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生成长

1987年，那个寒冷的冬天，“她”出生在一个小山村，一个偏僻的山窝窝里。家里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小妹，“她”是家中的老大。每家都有说不完的家长里短，为什么呢？这还得从爸爸妈妈的婚姻说起。“她”爷爷是新中国成立后第一批林业工人，父亲从小就和奶奶相依为命，爷爷基本一年只能回家一次，而后又匆匆离开。听邻居姑婆说，小时候爸爸生病了，没有及时送医，导致他脑袋不是很灵光。成年后，本来可以接“她”爷爷的班，成为林二代工人，可是严寒的冬天，父亲的身体根本受不了，在三州待了半年就被迫回到了老家。回到老家的父亲，除了务农基本一事无成，爷爷着急啊，到处托媒人给他介绍媳妇，人家是见一个吓走一个。最后没有办法了，只能委屈“她”那只有18岁的三姑，就这样用旧时的“调换亲”给“她”父亲取上了媳妇。因为这样的原因，从小家里就不太平，母亲不是和父亲吵闹，就是和“她”奶奶吵，这可以算“她”童年的阴影了。

记得最清楚的一次吵架，应该是“她”才3岁多4岁的样子，不知什么原因，“她”母亲要背着襁褓中的妹妹离家出走，左邻右舍的人都来帮忙劝架。还有一次是“她”差不多读小学了哇，妈妈带着小妹在山里转，就是不回家，也不吃饭，还是“她”在家里拿得火柴，“她”们一起在山里烤玉米吃。20多年过去了，每每想起那些伤心的往事，眼泪还是止不住留下来。

03年春天，爷爷生病永远离开了“她”们，那时候“她”刚上初二。记得奶奶饱含泪水跑到教室门口对“她”说，你爷爷“老”了，“她”一下就绷不住了。其实“她”知道爷爷生病已经很严重了，99年的时候，爷爷在早上下着小雨，穿着拖鞋跑去院坝里拦鸡摔倒以后，身体就每况愈下。加上积劳成疾，各种毛病一下都出来了，胃病、肺病.......，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希望他早点解脱。可是内心是矛盾的，希望他活久一点。因为家里的所有开支基本都是来自爷爷的退休养老金，他去世后，所有都断了。妹妹和“她”的学费从哪里来，“她”们还能不能继续读书，这些都是未知数。

爷爷走后的6年时间，奶奶陪“她”走过了人生中最重要的6年，几多欢喜，几多忧愁。年逾古稀之年的奶奶挑起了全家的重担，苦苦支撑起整个家庭。说来也奇怪，爷爷走后，家里反而变平静了，少了婆媳之争，更多的是默默地付出。为了下一代，全家人拼尽了全力。

07年，“她”因一分之差，与大学无缘，“她”们这样的家庭是不可能让“她”复读的，但是“她”坚信“她”一定能读大学。奶奶没有说话，母亲也没有说话，“她”每天都在自责中艰难的活着。再多读一年书，学费虽然没有了，但是每个月150元的生活费还是要从家里拮据的生活中出，怎么办？怎么办？本来学校负责招生的老师同意开学后，可以通过特殊渠道给“她”申请每个月的生活补助，但是最后也没有兑现诺言。这时候，好心的邻居出现了，“她”爷爷的同辈，父母亲的长辈，被“她”称为“福爷”的长辈给“她”们寄来了挂号信。还给奶奶打了电话，问“她”们有什么难处，需要帮忙？这犹如甘霖滋润“她”们久旱的心田。奶奶向邻居爷爷借了2000元钱。就是这得来不易的2000元钱，让“她”顺利读完高四。高四这一年，“她”努力，真得很努力，得到了500元奖学金，本来母亲可以一起来领奖的，但是路途太远，又要花钱，她舍不得，最后还是“她”自己上台领的奖状。通过一年的努力，“她”如愿考上了大学。

07年，奶奶生病了，其实这先前都有症状，她会突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时常胃疼。为了不让“她”们担心，她都悄悄地找当地镇上的医生看看。08年的夏天，奶奶疼得实在受不了了，最后在二舅、大表叔的帮助下，去县城做了一个胃镜。结果是不好的，有溃疡，疑似癌变。这个是后来听“她”姑说的，“她”母亲哭着给“她”表姐打电话，说借钱给奶奶医。也有好多亲戚在做“她”母亲、奶奶的思想工作，老人年龄大了，孙女这又考起了大学，人老了得让年轻人，这个病就是做了手术也不见得又好转。就这样，为了“她”的大学梦，奶奶放弃了县城治疗。

08年9月，在幺舅的陪同下，“她”如愿来到了“她”的大学，包里只带了2000元，和1000元现金的“她”进了大学。“她”没有凑够学费，这2000元还是邻居爷爷又一次借给“她”们家的。在大学里过着上顿吃了就没有下顿的生活，半年里，“她”紧张不适应，导致例假整整半年没有来。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之久，后来因为姑老爷一句无心的话，帮“她”找打了一个好心叔叔，在大学3年里资助“她”完成学业，每个月有了600元的生活费。09年放寒假了，“她”背着行囊回到了“她”离开了半年之久的故乡太平寨村。听“她”母亲说，躺在床上的奶奶一清醒都在问“她”，大孙女在学校吃得饱不，有没有衣服穿。回到家的“她”，看着肿胀的奶奶，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拿出了人生中挣得第一笔工资，给奶奶交了输液费。回家的第一个晚上，大姨妈不期而至。大年十四的凌晨，“她”最爱的奶奶离开了“她”们，离开了她牵挂一辈子，付出了所有心血的家。“她”没有哭，“她”当时真的没有掉一滴眼泪。“她”要坚强，“她”是大人了，过了年，“她”就22岁了，“她”是大人了。奶奶走了，“她”就是家中的顶梁柱，这个家从此以后由“她”来守护。

奶奶离开后的半年时间里，每到晚上“她”总是做梦，梦到她，是愧疚，是不舍，如果“她”不读大学，是不是她可以活得更久一点。总是被噩梦吓醒，后来告诉母亲，说做梦，望母亲在坟前和奶奶通白通白。此后多年，“她”都很少在做那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