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令狐冲依旧‘死’,正邪堂诡之辨
随着仪琳进门,定逸师太便就松开岳灵珊,岳灵珊悄不做声快步走到岳天青身旁,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小尼姑。
“哥,这个小尼姑好漂亮啊,怪不得田伯光那个淫贼会看上她。”
岳天青哂然一笑,颇具深意道:“那自然是,否则大师兄也不会英雄救美了!”
岳灵珊神色猛然一惊,不敢置信道:“哥,你是说——”
不等她说完,岳天青就笑道:“否则还能哪般?”
“大师兄真同田伯光狼狈为奸么?”
俩人说话的时间,定逸师太已经关切完仪琳,天门道长想到自己死去的师侄、重伤的师弟,喝问到底是甚么情况!
岳天青也很好奇,按理说没有青城派的弟子最后下杀手,令狐冲应不至如此,该是同仪琳一同回来才对。
随着仪琳将事情都缓缓道来,岳天青也不由无语,令狐冲还是那般无状,仪琳也是那般天真澄明,当着数十位前辈,说道什么尼姑是天下三毒,广在四岳男弟子中流传……
岳天青只得站出来说绝无此事,应该是大师兄为救仪琳师妹,这想出这奇怪说法,教田伯光不敢碰仪琳师妹。
说到此处,想到刚刚定逸师太直接掳走灵珊,岳天青还提及田伯光的临终遗言,想来正是如此,他才不敢冒犯仪琳师妹……
原本还是胡话,被岳天青这一解释,反倒更坐实起来。
想想也是,田伯光作恶江湖数载,今日莫名栽在小辈手中,确实是倒大霉了!
亦是众人不说,但看向定逸师太及弟子的目光都有些怪异起来。
定逸师太脾气虽然暴烈,但也很心细,自是能觉察出这异常,只是也不好揪住不放,当下冷哼一声,又追问起仪琳后来的情况。
仪琳便将情况都细细道来,最后泣声说道:“令狐大哥已经死啦。”
“令狐大哥胜过田伯光之后,田伯光不愿当我徒弟,就拿刀威胁我以后不准出现在他面前,跳窗跑了。”
“我当然也不愿意收他当徒弟,也没在意,急忙过去看令狐大哥,就见令狐大哥浑身都是伤口,地上全是血。”
“他还笑着安慰我几句,我刚拿出天香断续膏,还没来得及给他上药,就……就见令狐大哥昏过去、断气了!”
闻听这话,众人皆尽一惊,有些同情的看向他们兄妹。
捏住灵珊的手,岳天青沉声问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仪琳师妹,既然最后酒楼里只剩你们俩人,我大师兄的尸骨在何处?”
仪琳眼眶通红,泣声道:“我……我不晓得,那时候我抱着令狐大哥的尸体,天上濛濛细雨下着,我只觉得令狐大哥越来越凉,走到一处荷花池塘边,忽然昏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时,令狐大哥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众人看向他们兄妹,想说节哀、却又不好言说。
岳天青犹自不信,晓得这多半还是曲洋和曲非烟在装神弄鬼,田伯光应当不会对令狐冲下杀手。
想来是仪琳没甚么江湖经验,令狐冲失血过多昏迷后,那浅浅气息没有被她探出来,至于尸体越来越凉——
这绵绵春雨落到人身,活人都会越来越凉。
看向刘正风、天门道人,岳天青拱手道:“刘师叔、天门师叔,家父约莫今晚、最迟明天便到观礼,不管我派大师兄身死如何,要紧是先找到他!”
“我华山派人丁稀薄,还望两位师叔施以援手,助师侄寻到大师兄!”
刘正风拱手道:“那是自然,你们华山派的弟子都好生教人敬仰。”
“一个不顾自身安危、救我五岳同道弟子,一个为武林除去田伯光这祸害,洗手前能听到如此幸事,我刘某真是不枉江湖半生了!”
仪琳惊诧道:“田伯……田伯光已经死了么?”
定逸师太点头道:“田伯光已经死在这位令狐冲的小师弟手上,也算是为他报仇了!”
