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谱曲
这个时代的马头琴曲目不少，但是写到纸上的谱子极少，这些太监也不识字。
任何人想学拉琴，都需要手把手的，面对面的教。
而这些太监平时还参演各种戏曲，经常的扮女装。
不光一身香粉味，动作表情和说话声调都像女人。
这让还不到六岁，却立志这辈子要当纯爷们的胤礽受不了。
后来又发现，他们搭台唱戏的地方居然叫咸安宫。
这是“二废太子”，自己被关押至死的地方！
他更受不了了。
于是，捏着鼻子只学了一回，就把琴挂起来了。
再后来，还是在跟戴梓学画时，偶尔闲聊，才知道戴梓也懂拉琴，不过不是马头琴，而是二胡。
他不光会拉琴，还会精通记谱法。
戴梓告诉他，其实马头琴和二胡，来源出处都一样，不过是造型和音色各有不同而已。
实际操作起来，手法什么的基本都一样。
于是胤礽就重新把马头琴拿起来，跟着戴梓学了几次。不过也没有学的多精通，倒是学会记谱了。
记谱法学的是汉族传统的“公尺谱”。
学起来也不难。
在胤礽看来，就跟后世的简谱挺像的，不过全是汉字标识而已。
比如最常用的合、四、一、上、尺、工、凡、六、五、乙，就相当于简谱里面的sol、la、si、do、re、mi、升Fa、sol、la、si。
平时没有多少时间拉琴，闲暇主要是画画，偶尔有心情不平静，他就拉一会儿静静心。
现在，画画的事算是一个段落，有了空当了。
胤礽心中一直有曲子，又学会了记谱，那现在就可以把曲子谱写下来了。
而他心中的最熟的曲子，就是后世的马头琴名曲——《梦中的额吉》。
一边自己磨墨，一边回忆曲调，然后拉一会儿琴，再停一会儿，在桌上写写画画，涂涂抹抹。
其实这首曲子很简单，写好的谱子，反反复复的就几行。
虽然简单，但是悠扬哀伤的曲调，再加上几句一样简单的歌词，却会引起多数人的共鸣。
记谱的水平还是差了点，就几行谱子，一遍一遍的修改，涂抹，总觉得哪里不到位。
这时候天有点暗下来，上蚊子了，德柱叫了两个小太监，拿着扇子在旁边小心的扇，也不太管用。
还不敢上手拍，就怕扰着太子。
到快酉正二刻，六点半左右，药房传来药香味，胤礽才停下。
他取张新纸，把最后的还未完成的版本誊抄一遍，吹干。
废稿给德柱拿去找太监侍卫烧掉，新稿折起来，亲自拿去书房放好。
期间，胤礽还看了旁边记录起居的詹事府录事一眼。
录事看到太子这个动作，就知道了——这个不给看。
因为在病中，要早休息，胤礽现在就去沐浴洗漱，完事后，熬好的药温度正好。
一口气喝下，再去小佛堂给额涅上柱香，然后去卧室安然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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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正，当天晚上八点，康熙准时收到詹事府送来的太子起居。
太子一切安好，康熙放心不少。
就是看到最后，有点皱眉头。
“拉琴？记谱？”
“一个时辰？”
“跟每天画画用的时间一样，莫不是……”
“难道，又要出啥‘宝贝’不成？”
“不能吧？拉个曲子还能拉出花了？朕什么曲子没听过？”
康熙也不能下结论，毕竟前面有画和产钳了，他一直到就寝，也没想明白。
早上，康熙照常御门听政。
今天的题本有点琐碎，但没什么大事。
只有已故江南、江西总督于成龙的祭奠和谥号，议的时间稍长点。
用了两刻钟，才从礼部提的诸多谥号中，定了“清端”二字。
其他的基本很快。
平凉提督王金宝，以病乞休。着其子太原总兵王予用，带御医前往医治；
褒奖浙江贞妇，拨款在七个县修贞节牌坊；
……
很多都是前几日就有定论，而且议过的，在乾清门直接拍板就行了，无需午后乾清宫再议。
早上不到九点，御门听政结束。
康熙稍作休息，读书半个时辰，写字半个时辰，又去射殿广场射了几轮箭，跑了几圈马。
回去洗漱更衣，午正，又到了毓庆宫。
问过太监，康熙直接到了书房，这时胤礽正在书房画画。
画的什么画？
“请安画”。
今天是胤礽去慈宁宫请安的日子。
康熙去慈宁宫请安，一直是按皇帝礼仪，隔一天亲自去一次。
如果出巡在外，则是每五天，派亲信太监或者御前侍卫，带折子前去问安。
胤礽是半君，行的是跟康熙一样的礼仪。
无论是去慈宁宫给老祖宗和祖母请安，还是去乾清宫给康熙请安，正常也都是隔一天一次。
但是也有不同的地方，就是胤礽相对随意些。
康熙一般会在晚膳之前，也就是不到下午一点，去慈宁宫请安。
而胤礽有时也是下午一点之前，有时会踩着饭点，有时连着几天都去慈宁宫或者乾清宫。
画张画，就让太监去慈宁宫问问，老祖宗和祖母有空的话，就去献宝。
调杯果子味的奶茶也要亲自去两边敬上。
甚至不为什么，就让太监传话，说想过来用膳，不论是慈宁宫还是乾清宫。
前日生辰，已经去过慈宁宫，现在隔了一天了，按礼仪的话，胤礽中午之前要去慈宁宫请安。
但是他又在病中，虽然不是大病，却因为哑了嗓子，没法亲自去。
昨天晚膳，老祖宗和太后都赏了菜，是老祖宗的贴身太监刘忠送来的。
今天一早，太后的贴身太监赵米林又送蜜梨膏来了。
按宫里规矩，贴身太监是不离开主子身边的。
各宫主子吩咐事，都是贴身太监传话出去，让总管太监或者首领太监安排执事太监去做。
由此看出，老祖宗和祖母都挂念的紧。
要是只派自己的贴身太监德柱前去问安，胤礽就觉得还不够。
于是，今天早上起来，他没有练字，而是画了三幅画，现在正在收尾。
康熙径直走到正在专心画画的胤礽背后，只看了一眼画，就忍不住笑：
“二阿哥这是画的什么，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