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锅,我背不动
曹昂嘴角微微扬起,一时忘了原主的谦恭人设,大步往前方寝房走去。
趱行几步,却又驻足。
猛然想来,那邹氏乃张济之妻、张绣婶娘,不知此时得有多大岁数?老曹不会有特殊癖好吧?
古代艰苦,纵有姿色,也难长久。
哥们刚二十出头,若是娶一老妇为妻,岂不为天下人所笑?
自古正常男人,谁不喜欢十八?
等等,我纠结这些作甚?
老曹好人妻,又不是好老妻,历史上能留名,姿色能差?
想通此关节,曹昂表情再次放松,脚步也变得轻盈。
近侍宋酂坐在廊下,晃眼瞟见曹昂亦步亦停、似笑非笑,直到确认对方向寝房走来,才急忙起身行礼。
“大公子,司空此刻不在。”
“我知道,打开房门。”
“这...”
见曹昂面无表情指示,宋酂立刻露出惊愕表情,随后吞咽着口水解释:“司空不在,这样恐不合适...”
“与我闪开!”
记忆里的曹昂谦卑有礼,此刻他有意试看嫡长子的分量,于是怒眉喝骂并伸手去拉宋酂。
曹昂虽然武艺平平,但到底是上阵厮杀过的武将,制住一小小近侍手拿把掐,很轻松将其拽到一旁。
宋酂晃得一个踉跄,不可思议看着向来恭顺的曹昂,此时竟无礼粗鲁推开曹操寝房门,随后即听到熟悉的对白。
“夫人有礼,敢问如何称呼?”
“妾乃张济之妻邹氏也。”
“夫人识吾否?”
“安?”
......
就在不久之前,曹操与邹氏也这样问对,此时又被曹昂重复问及,不但屋外的宋酂觉得耳熟,屋内邹氏也倍感疑惑。
此人似乎是曹家大公子,传闻恭顺仁孝刚被举为孝廉,来此寻我所为何事?
他这什么眼神?为何与曹司空刚刚...
邹氏出神之际,曹昂已作了完自我介绍,并摆手作出邀请,“请恕曹昂鲁莽,实有要事与夫人相商,此地不是说话之处,请移步隔壁叙话。”
“啊这...”
宋酂见邹氏看向自己,心说这哪里不是说话之处?分明是大公子嫌自己碍事,遂壮起胆,谏曰:“大公子,您若真有要事相商,不如委屈在此地言说,奴婢也能伺候左右,要么等司空回...”
“混账,你在教我做事?”
“奴婢不敢!”
“夫人,请!”
看到宋酂伏地请罪,邹氏深知自己乃案上鱼肉,只得跟着曹昂离开。
她三十出头,就像红透了的苹果,身体与思想皆已成熟,不似青涩少女单纯。
老子要我同席共枕,儿子半路赶来截胡,虽借口有要事商谈,可那眼神与曹操无二,老曹家都这德行?
曹昂穿越前在医院工作,每天都有机会见到不同女人,而且上学期间也是活在女人堆,其中不乏颜值爆表、身材逆天之辈,但像邹氏这种古色古香的美人,却只在影视作品中见过。
以前只能隔荧幕欣赏,现在却有机会据为己有,试问哪个男人不动心?
以邹氏作判定,曹老板好人妻并非癖好特殊,而是他的眼光贼拉犀利,不管十八还是寡妇人妻,都只以好看为标准。
此时曹昂见猎心喜,早前的担忧轰然而消。
这厮前世虽恐婚,却是个风流浪子,即便来到三国时代,这种思想依旧保留,只不过为了活命,以及收服张绣所需,娶妻邹氏是最优解。
关键与曹贼抢人妻,有种奇妙且刺激的快感。
不过在古代社会,娶妻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虽然暂时忘记了孝子人设,但对丁氏的严苛记忆深刻。
娶妻邹氏这事,决定权在曹昂父母,若在人前直接提及,而事后又没办成,会影响自己名声,还显得不够稳重,所以要私下询问。
当然,婚嫁需要双方同意,虽然邹氏没啥话语权,曹昂也要征求她意见,这既是他后世的观念作祟,也有交好张绣的考虑。
尊重邹氏即尊重张绣,曹昂认为把邹氏哄高兴,那造成宛城惨案的张绣,或许能从苦主变成小弟。
想通前因后果,曹昂意志愈发坚定,带着邹氏离去全无愧色,甚至被沿途侍卫审视,这厮还故意反瞪,一副理所应当之姿。
瞅什么瞅?老子当曹贼是为保命,也间接保住你们!
