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求生
“也就是说，他用了一个装置使你们勉强能够行动，但植入体还是禁用状态，然后让你们这群没什么用的人来当炮灰？”
短暂的交流后，维罗妮卡做出了总结。
植入体对一个人的作战能力影响很大。
毕竟，它的功能从最基础的屏蔽痛觉、辅助计算、辅助瞄准。
更高级的可以做到锁定单位进行骇入，提前预判对方反应，修正自身格斗动作，甚至是爆发性提高自己速度与力量。
当然，还有更离谱的，只听效果都会让人感觉不太科学的玩意儿，不过那些大工坊的定制款或是辛迪加的高端货，一般人接触不到。
扯远了，总之，一旦无法使用植入体，战斗力必然大打折扣。
至于到什么程度……
女雇员耸耸肩，不可置否，说道：
“对，你说的没错，我现在连在下水道看东西都费劲，还让我继续作战？”
“这破班上的，你也挺不容易的，”
维罗妮卡看向对方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种怜悯，接着道，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女雇员倒也利索，坦率地说道：
“实话说，我得汇报一下你们的位置，不然负责人那边我混不过去。”
“你们这边我也不想得罪，所以我说一下雇员的大致搜索布置，如何？”
维罗妮卡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回答道：
“行，不过你得等我俩上去之后再报。”
在得到维罗妮卡的同意后，女雇员也松了一口气。
讲述完毕雇员们的大致布置逻辑，她靠在墙上，一副打算休息片刻的样子。
“都这样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听他的命令？”
点头记下，维罗妮卡也收回了手枪，手扶着梯子，正要离开，又扭过头，闲聊般地提了一句：
“呵……”
女雇员略带嘲讽的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燃，然后如同打开话匣子一般说道：
“失去了这份工作就意味着要在一周内找到差不多的工作，否则就会被赶出城市核心区。”
“我无所谓，我的父母，孩子呢？让他们每天醒来面对帮派的规矩，晚上还能听见回收者工作？”
“八成雇员还都贷款买了公司提供的基础植入体，如果失去工作就更没办法还清贷款，然后被公司催收为公司财产，那下场比你俩被抓到了还惨。”
“如果死在岗位上，起码有体面的抚恤金，自己的子女还能优先继承这个岗位……”
女雇员的唠叨还在继续，而维罗妮卡已经有点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了，飞快地爬上了梯子，将洛林拉了上去。
“唉……”
微微叹息，走了一段，维罗妮卡向后喊道，
“你可以上报了。”
也不管对方听到没有，继续走着。
三秒后，身后却传来了爆炸声。
热熔的爆炸，从下水道响起，地面都塌陷下去。
“什么？”
维罗妮卡下意识地扑倒，又转过头，原地只留下了坑洞，爆炸的原点正是之前那位女雇员待的地方。
她的脑子里想到了一个最可怕的可能。
洛林正打算说什么，却被维罗妮卡的话语打断。
“走吧，别浪费时间。”
维罗妮卡起身，恢复了那个处变不惊的样子，拉住洛林，向着前路奔去。
几个转角，又是一处巷子的出口，不出所料，四个雇员，只不过其中三个都没有拿着枪械，还身上带着污浊。
几发子弹打来，可惜偏的离谱。
黑夜下，忽然失去植入体的辅助，基本不可能命中目标。
“别上报！那装置是个炸弹！”
维罗妮卡试图劝阻，可惜已经晚了。
两团火花几乎同时炸响。
即使灵构的力场抵消了大部分冲击，她也不得不弯下腰。
离他们最近的另外两名雇员，直接被熔化了大半，残存的肢体被冲击炸开散落在地上。
海德尔根本没把那些暂时失去战斗力的雇员当成人，只是当成了一次性的炸弹……或者说警报器。
如今的情况已经和维罗妮卡的计划有了差距。
对方用一种堪称下作的方式编织了一张一次性的围网。
“跟我冲出去，不能这么耗下去了！”
选择不多，考虑到现在的位置，维罗妮卡立即指挥道。
奔逃，前进了还不到一条巷子，又是一串弹幕袭来，身旁的广告牌破碎，熄灭。
这一次，维罗妮卡感觉自己的脸颊一热。
“别上报了，那是个炸弹！”
这一次，听见了维罗妮卡的喊声，以一个残破的围墙作为掩体，即将按下腰间“警报按钮”的雇员愣了愣。
然后，那位雇员看了看自己的队友，转头，向着维罗妮卡跑来。
手在颤抖，却依旧没有从按钮上挪开。
维罗妮卡举枪开火，那个打算发动自杀袭击的雇员被一枪爆头。
子弹从眼窝射入，身体因为惯性前扑，直挺挺倒地。
这一刻，她才真切地意识到海德尔的举动多么恶毒。
哪怕知道按下按钮会死，但不按下按钮，失去工作，对于这些雇员来说远比死更可怕。
自己和他们的立场已经从各自任务，转变为你死我活了。
现在思考这些毫无意义，维罗妮卡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继续着奔跑，手枪再也没放回枪袋。
当所有的雇员都可以消耗后，这道包围网远比预料中难以突破。
维罗妮卡已经懒得统计自己到底遇到多少队雇员，又干掉了多少人。
她只知道自己已经换掉了三个弹夹，手上是最后一个备用弹夹了。
不断奔跑，体力已经几乎到了极限。
爆炸声还是偶尔响起，为附近的包围，与那个毫无底线的海德尔指明路标。
最终，又是一条小街，维罗妮卡随手打开了一道电子锁，拉着洛林钻入其中。
这似乎是一个机车的修理铺，扳手掉落在地，货架上是沾着油污的零件，一个简易的起吊机在房间的中央。
这种用铝箔做墙皮的临时建筑挡不住夜晚的危险，没人会选择在这里面过夜。
观察着里面的布局，维罗妮卡坐到了地上，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累了吗？”
洛林如此提问道。
“咳咳，有点，但不是重点。”
维罗妮卡停下了喘息，咳嗽了两声，随后回答道。
“那……要做什么？”
一旁的洛林，没有丝毫疲惫的样子，蹲下，平视着维罗妮卡。
“我要找一个废掉这个包围网的机会……”
一身灰土，靠着墙，坐姿十分不雅观的维罗妮卡伸出一根手指，说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提案。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要是维罗妮卡的哪个狐朋狗友在这里，看见她这个表情就知道，又有人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