始消退，头脑总算可以勉强思考。
然后他失焦的双眼就看见，躺在面前的正是一位身着华丽、肤白貌美、身段姣好的女子。
随着视线逐渐变清晰，那女子的身体也不断化作黑线，开始分解。
“不...不要...”
颜虎艰难的伸出手，却只抓了个空，眼前的女子最终消散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