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两种选择
“d1257，按照异常实体收容手册，像你这样的异常，我们本应该直接收容地底的。”谷宜说到这忽然一顿，让陆斯恩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还是要处理掉我？
不要情报了？
陆斯恩犹豫着要不要把有关矩阵的事抖出来，但谷宜显然没有看出他的伪装，真把当他做失忆者来看待：
“别害怕，我并不喜欢循规蹈矩，像你这样无辜的人，如果因为手册上的几句话就简简单单的死去未免也荒唐了...d1257，你还记得自己在地球上的身份吗？”
“我知道。”陆斯恩不能确定试探有没有结束，回忆着模糊的记忆，道：“我叫陆斯恩，亚洲联合体九龙区DZ市人，在2041年7月份左右掉进了矩阵。”
“嗯。”
谷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安保人员吩咐道：“带他离开测试房间，暂时以‘炮灰’的待遇处理。”
“好。”
炮灰...
听名字就不会是什么好待遇，陆斯恩眼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敢情还是躲不掉送死的命啊！他在安保人员的枪口下默默起身，然后像赶羊一样被推搡出房间。
走廊很宽敞明亮，一眼望不到头，两侧没有窗户，只有用大钢门封闭住的一个又一个房间。
显然，这些都是测试房间，用来关押、审讯异常实体。
在安保人员的带领下，陆斯恩乘坐电梯一路向上，离开了这一层，转而抵达了另一处十分开阔的广场，周围是像监狱一样的环形房间，通过阶梯可以上去，一共有六层，站在中央环顾一圈基本上可以把囚笼里的情况收入眼底。
当陆斯恩来到这里时，不少人都把脸贴在铁窗上，眼中带着好奇。
“看什么看！”安保人员用枪托敲了敲墙，怒不可遏的呵斥了囚犯，随后转头看向陆斯恩，语气瞬间缓和不少：
“d1257，不要和这些炮灰们交流，他们都是一群该千刀万剐的死刑犯！但你不一样，你没犯罪，如果谷科长没下令，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
等几天就行了，谷科长不会把你晾太久的。”
和刚才判若两人的安保让陆斯恩还有点不习惯，他点点头，在安保人员的带领下进入二楼的空房间内。
哐当。
铁门被关上，安保人员站在门口吩咐道：
“d1257，不要惹事，这些炮灰说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了。”
“好。”
陆斯恩点头回应。
他现在的身上很脏，还散发着一股臭味，即便如此，安保人员们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普通人来对待，这一点，无疑令他舒服得多。
在安保人员离开后没多久，隔壁的房间就传出咚咚的敲墙声，
“兄弟，你犯了什么事？”
陆斯恩没有理会对方。
接下来的日子，隔壁的人时不时都想从陆斯恩口中钓出话来，但皆无功而返，陆斯恩在矩阵中待了一年多，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耐不住性子的大四学生了。
这几天，给他送饭的人一直都是当初押送他的安保人员，送来的饭菜荤素都有，味道也很好，不像是大锅菜能做得出来的。
通过和安保人员送饭间隙的闲聊，陆斯恩也真正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关押他的机构名为‘世界之翼’，是一个势力遍布全球、藏身暗处的庞大组织，和各洲联合体都有密切的合作，负责处理发生在世界各地的异常事件。
而炮灰，大多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死刑犯，经常被用作测试各种异常实体的特性，没有人权可言，但炮灰之中，有一部分是临时炮灰。
就像他这样的，因为各种原因，暂时被禁止离开世界之翼的掌控，因此会安排一个临时的炮灰身份，等上面的决策下来，再做其他处理。
有关陆斯恩的决策是在他被关押后的一周才完成，大清早，其他炮灰在安保人员的监督下纷纷离开囚笼前去锻炼身体后，谷宜带着另外几个安保人员来到二楼，带走了陆斯恩。
路上，谷宜始终带有笑意，
“陆斯恩，我们确定了你的身份，说实话，刚开始我以为你至少都五十岁了，没想到实际上你的年龄才刚大学毕业。
唉，可惜，如果没有掉进矩阵的话，你现在应该就像个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陆斯恩跟在身后，早就习惯了这种惋惜的话，比起这个，他更关心自己的未来：“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
谷宜双手负背，在电梯前停了下来，“你们先回到自己的岗位去吧。”
“谷科长，这不妥吧？”安保人员面面相觑。
“没事。”谷宜目光澄澈，看向陆斯恩，“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陆斯恩感觉谷宜的眼睛都亮的发光了，这种信任感...他实在受不起，所幸，谷宜很快就收回注视，走进电梯。
安保人员最终还是听从命令离开，电梯里就只剩下了陆斯恩和谷宜两人。
“这个没有数字的绿色按钮，就是回到地表的那一层。”
“负一层是武装人员的生活区，负二层是武器库，负三层是文件整理区，负四层是科研区，负五层是炮灰监狱，负六层和负七层是缓冲区和测试区，更下面的层，是异常实体的收容区域。”
谷宜所说的收容区域在电梯中并没有按钮，只能通过走楼梯下去。
电梯在逐渐向上，很快就越过了地表第一层。
“地表区域是文职人员工作的地方。”谷宜提了一嘴。
“您为什么要向我介绍这些？”陆斯恩心中有了猜测，泛着眉，想起了在层级Lv.15中度过的不美好回忆，“我应该不能轻易的回归正常生活吧？”
谷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很有自知之明，这一点比那些卷入异常事件的愣头青好多了。
单是你本身的存在，就已涉及到了两种异常，如果你的躯体血肉和常人无异，我们压根就不会将你认定为异常实体，只会把你当做被卷入异常事件的可怜人来看待。
可惜...”
陆斯恩先谷宜一步叹气：“可惜我被感染了。”
“是的，所以我们只能采用对待异常实体的方式对待你，陆斯恩，你是第一个从矩阵出来的人，我们愿意给你不同于其他异常实体的优待——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1.听从我们的安排，终身活在东部收容设施总局-七号站点的地底，配合我们的收容以及研究，你将失去自由和隐私，并且，随时都有可能遭到我们的处决。
2.接受我们的雇佣，以‘临时收容人员’的身份暂时成为世界之翼的一员，并接受来自十科科长的特殊委托-带回有关矩阵的信息，你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自由行动，但我们会为你戴上‘枷锁’，确保你不会离开我们的视线，等你做出足够多的贡献，我会向上面申请恢复你的全部自由。”
叮！
电梯门渐开，谷宜转身，迎着光站在门前，身后是一条明媚洁净的走廊，偶尔有抱着文件的工作人员穿梭在各个办公室中，忙碌的同时却又十分充实。
“陆斯恩，你要怎么选？”
我有的选吗？...他如鲠在喉，拉起嘴角的肌肉，“我选第二种。”
“好，跟我来吧，我们先去签合同，然后...给你好好换一身衣服，顺便简单培训一下。”
谷宜满意的点点头，神色柔和的瞥过陆斯恩，转身走出电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理所应当的认为，却看不见身后陆斯恩眸底闪过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