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船长！疯狂的船长！
于忻州市内的无人之地，撬动神秘的钥匙，猩红公交便会应邀而来。
目前，陆斯恩所获得的一切异常物品都被存放在公交上，其中‘停滞表’会无差别加快周围物体的老化，但它的异常特性并未影响到猩红公交本身。
车上的无人司机，依旧坐在那里。
“您要去自由诗社？”它问。
“对。”陆斯恩点头，拿起坐椅上的相机和金表，找了个位置坐下。
迷雾四起，片刻后又散去。
位于山巅，常年被黑云笼罩的古堡依旧屹立如初，路上的尸体这次却不见踪影。
“这几天有人来过？”
“除了您，没人能进入这里。”司机平视前方，“每隔几天，诗社外的状态都会刷新一次。”
它已默认将古堡和周边的空间称作‘诗社’。
大巴在站台外停靠，陆斯恩下车后，携带收容物进入古堡，推开门，还是免不了吃一鼻子灰。
“这就是你的底牌？”凶焰的声音不合时宜响起。
陆斯恩并未理会，径直来到古堡内唯一不同的区域——类似于教室一样的空间。
它的影子自己动了起来，发出空灵低音：“现实缺失，脱离现实的异空间大多都存在这样的问题...它们会复制出现实中的某个部分。”
“原来并不是现实跌落进了这里。”
陆斯恩看了眼讲台前的血渍，暂时没有清理的打算，他这次进入，是为了看看古堡内的木头人能否继续运行。
以此处作为自由诗社的总部，肯定要留点安保设施，他目前有两手打算——
1.重启古堡的木头人防护机制。
2.在古堡中保有足够的水源。
前者不必多说，而后者，是考虑到他化身凶焰状态的特性，在液体充足（未离体的血液不行）的情况下，他能迅速制造出大量黑焰。
想着，陆斯恩拿起地上那本《白鲸》，伸手擦掉上面的灰。
“古堡中曾有大量遵循某种行动逻辑的木头人，它们依靠我手中的这本书而维持运行，在拜月者摔下它后，这本书就失去了异常特性。”
“至少，我不能通过系统来查看。”
若是旁边有人，绝对会认为陆斯恩在自言自语。
“凶焰，它真的失去异常特性，变成一本平平无奇的书了？”
“在我看来，它的确只是一本书。”凶焰传来叹息，“人类，你来这里，只是为了捡一本书？”
“当然不是。”
陆斯恩就近坐下，翻开书的扉页，咧开嘴角，
“凶焰，你读过这本书吗？”
“没有。”
陆斯恩呵呵一笑，解释起来：
“这本书诞生于十九世纪，一百多年前，它讲述了一个并不复杂的故事，用两句话来说，就是捕鲸船船长被白鲸咬下一条腿，为了报仇拉上全船的人踏上猎杀白鲸的旅途...故事的最后，船长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和白鲸同归于尽。”
他一页一页向后翻着，“在我读高中时，班主任要求每个人都要趁着课余时间读一本名著，当时，我就选的《白鲸》，但它的描述太过繁琐复杂，我并没有认真看进去过，只把故事读了个大概。”
“现在看来，这本书出现在这里，或许不是什么巧合。”
“船长，被象征着灾难和邪恶的巨大白鲸咬下一条腿。”
“船长，放弃陆上的安逸生活，赌上一切也要前往危险重重的海洋，猎杀那条该死的白鲸，途中，他没有放过任何一条鲸鱼。”
“船长，到死前的那一刻，都在和白鲸抗争。”
“凶焰，你不觉得，这和自由诗社的目标，很像吗？”
陆斯恩豁然明悟，俯视着自己那沉默的影子，笑声渐涨，啪的一声合上书。
“瞧，许多问题迎刃而解。”
他几步上前，把书放回木架，朝着讲台走去，边走边笑，
“我们要追逐那头沉在光纤之海吞噬无数人生命的‘白鲸’。”
“我们要远离陆地，深入有去无回的‘海洋’，将沿途的每一只‘鲸’都杀死，直至猎杀掉那头咬下我手足的白鲸！”
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出一个圆，又在里面添上一个简单的鱼叉图案：
“自由诗社的标识，将由鲸鱼、捕鲸叉和海浪构成。”
“矩阵将成为那头白鲸，作为自由诗社的终极目标。”
“而我，自由诗社的建立者，船长，永远都会是第一个挥舞鱼叉的人，向沿途之鲸给予，最强烈最执着的伤口！”
世界之翼以护巢母鸟作为象征，张开羽翼庇护世界，迷失者集体以灯塔暗喻，照亮前路寻找归途。
自由诗社的组织标识，在这一刻拨开云雾得以明晰，疯狂、无可动摇的决意自他的心底生长，那双幽邃的黑眸中，是无穷无尽的澎湃巨浪在翻涌！
追猎！在流尽最后一滴血前，矢志不渝的追猎名为‘矩阵’的白鲸！
“自由诗社的每一个人，都应该做好牺牲的觉悟！”
“我就是船员们的火柴！就算是牺牲自己，也要点燃他们，让船员们前赴后继的猎杀‘白鲸’。”
“我敢做的，我就有决心做！我有决心做的，我必要做！”
“我的道路毫无阻碍，永不弯曲！”
·
从0到1，是最为关键的第一步。
在初步构建好组织的标识后，陆斯恩离开了自由诗社，第一时间联系曲知，找她又借了几千块钱，购买高铁票和一些吃食，前往白洲市。
加上先前购买墓地，他现在欠了曲知差不多快三十万。
这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依靠死工资肯定还不完，他初步打算，借助自己的特殊性和在世界之翼的身份，将矩阵中的无害异常实体带出来，出售给其余组织。
钱的问题可以就此解决。
勋章现在定制估计来不及，因此他打算先缓缓，等从Lv.71中出来后再详细确认，到时候顺便连同组织的制服一起定下来，送进矩阵中。
·
次日，
陆斯恩先联系了谷宜，确认他和封锁白云山的世界之翼员工打通关系后，才动身去往白云山。
因为这次行动并不正式，所以装备什么的都需要他自己准备，但由于停滞表的缘故，他几乎不能带上任何武器，就只能装一背包的烟和酒。
金表戴在手腕，相机挂在胸前，手握黑伞，背着黑色背包，他看起来就像一位正常登山的游客。
白云山景区的门口，停着几辆警车，没有工作人员，守在亭子里的是世界之翼员工，他们并没有穿制服，但手臂上戴着象征亚洲联合体的袖章。
陆斯恩走到亭子前，礼貌的招呼：“你好，我是谷科长的人。”
“是去调查异常事件？”封锁人员问。
“是。”陆斯恩道出谷宜准备好的说辞。
“跟我来吧，班车停运了，只能走路上去。”
不多时，两人来到半山腰位置的环山公路上，崖边的铁护栏年久生锈，在陆斯恩靠近后，其中一段老化得直接被风吹倒。
封锁人员见状，嘀咕道：“不应该啊，怎么直接坏了。”
他没多想，指着公路边缘，“几个学生就是从这掉下去的，你小心点，别也滑下去了。”
“行。”
封锁人员又叮嘱两句后，识趣的离开，只留下陆斯恩一个人在这。
陆斯恩走到边缘，看了眼下面杂草、木枝交错的斜坡后，抬头静静望着天，等待时间的流逝。
凶焰不解：“你在等什么？还是说害怕了？”
“害怕？我现在什么也不怕。”
陆斯恩低哼一声，张开手掌，“我在等雨。”
来之前，他特地看了天气预报，确认今天是有雨的。
果不其然，没多久，细密的小雨就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