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失踪
李度枝心情复杂，但她恋恋不舍地朝那个方向回了头，再和谢笙对视一眼，那一刹那，她手上电光火石甩出一物，身形就化作虚影，在林中快速消失。
谢笙起初以为是暗器，却发现那物破风之力很浅，便伸手拉住了红色的穗子。随后摸到了有些冰凉的玉石。
这块被他曾经摔碎过的玉石，什么时候又拼好了？拼好了，又为什么要再次给他？
他抬头看向李度枝消失的方向，那边的树林已经平静下来
看不懂，他实在看不懂她眼里掩藏在平静下的悸动。
而此时此刻，面临着双目蒙着白纱却攻击强劲得不像凡人的男子，他只有全力应对。
……
秋猎场上，箭头飞舞，齐辈衡拍着归来的士兵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脱下自己身上的战衣，“好啊，”随后他又注意到角落的大皇子，“皇兄，你们分数好像不太高啊。”
齐辈屏穿着战甲，但是身上几乎没有什么汗，对着自己弟弟的冷嘲热讽，齐辈屏笑了笑，“二弟，你善骑射，孤善谋略，为国为民，不是刚刚好吗？”
一句话被轻飘飘地化解，齐辈衡不是滋味地笑了声，“一文一武是刚刚好，只是权利始终是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遗训古制，始终还是不要忘记尊卑。”
“是，孤自然不会忘了长幼有序的道理。”
“你！”齐辈衡闻言，怒气横生，“齐辈屏，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他意在提醒齐辈屏不要忘记自己并非嫡子的身份，但齐辈屏却跟他论起长幼。
——无论历朝历代，总是嫡长子继承家业，可是，他这父皇偏生吝啬，这太子之位始终不落在他这嫡长子头上。
“二弟，是尊是卑、鹿死谁手，一切未知，做兄长的劝你还是不要天天把这一套挂在自己嘴边，否则闭门造车，倒是小心是庸人自扰了。”
他无疑是在齐辈衡气头上又浇了油，齐辈衡方才归来，身上一阵躁动的汗气，此时是直接动手，将桌上的一柄长剑飞速从剑鞘中拔了出来。
宝剑出鞘，“铛”的一声令人牙酸，剑拔弩张的时刻，却叫刚好过来的皇帝直接撞见这一幕。
气得这位皇帝直接抡起手上的东西便朝着齐辈衡扔了过去，砸了他一脸。
齐辈衡看见皇帝铁青的脸，犹如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手上的宝剑也很快掉到地上。
一般齐辈屏都不会跟他在嘴上功夫上多斗，今日为何如此反常。
原来是预计着皇帝要来，故意装可怜呢。
不过，愤怒最终变成隐忍，他低下头把皇帝扔过来的东西双手奉上，“父皇，儿臣错了，请父皇赎罪。”
皇帝横了齐辈衡一眼，“听说前日你得了一件玉珊瑚，便拿来给你大哥赔礼道歉吧。”
齐辈衡心里将齐辈屏和皇帝都划作了对立阵营。他最亲的手足、敬爱的父亲，都在针对他。
但他只敢低眉顺眼地答，“是！”
“外面的事情不省心，你们兄弟俩也不叫人省心！这一天天让朕头都大了！”皇帝坐在凉亭里，用手抚摸着自己的眉头，“你自己看那里面写着什么？”
齐辈衡想了一会，这才意识到皇帝说的是刚才朝自己砸过来的那样东西，是一个中等大小的木制卷轴，通常是父皇手底下的情报机关传递消息才有的制式。
他一点一点拉开这卷轴，幻想着以后他自己做了皇帝后也能有这样一呼百应的效果。只是很快，他就被信里的内容惊到了。
“父皇，这！”
齐辈屏看看父皇，又看看弟弟，“父皇，是何事如此棘手？”
皇帝按着头，冲着齐辈衡道，“给朕读出来。”
齐辈衡这下心里没有什么心理活动了，对着新件上的字依言读出，只是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了。
信上写道，银珠郡主李明月遭巫衣楼杀手伏击，幸好被周围村民救治，现在已经回到明珠郡，过段时日李裘会带着女儿进京面圣。
只听他恍恍然读完，便道，“明珠郡主李明月？那京中的李度枝是谁？”
李度枝入京当天，其实也有很多人怀疑过她的身份，但为她打消疑虑的那个人正是皇帝本人。
估计是没想到自己言之凿凿认下的人，在京城大张旗鼓的是个冒牌货。
如今皇帝算是打了自己的脸，两个儿子就没一个敢先开口的。
“这便是棘手之处，”皇帝扫了一眼自己的二儿子，这儿子虽然不是很懂事，但最起码和银珠郡主的联姻倒也是关了他的终生大事，“衡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父皇，儿臣和那个李度枝没有交情，如果假冒身份的事情坐实，自当按律处理，儿臣不会有丝毫怨言。”齐辈衡看着自己父亲脸色还是铁青，又补了一句，“当然，此时关乎皇家声望，不能被百姓知道这么久以来都一直是一个假郡主，应当秘密处理。”
皇帝表情稍霁，就在这个时候，大皇子齐辈屏却插话道，“这密信既然是父皇的渠道，自然是最为精准。儿臣担忧的是，银珠王知道此事，恐怕会不悦。”
“对！没错，”皇帝重重叹了一口气，“李裘那个老家伙，下回进京的时候，不知道要给朕耍什么手段。不过当今之际顾不得这么多，先将那假郡主抓住，再谈论后面的事情。”
下属抱拳跪在他面前，“陛下，李度枝已经失踪了。”
“什么？”皇帝瞥了一眼齐辈屏，“谢笙呢？他不是你的人吗？”
齐辈屏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像是鹰一样锐利冷清，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后不久，谢笙跪倒在众位贵人面前，“请陛下恕末将罪，银珠郡主并非真人，而是贼人假扮。属下作为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让她逃了。”
“什么？逃了？”齐辈衡大声道。
齐辈屏则是淡淡地道，“谢卿，你慢慢讲，把事情讲清楚。”
谢笙又一五一十地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包括李度枝给他撒了不知道什么东西之后，一个蒙眼的强者窜了出来，打他措手不及，因而给了李度枝逃走的时间。
不过，很莫名地，这一次，关于李度枝丢给他的那块玉玦的事情，他没有说出来。
“所以，”大皇子眯了眯眼，“这个李度枝，是巫衣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