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做个检查
公寓楼楼道内光线明亮，两部电梯都处于闲置状态。
许庭按下一旁的电梯按键，呼唤电梯下行，同时开口说道：“你应该不知道，我的【空之领域】除了用于辅助战斗的负面效果，其实还有反过来的正面效果。”
陆云棠双手捧着奶茶，略感诧异地偏头看他：“正面效果？”
“就是可以放大一个人喜悦、自信、幸福之类的情绪；也可以正向推动一些人的欲望……比如让今天下午那个兴致不高的顾客，有了再次来店里的想法。”许庭解释道。
陆云棠听完后，面色稍正：“如果是拿来做坏事的话，似乎就变得更隐蔽、更不容易被察觉了。”
许庭摇摇头：“要是我真想做坏事的话，单纯用【空之领域】的负面效果，其实也可以把坏事做得很隐蔽，跟用正面效果没有多大区别。”
陆云棠沉默下来，没有立即表态。
片刻之后，电梯门开启，两人进入其中，很快便抵达了九楼。
一直到走进许庭的公寓，在客厅的沙发前坐下，陆云棠才再次开口问道：“你是打算用【空之领域】的正面效果，让桌游店的生意变好？”
“准确地说，是想用这个办法，多招揽一些顾客。”许庭在她斜对面坐下，认真解释道，“原本犹豫着要不要留下玩的顾客，会决定留下来；原本只打算来一次的顾客，可能会打算来第二次；原本带着失落情绪进门的顾客，最后或许就高高兴兴地出门了……这样不是很好么？”
“感觉越听越危险了……”陆云棠面无表情地喝了口奶茶。
她大概有些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跟她坦白这件事了。
……用术法做生意这种事情，她以前简直闻所未闻。
若是不提前说明清楚，同时由专业人士确认过其中确实没有危害，即便对方没有任何做坏事的想法，恐怕也会被正教的人盯上。
考虑得再深一些，就算有专业人士确认了当时没有危害，也没人可以保证，释术者在无人监管的时候，不会生出邪念。
——玩弄情绪、欲望的事情做多，一个好人也难保不会变坏，乃至逐渐喜欢上那种操纵人心的掌控感。
许庭思虑片刻，说道：“其实我用这个术法，就只是指望它能有一个精品广告的效果；等生意稳定之后，除非遇到需要疏导负面情绪的顾客，否则应该就不会再用了。”
“疏导顾客的负面情绪……原来还有这样的应用方向。”陆云棠忍不住低声念叨。
许庭调整了一下坐姿，偏头看着她：“你的想法是什么？”
“嗯……”陆云棠沉吟一秒，做出决定，“我想先试试你的【空之领域】。”
“做个检查？”
“嗯，你先展开到最小的程度。”
“行。”许庭依言展开了自己的【空之领域】，并将其保持在了笼罩范围最小的程度……也就是只罩住了他自己。
陆云棠神情微动：“展开了？”
许庭点点头。
“可以比较明显地感知到，那应该就没问题了……”陆云棠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你再挑动一下我的情绪、或者某种欲望试试。”
许庭挑了挑眉：“你确定？”
陆云棠将奶茶放在眼前的茶几上，两腿并拢，双手置于膝盖处，平静道：“确定，来吧。”
许庭闻言也不再客气，直接将对方罩入领域之中，随后开始挑动对方喜悦、幸福之类的情绪……在他的记忆里，他还没见对方真心实意地笑过，现在有点想看对方笑起来的样子。
当然，他其实更想看对方，用陆云棠样子露出笑容……不过暂时应该还指望不上，只能以后再找机会了。
许庭持续挑动了半分钟，期间不断增强力度，一直到使出八成力量才停下，陆云棠的表情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
他有些迷惑：“你有感觉吗？”
陆云棠点点头：“有。”
“那你怎么不笑？”
“不想笑，被我压制了。”
“……”许庭默默撤回了领域。
这姑娘还是那么气人。
“你用全力了吗？”陆云棠问。
许庭表情坦然：“差不多。”
“嗯，那感觉还行，不至于会让人失去理性。”陆云棠思考片刻，再次提出要求，“再试试欲望。”
“……”许庭微抿嘴唇，心里涌起了几分怪异的情绪，“你想试什么欲望。”
陆云棠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又取出手机看了两眼，最后开口道：“想要谈恋爱的欲望。”
许庭微微张嘴，十分不解：“你确定要试这个？”
陆云棠表情平静地看着他：“确定，就试这个。”
许庭轻吐一口气，静默片晌，还是展开了领域，开始挑动对方的欲望。
“想要谈恋爱的欲望”，是个挺抽象的概念，无法直接进行挑动，于是许庭将其拆分成了诸如“想要被关心”、“想要与人互相陪伴”、“想要认识一个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人”、“想要认识一个能让自己感到幸福的人”“想要贴贴”等等之类的小欲望，并将它们整合起来进行挑动。
十秒钟之后，他收回了领域。
陆云棠轻抿嘴唇，移开了目光。
客厅里突然变得格外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许庭忽然轻咳一声，开口问道：“怎么样？”
陆云棠低垂眼眸，拿起茶几上的奶茶抿了一口：“这会不会持续造成影响？”
“当然不会。”
“也没有后遗症？”
“绝对没有。”
“……好。”陆云棠低头捧着奶茶，许久才给出回应，“感觉你可以试试。”
“但是你得在旁边盯着？”许庭帮她说完了剩下的话。
“嗯。”陆云棠点头回应。
停顿一瞬，她又起身道，“我去洗个澡。”
“又洗？”
“习惯了。”
“可你还是没有换洗的衣服啊。”
“今天有了。”
“……”许庭明白了。
对方今天已经彻底不需要伪装了，所以就可以使用一些特殊物品了。
——比如某件固化了储物术法的小饰品，里面装着对方的日常换洗衣物。
‘我都没有这种好东西……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弄到一件。’
许庭小声嘀咕一句，仰身靠坐下来，将思绪转到了自己的【空之领域】上。
他刚刚隐瞒了【空之领域】最重要的一个正面效果——增强天地感应。
很显然，这才是他经营桌游店、以及之后参加功法改良大赛市赛的关键。
至于为什么要隐瞒嘛……其实就是因为这个功能没什么检查的必要，他不想暴露得太多而已。
等过两天店里来了客人，陆云棠自然会慢慢发现其中的问题。
‘到时候正教的人收到消息，想要过来查看情况的时候，是不是可以顺便收个座位费什么的？’
许庭默默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