转而定逸师太又对岳天青说:“天青师侄,这次令狐冲救下小徒仪琳,还望勿怪贫尼之前的无礼,等岳师兄来此,贫尼自当会去向他告罪!”
岳天青回礼道:“师叔言重,见恶必止、这是我正道弟子之责,师叔这也是敦敦爱护门下弟子,何怪之有?”
“只是我大师兄言语有许多冒犯之处,也还请师叔勿怪!”
定逸师太点头道:“都是为救人迫不得已的胡乱之言,贫尼自不会怪罪!”
稍一停顿,她又说:“我也会派众弟子出去寻觅令狐师侄的踪迹,但愿佛祖庇佑,能护令狐师侄无碍吧!”
“阿弥陀佛!”
身后几个弟子、还有仪琳,都随定逸师太颂起佛号!
随着众弟子三派弟子都被派出,岳天青便借口此处都是前辈、与岳灵珊走出后厅,进到花园里。
岳灵珊犹自在担心令狐冲的情况,岳天青想想道:“依我看,大师兄多半还活着,否则谁会背走一个死尸?”
“要背也该背仪琳那个漂亮的小尼姑才是么!”
“真的?”岳灵珊一喜,她晓得自己这哥哥聪明异常,向来十言九中。
岳天青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此时正值盛春,又才雨过天晴、花圃中百花争艳,道道花瓣都噙有水珠,十分凄美娇艳景象。
一边欣赏娇花,岳天青一边问:“灵珊,大师兄救仪琳一事,你怎么觉得的?”
岳灵珊闻言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行侠仗义,大师兄不顾自身安危,舍命挺身而出相救……”
听她啰嗦说完一筐话,言中极为推崇,岳天青摇头道:“灵珊,你……你怎么还这般傻?”
岳灵珊一愣,不解问:“哥,我哪里傻了?”
岳天青反问道:“你觉得我若是大师兄,也敌不过田伯光、会如何做么?”
岳灵珊反问道:“你会如何做?”
岳天青道:“第一,最简单的、我可能就会装作没看见!”
“啊!”岳灵珊惊呼道:“怎么会?你一路也行过不少侠义,又救下林家众人,怎么会见死不救呢?”
岳天青道:“那些都是我力所能及之事,自无不可。”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置自身于险地,那便是痴傻了!”
转而岳天青又说:“第二种可能,若是这人不得不救,那我也会偷袭,对田伯光暗下杀手、绝不会谈什么公平!”
岳灵珊道:“哥,咱们一向不是最讲堂堂正正么?”
岳天青点头道:“我自然讲堂堂正正,之前我为救林家,与余沧海对峙,那不是堂堂正正教他退去的么?”
“事有不同,方法自然也不同!”
“明知不敌田伯光这恶贼,还与他讲什么堂堂正正、将自己和仪琳的安危不顾,放田伯光逃走为祸,就叫堂堂正正么?”
“况且就算我们同田伯光讲堂堂正正,他与那些被他欺辱的女子讲堂堂正正么?这是痴傻中的痴傻!”
“若是我正道都将堂堂正正,任由魔教妖人使诡谲手段、那我们能斗得过他们吗?”
岳灵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觉自家哥哥说的有些道理。
岳天青又道:“至于第三傻,就是逞个人英雄!”
“刚刚你也听见仪琳说,她是先被田伯光抓去的回雁楼,大师兄是后看见,又追他们上去的。”
“昨天已经打斗过,明知不敌为何还要独身前往?”
“先在酒楼外请人寻刘师叔和定逸师太,他上去拖住田伯光,等诸位师叔一到,泰山派的迟百城师兄又怎会身死、天松师叔又怎会身受重伤?”
“他又怎会落得生死不知的下场?还连累咱们华山派被人误会、你被定逸师叔抓走?”
“你说这是不是傻中的傻子中的傻子?”
岳灵珊不由愣住,觉得哥哥的说法都教她无从反驳,可明明刚刚厅内的人都对大师兄赞誉满满,连哥哥也不例外。
怎的一出门,转头就数落起他的愚蠢?
岳天青继续道:“大师兄这个人是有些侠气,不过——”
忽的,岳天青听到花丛后一动,不由喝道:“是谁?”
转而足尖一点,跃起鹳落到花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