邹氏低头跟着行路,转身即来到隔壁曹昂住处,院内环境比曹操居所简陋。
她正螓首打量,屋内的曹丕突然出现,指着自己问曹昂:“兄长,她是...”
“你以后要喊嫂嫂。”
“安?”
曹丕、邹氏俱是一惊。
曹昂并不作解释,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喃喃道:“没一会就天黑了,你稍微收拾一下行李,今夜搬去安民那儿睡。”
“啊?哦...”
曹丕此时虽只十岁,但耳濡目染晓男女之事。
母亲卞氏常拿曹昂说事,言丁夫人对曹昂管教严格,且对于男女之事提防尤甚,不但不给他配女婢伺候,还严禁其在外浪荡风流。
当然,有丁氏教导曹昂在前,卞氏则以其为榜样在后,曹丕也受到同等待遇。
所以瞅见曹昂近色,曹丕好奇却觉得合理,毕竟已到了适婚年龄,此妇虽不是娇嫩少女,但却美得不可方物。
曹丕欣然离去,并体贴合上门。
哐当...
门栓撞入凹槽发声,就像撞在邹氏的心上,怦怦声直蹿脑门。
“夫人,檐下风大,请屋内说话。”
“好...”
曹昂虽是彬彬有礼,邹氏却认为他在装模作样,自己紧张得心乱。
儿子霸占了自己,曹操不会抢回去吧?
这算什么事儿?
入屋讲礼,双双坐定。
曹昂即开口,郑重道:“吾年二十而未婚,今对夫人一见倾心,愿聘娶夫人为妻,若何?”
“啊...这...”
邹氏见曹昂血气方刚,本以为进屋就会图穷匕见,却没想到这厮不但守礼不乱,还说出这不可思议的话。
“夫人瞧不上曹昂?”
“不不,大公子休要打趣,妾身蒲柳之姿、年老色衰,怎配高攀?”
“吾不瞎,吾父也不瞎。”
“可妾身是被曹司空...”
曹昂见她欲言又止,突然起身近前两步逼近,意味深长道:“家父妻妾颇多,断不会与儿子抢女人,夫人若是愿意相从,我会求父母成全。”
“这...”
“我不强人所难,夫人可以考虑一夜,若实在不愿意,明日便送你回去。”
“当真?可...”
邹氏刚露喜色,表情又突然严肃。
想起曹操那贪婪眼神,她抚住因激动而起伏的胸膛,幽幽回道:“大公子说笑了,妾身哪有资格...”
“你有!”
曹昂喝声打断邹氏,一本正经铿锵说道:“夫人乃张将军婶母,若家父若强纳夫人,张将军焉不受辱?那样必伤两家和气;而我以正妻厚待夫人,既可以张将军为臂膀,亦能善待张车骑的旧部,岂不两全其美?但夫人若实在不肯,我便担下忤逆骂名,也要将夫人‘完璧归赵’。”
“大公子...”
“夫人不用急,你可以考虑一夜,此处是我的寝房,委屈夫人在此歇宿,我到右侧房间过夜。”
“好...”
邹氏活了三十年,哪听过这样‘情话’?
曹昂讲得鞭辟入里,挑不出半点毛病,关键话中真诚与担当,就像巨石坠入心湖,泛起阵阵涟漪,瞬间赢得邹氏好感。
言毕,他即拱手离去,留下一道背影,高大伟岸。
美人近在眼前,曹昂真不想当柳下惠,其实比吉吉国王还急。
可是从曹操手里抢女人,无异于虎口夺食般凶险,如果等会曹老板震怒问罪,自己这样做还有回旋余地。
当然,曹昂猜测曹操不会动怒,因为有曹丕抢甄宓先例。
而此时的曹丕没城府,被曹昂赶到曹慧居所过夜,见面就讲了邹氏之事。
曹惠听得目瞪口呆,心说兄长这是开窍了吗?难怪之前向我询问此事。
不好,兄长捷足先登,不就苦了叔父?
你刚举孝廉,就这么孝顺?
想到这里,曹惠哪里坐得住?一个箭步冲出门。
他本想去提醒曹昂,悬崖勒马及时把人还回去,到时却发现门已上闩。
“啧啧,太阳刚下山,你是真急...”
曹惠眼见木已成舟,只得去找曹操帮着宽慰。
他迈着沉重步伐前行,一路都在思考为曹昂开解的理由,不知不觉走到曹操屋外。
“安民!”
“嗯?”
倏然抬头,只见曹操满脸严肃,厉声喝道:“我正要寻你,看你干的好事!”
“安?”
曹惠听得一头雾水,情不自禁先瞟了宋酂一眼,扭头又看向高大威猛的典韦,不是要我来背锅吧?
这锅,我背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