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底线
热熔的能量在枪口积蓄。
海德尔嘴角勾起残忍的微笑。
“你好啊？”
一道突兀的女声响起，海德尔打了个激灵，向着声源看去。
巷子的转角，身着褐色风衣的维罗妮卡，向着他打了个招呼。
枪口当即调转，熟悉的爆炸后，一枚小球被炸飞出去。
这个球体海德尔不久前才见过，投影无人机。
“投影……”
发觉自己又被耍了一次，海德尔更加恼火了。
他将枪口再度对准了洛林，却被扭曲的力场再度控制，手臂被压在地上，狼狈的跪地，红色西装遍布伤痕，手臂满是鲜血。
海德尔带着怒火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洛林，只要再过半秒，自己就能强行挣脱束缚，给这个家伙来一次狠的。
他抬起枪口。
热熔的功率不再限制。
他现在不想管什么任务要求，只想恶心一下那个该死的街头混混。
只需要按下扳机……
“嗡————”
湛蓝色的光辉自街角骤然爆开，狂暴的能量掀翻路径上的一切，猝不及防的海德尔再度被击飞出去。
面对突然的变故，洛林稳住身体，愣了愣，直到维罗妮卡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
“下次别这么冒险了，走，右手边第二个店铺下面有一个下水道入口。”
洛林操纵无形的力场撕开店铺的门，掀开井盖，跳入下水道。
“往北方走，我在那边。”
耳机的通讯继续传来，莫名的，洛林感到了一丝安心。
很快，二人汇合。
此时，维罗妮卡身上穿着白色衬衣，右臂上有一团醒目的血痕，发丝上还沾着汗水。
“你受伤了？没事吧？”
见到维罗妮卡的第一眼，洛林就凑了上去，露出了关切的神色。
“有事我就没空来救你了，别说废话。”
维罗妮卡对关心这类客套完全不感兴趣，摆了摆手，如此说道。
“那就……好。”
洛林低下头，用细不可查的声音说了一句。
“别娘们唧唧的，”
维罗妮卡依旧是不吃这套，说着还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咱俩还没安全呢，外面还有个气疯了的娘炮……嘶！”
结果，忘了什么的维罗妮卡还还不小心牵动了自己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
“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洛林的话语间依旧透露出关切的意味。
“已经取出弹片止血了，有其它问题现在也解决不了，别说废话了，这样的战果最起码还要一次。”
如此说着，维罗妮卡再度调出了光幕，撇了一眼还没到达90%的进度微微叹气，用左手划动，切换着界面，大概过了两三个界面，最终停下。
这个界面用着最原始的灰色界面和自带的立体按钮，她按下停止键，随后关掉了界面。
……
另一边，已经狼狈无比的海德尔正听着手下汇报：
他们两队总共八个人是怎么跟丢维罗妮卡，并抓了一个穿着对方衣服的假人回来的。
海德尔已经攥紧了拳头，闭上了眼睛。
他正打算说些什么，结果八个人一齐倒在了地上。
“那个假人里有骇入跳板，你们八个蠢货！”
一脚踢飞最近的雇员，海德尔怒目圆睁，不断地喘着粗气。
所有的雇员都噤若寒蝉，低着头，用余光看着这位上司。
他们中个别人见过上司因为任务的不顺利而失态，但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
最终，海德尔笑了出来。
他放肆的大笑着，挠着自己的头，撕扯着自己的西装，癫狂的状态持续了将近一分钟。
最终，他披散着头发，几乎要遮住眼睛，酒红色的西装几乎变成了如同破布的状态，搭配上鲜血淋漓的双臂，肩膀和腰部漆黑的洞口，宛若一个疯子。
雇员们没敢再看向他了，哪怕是用余光。
阴测测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你们这帮什么也做不好的废物……”
“不介意发挥一下最后的价值吧？”
……
二人在维罗妮卡的带领下，继续在下水道穿行，重新回到了那一片相对干净的区域。
按照原有计划，接下来只要等待，等待海德尔重新布置围网，二人集中再突进一次即可。
维罗妮卡瞥了一眼光幕上的时间，打了个压低的手势，示意洛林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她坐在小道上，靠着墙，闭上眼睛。
“我不需要。”
洛林如此说道，站在那里，看向流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机械飞升了就是不一样。”
维罗妮卡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也没有多问。
大概五分钟过去，维罗妮卡刚刚起身，就听见洛林忽然说话了：
“有人来了。”
“哪边？”
维罗妮卡聆听片刻，却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洛林伸手，指向南边的转角。
现在不是怀疑友方判断的时候，维罗妮卡立刻举起手枪，瞄准可能出现的位置，身体缓缓挪到了掩体之后。
果然，三秒后，脚步声响起。
来者却算半个熟人。
金发女人，头发上还有没清理掉的发泡胶，身上没穿制式的西服，只有一件内衬，背后背着一把枪械，甚至没有端在手上。
就是最开始与维罗妮卡偶遇，被陷阱一套丝滑连招带走的倒霉雇员。
“别开火，我投降，”
她错愕了一下，说着，直接将背着的枪械解开，那枪随即了地上，她又举起双手，带着警惕地扫过周围，又问道，
“你这附近没那些陷阱吧？”
维罗妮卡带着些许疑惑的神色，反问道：
“你猜？”
“是我越界了，抱歉，要来一根吗？”
女雇员说着，伸手，想要去掏自己的裤子口袋。
“我不抽烟，也不会在被拿枪指着的时候去掏口袋，更没有在下水道点火的作死习惯。”
维罗妮卡直接出言打断了对方的动作。
“……”
气氛似乎一度有些尴尬，沉默了下来。
依旧用枪械指着对方的脑袋，维罗妮卡再度提问：
“你怎么下来了，你的植入体和改造还是关闭的状态吧？”
虽然有些胡搅蛮缠，但一顿下来，维罗妮卡却是掌握了对话的主动权。
而女雇员则是没好气地回道：
“别提了，那个负责人干的缺德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