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家之主
吃晚饭的时候，萧小渔明显感觉到，许庭和陆云棠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她只是生活经历少，人比较单纯，但并不傻。她知道这是两人因为下午的某件事，闹得有些不愉快了。
她记得她爹娘偶尔因为隐居的事，闹出矛盾的时候，也跟眼前的情况差不多。
不吵不闹，但就是感觉很压抑。
萧小渔想了想，主动开口问道：“晚上还要继续开店吗？”
许庭吃了口菜，摇头道：“这两天我们得把店里的布局调整一下，整理出一些玩主机游戏的空间……晚上的时间，就用来清理一些像墙饰那样的小物件吧。”
萧小渔闻言，双眸微亮：“可以放在我的房间里吗？”
按照两人一早就商量好的结果，她这几天都会睡在桌游店二楼、专供员工休息的那个小房间，之后再考虑去留的问题。
小房间大概有七、八平米的样子，作为单独的卧室来说，其实已经不算小了。
许庭点点头：“拿一些你喜欢的东西放里面吧。”
“可以有那个电脑吗？”萧小渔一脸期待。
“呃……”许庭下意识将目光转到了一旁的陆云棠身上。
陆云棠放下筷子，平静说道：“等你学会了怎么用，我就给你买。”
“好耶，谢谢陆月姐！”萧小渔语气激动，满脸兴奋，不过动作姿态却颇为矜持，显然家教不错。
陆云棠“嗯”了一声，不再多说。
许庭低下头，默默吃饭。
为什么他突然会有一种，对方是一家之主的离谱感觉。
……没钱果然会没底气，连孩子的愿望都不敢随便答应。
虽然话题的走向有些不对，但饭桌上的氛围总算是稍微缓和了一点。
晚饭过后，三人便开始清理一楼的一些小物件，提前给摆放电视屏幕的位置腾出空间。
清理工作本身不算麻烦，麻烦的是确认，该清理哪些区域的小物件、改放电视屏幕才最合适。
三人在一楼布局变动的问题上，讨论了将近一个小时；一直到晚上九点，他们才差不多将小物件整理完。
剩下一些大物件的摆放，以及二楼的布局调整，就只能等明天再继续了。
离店之前，许庭又絮絮叨叨地对萧小渔进行了一阵嘱咐：“深夜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准备睡觉之前记得锁门；肚子饿了可以直接拿柜台后面的零食吃……”
陆云棠微微偏头，表情略有放松。
萧小渔坐在柜台内，有些笨拙地操控了一下电脑，随后认真点头道：“我知道了。”
“那我们走了，别玩得太晚了。”许庭不再多言，摆手招呼一声，转身和陆云棠一起离开了桌游店。
虽说是留下了萧小渔独自在店里，但是许庭对这姑娘的安全问题，一点都不担心。
对方看似修为一般，跟大多数普通人差不多；实则完全获得了她爹的传承，手上掌握的技法、术法，甚至比三大正教的弟子都要多。
除非是像陆云棠这样的强者出手，否则基本不会有人能伤害到对方。
“哗——”
一辆小轿车疾驰而过，将许庭的思绪从店里拉扯了出来。
看着头顶皎洁的明月，他轻轻吐出一口气，选择了现在就开始坦白：“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陆云棠了……然后我猜你也早就知道我知道了。”
陆云棠偏头看他：“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
“那就不算早了。”
“对我来说挺早的。”许庭说道。
因为他刚穿越就接收了这部分信息。
换言之，他就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陆云棠沉默了一下，问道：“然后你就开始伪装自己了？”
许庭轻“啧”一声，不答反问：“你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像是装出来的么？”
陆云棠摇摇头：“不像。”
人的一些下意识言行，基本反映了其本身的素养……这才是最让她感到不解的地方，毕竟对方从昨天下午开始的下意识言行，比前几天要让人舒服太多了。
“所以现在的我，才是真的我啊。”许庭笑道。
“那之前的你呢？”陆云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难道那才是伪装？”
“当然不是……”许庭话说到一半，突然看见前方还有顾客出入的奶茶店，于是转而问道，“要喝奶茶吗？”
陆云棠眼眸微动，静默两秒，还是点了下头。
“稍等。”许庭取出手机，快步上前走进了奶茶店。
五分钟后，他拿着一杯温热的茉莉奶绿走出店门，将其递给了等在店外的陆云棠。
陆云棠看着手里的奶茶，神情微动。
许庭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笑着解释道：“昨晚我问了罗新宏，他说你最喜欢喝这个。”
顿了顿，他又补充解释一句，“他是你的狂热粉。”
陆云棠点点头，在意的却不是这个问题：“你自己不喝么？”
“我就偶尔喝一杯，今天不想喝。”许庭双手插进上衣兜里，迈开脚步，“你送了我那么多主机和电视，我回请你一万杯奶茶都不算过分。”
陆云棠“嗯”了一声，低头将吸管插入杯子，轻抿一小口。
“‘嗯’？真要我请一万杯啊？”
“我不介意。”
“……行，那就看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吧。”许庭没怎么在意，转而主动将之前的话题拉了回来，“说回你刚才的那个问题……之前的我，当然也不是伪装。”
陆云棠抿着奶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有在听。
“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过吧？前段时间，我的情绪失控了。”许庭说道。
“是情绪崩溃。”陆云棠出声纠正。
“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许庭摆摆手，“我的【空之领域】是操控情绪、欲望的强大术法，但是它修炼起来也非常困难；尤其是在进境的时候，稍有不慎就会出问题……嗯，所以你应该能猜到，我情绪失控的原因了吧？”
“术法进境的时候出了岔子么？”陆云棠若有所思。
许庭看着她：“你信么？”
“不信。”
“……”
“不过这确实是一种可能。”陆云棠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你前些天其实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许庭点点头：“对。”
微顿半秒，他又补充了一句，“就算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也没做过坏事，而且在熟人面前还可以克制更多。”
陆云棠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许庭见状，也没有打扰她。
两人安静前行，没过多久就回到了公寓楼楼下。
在楼道前，陆云棠停下脚步，转头说道：“你今天用了【空之领域】。”
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许庭打了个响指：“这就是我想跟你坦白的第二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