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发卖

“……诸位大人想想看，如果是你府上有待产的妇人，要不要提前买一套在家备着……”

“……朝廷的产钳都是有数的，各省都得按照顺序排着来……”

“……京城这里有了，外地都没有。就比如，江南那边家里有妇人即将临产，要不要托人进京买一套到家备着……”

“……几十两银子，可能是升斗小民一家人两三年的进项，在那些商贾巨富眼里，不过是一顿饭的花销……”

“……他们要不要每户买一套，两套，好几套？备在家里也好，送人也好……”

“……王公旗主呢，地方大员呢，乡绅地主呢……”

“……汗阿玛，等过些日子，会不会有大户人家的女子，因为男方家里没有产钳，就不嫁了？”

康熙听到这里，被逗笑了。

但是，仔细一想，也是颇有道理。

“太子通经济。”

高士奇起身向着胤礽拱手。

陈廷敬他们也不住的点头。

还能这样？徐乾学有点懵，他爱财，却不通经济，他起身拱手问道：

“敢问太子，如果这产钳到最后用不上呢？岂不是让民间白费了银子？”

“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的物件，本宫盼着全天下都用不上。但是，神仙也不敢保证就一定用不上……”

“……这一代人用不到，下一代人用不用得到，谁也不敢说……”

“……民间富裕家庭，买一套放在家里，也是可以传家镇宅的……”

“……这些富户家里，花大钱又不成用的摆件儿，想必多了去了吧……”

民间一件古董动辄上千两，一幅新的名家书画，也得百十两。

古董字画倒是可以传家，而产钳是贵金属制作，更能传家。

“……产钳本系纯银制造，即便以后用不上，熔炼成银锭，或许抛费不了多少。如转卖其他人家，甚至或许有盈余。”

“太子仁德。太子一席话，微臣十年书。微臣叹服。”

徐乾学转过弯来，拱手长揖。

“敢问太子，这产钳发卖的话，多少银钱合适？”

陈廷敬起身拱手问道。

他马上就是户部天官，产钳所需银钱都要从他手底下发出，如能有回头钱，那再好不过了。

“这，本宫倒是没有细想。不过，成本价翻倍的话，再凑个整，五十两一套，诸位觉得可否？”

本就不是要卖给平民百姓的，让富人掏钱赞助一把，也算是替他们赎罪了。

如果卖得多，资金回流量大，那产钳推广之事，会不会加速？

“咳咳……”

徐乾学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连忙用手背遮住嘴。

他又懵了。

徐乾学现在是正三品詹事府詹事，还是从二品内阁学士。

俸禄按照正二品发放。也就是每年155两正奉银，155斛正奉米。

京官三品以上有同品级俸禄的恩奉，也就是银米加倍。

作为詹事府主官，每月还有五两补助，合计一年60两。

外加饭补每月3两，合计一年36两。

这样徐乾学一年的奉银收入总共406两。

清水衙门，也没有啥冰敬碳敬。

大清二品大员，一个月收入，买不了三把钳子？

另外四个人同时瞟了徐乾学一眼。

我们还没觉得怎么样呢，你激动啥。

五个人里，俸禄最高的是陈廷敬。

之前他任礼部侍郎，是从二品，现在升到户部尚书，是从一品，正奉每年180两。

俸禄，加恩奉、补助，不算上每年清官也必须收的，“冰敬碳敬”之类的官场陋规，他明面上的收入，一共是456两。

剩下三人，励杜讷、高士奇和戴梓都是正六品编修，明面的收入只有正奉加恩奉，再加饭补，一共156两。

只值三套产钳，如果按五十两的价格卖的话。

“汗阿玛，儿子还想起一事，需有司注意，就是谨防有人借机哄抬产钳价格……”

“……为了银钱，必定有人造假，或者干脆行那抢劫盗窃之事，这之间必伤及百姓性命。”

康熙听了深以为然：

“此事，当由刑部办理。”

后面，刑部会针对此事出台相关法律条文，就不是胤礽可以干涉的了。

“因儿子一个念想，倒是牵扯出如此大一摊子事，就盼着别空耗汗阿玛的精力，和朝廷的银钱。”

胤礽笑着对着康熙说。

“太子用心，做的东西好，发卖的办法也出彩，想来以后的推广也顺畅。”

康熙欣慰的看着他。

“太子纯孝仁德，心怀天下。产钳此物，亘古未有，依臣看来，实乃救民于水火之神器。”

陈廷敬起身长揖。

户部职责是管天下财政，税收和户籍，税收数量与户籍人数相互辅成。

所以，陈廷敬感触最深。

“圣君临朝，产钳出世，乃盛世之象。微臣为皇上贺，为太子贺，为大清贺！”

徐乾学又起身再次躬身作揖。

高士奇在一旁看着，心里直嘀咕：

老徐，你这马屁功夫不行啊，这气氛烘托到了么，就下这么猛的劲？

我这还没开始呢，你给结尾了。

但是，徐乾学的话一出，剩下三人也必须站起来随着：

“微臣等为皇上贺，为太子贺，为大清贺。”

“哈哈哈……”

康熙笑得开心。

今天叫太子和南书房大臣都过来，其实主要还是为了哑语的事。

詹事府詹事调动和产钳推广，本来是打算走个过场。

不想，到了产钳这里，太子就给出诸多建议，产钳发卖的点子尤其出彩。

更是引起群臣称赞，连耿直的陈老倌儿，都带头夸人了。

这让康熙心中无比畅快。

笑过之后，群臣落座，康熙慢悠悠的喝口茶，再问胤礽：

“太子，哑语之事，可再有完善？”

前天，康熙知道胤礽“造”出哑语后，去南书房“炫儿”。

他作为皇上，不可能手舞足蹈的给臣下做手势，只是口述，太子造出一门可以让聋哑人“说话”的“哑语”。

说太子用手势跟他交流时，与常人说话无异。

日常用语，均可以用简单、易懂，且好学的手势来代替。

另外用于军事，也可以起到奇效。

当时南书房群臣就感觉不可思议，但是太子不可能骗皇上，而且是皇上金口玉言描述，也不可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