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没来，他来了
见二人到席，高中时当班长的刘进主动上前问候：“柳美女来啦，欢迎欢迎，我看过你的节目哦，几年不见也是越来越漂亮了，便宜易阡那小子了！”
柳歆仪皮笑肉不笑，同他客套：“哪里哪里，刘班长也长开了哈！”
刘进也张嘴笑：“你又打趣我，欺负我说不过你这个大主持人。”
目光一转，刘进又打量着云思寻：“这是云思寻吧，也是变漂亮了，差点没认出来。云警官好！哎呀这回聚会倒是来了，可惜巫念风那小子又不来了。”
云思寻露出职业性微笑：“别叫警官了，没干这行。”
“没当警察啊，真是可惜，真是警界的一大损失。”刘进找补道，“巫念风倒是进了警局，还立功了呢！这一立功就忙起来了哈，难得的同学聚会也推辞了，你有空帮我说说他，以后再聚的时间更少了，不要说不来就不来。”
尴尬啊，真是尴尬啊，云思寻想过聚会上可能会出现一些小插曲，但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见好闺蜜面色难看，柳歆仪连忙接过话茬：“说话就说话，别张口闭口提不相干的人！那姓巫的跟咱们思寻早没啥关系了。”
刘进也懵了：我又说错话了？不是他俩在高中不就是公认的一对儿吗？大学不听说挺好的吗？怎么毕业两年就没关系了？我的消息这么不灵通吗？
刘进也不敢再开口了，默默坐下喝了口茶缓解尴尬。
就是这个时候，易阡默默推门迈步进来。
身着修身黑色暗纹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高挺的鼻梁上，金丝边细框眼镜在灯光下闪着反光，给俊朗的面容平添几分斯文。手指修长，手腕处佩戴着西铁城的手表。
不过在柳歆仪眼里，他充其量就是个金丝楠木，是的，表面再花俏，也还是个木头。
他一进来，柳歆仪的脸就黑了下去。
大家还不知道他们二位在冷战，都起哄拉他们二人坐在一块儿。
你还别说，俩人郎才女貌，坐在一块儿十分养眼。
刘进又开口了：“易阡你小子好福气啊，咱们班花落你手上了，听说你现在进了证券公司哦，不愧是咱们届的探花哈！”
易阡摘下眼镜放在桌上，声音沉稳：“没有没有，才刚刚入职，还是个新人。刘班长才是，成了首医大的研究生，前途无量。”
刘进一脸烦恼：“我才是万事开头难，研究生只有考上的那一刻是开心的，现在把我忙得找不着北。”
柳歆仪在一旁默默看着易阡，始终一言不发。
等他俩聊完，柳歆仪低声道：“你跟我出来。”
易阡跟着柳歆仪来到这层楼的大露台，从这方望去，城市夜景尽收眼底。
柳歆仪背身靠在栏杆上，开门见山：“你想分手。”
易阡侧着脸没有直视她，依旧沉默。
“那你想做什么，一直耗下去，冷暴力我？”柳歆仪眼里已经有了泪花，她盯着易阡质问。
看着面前的人已经带了哭腔，易阡眼神柔和下来，他蹙着眉：“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我的工作需要我九月份就出国，而你在这边已经稳定了下来。我知道你是个容易没有安全感的人，但以后我确实无法再陪伴你。所以，不如现在我们……”
“分手？好聚好散？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不合适？”柳歆仪打断他，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麻麻的，有泪珠滑落下来。
易阡下意识想伸手擦去她的泪水，却又在半空顿住。不等他的动作，柳歆仪自己伸手拿纸巾擦干自己的眼泪。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觉得你出个国有什么。我是容易没有安全感，但也不至于见不到面就要分手。你出国是去做正事。即使异国，我们可以视频，实在难受我也可以请假飞过去找你，你也可以来找我，我们为什么非得要分开呢？”
柳歆仪看着面前的男人，流出的泪水让她视线模糊：“我只是难过，你不相信你，也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们。”
柳歆仪转身离开，去卫生间补妆，调节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席间。
这时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大家已经开动了。
易阡仍是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柳歆仪才回来，便将面前高脚杯里的果汁倒给云思寻：“谁爱喝这种甜水，酒在哪里，我要喝酒！”
旁边有人将红酒递过来，柳歆仪倒了半杯，一饮而尽，又喊：“这酒不好喝，寡淡，没意思！就没度数更高的酒吗？”
旁边有人接话：“班长他们那桌男的多，有白酒……”
柳歆仪转身就要去另一桌。云思寻见势不妙伸手拦她，低声劝着：“还喝白的，真不掂量掂量，喝喝啤酒就够了，白的你受得了吗！”
受了心伤的柳歆仪就是条倔驴，执意拿了白酒过来，倒在用来装红酒的高脚杯里，整整倒了半杯。
别人都拿小杯子倒白酒，她倒好，半杯高脚杯的白酒闷头就喝。
没喝两口她就呛住了，接连咳嗽。易阡不忍看她这么喝下去，也开口劝她，被她呵斥：“关你什么事！”
云思寻只得先稳住情绪上头的柳歆仪，伸手拦着她不让她多喝。
已经尽量拦了，可是白酒度数高，柳歆仪还是把自己灌醉了。她开始嘟嘟囔囔说不清话，脖子也红红的，仿佛失了力气般趴在桌上。
易阡也是不约而同把自己灌醉了。
聚会终于是到了尾声，大家准备散场。看着场上唯二的醉酒人，班长刘进提出自己送易阡回去，云思寻自然是负责送柳歆仪回去。
将柳歆仪和自己的包包挂在脖子上，云思寻和另一名女同学一道将柳歆仪叫醒，扶出包厢门。
喝醉的柳歆仪倒是不叽叽喳喳了，安安静静是个乖孩子。只是刚出门，她就开始反胃，二人手忙脚乱将她带到厕所，让她吐马桶里。
柳歆仪吐了两三回，终于是要吐干净了。云思寻向服务员要了杯蜂蜜水和吸管，让她喝了几口缓解缓解。
让柳歆仪缓了好一会儿，她们才将她带进电梯。
电梯停在一楼，二人将柳歆仪扶出来。
这时女同学轻轻松手，向云思寻道别：“我还有事儿得走了，你一个人小心点，慢慢扶她。”
云思寻双臂都环抱住柳歆仪双肩，稳着她不让她栽下去：“好的好的，你去忙吧，我送她回去就行。”
离大门口越近，云思寻就越清晰地听见几个老同学七嘴八舌的声音，他们还没走。
“你早说你也在这儿嘛！上来露个面也算你参加了同学聚会嘛！”
“是啊，人云思寻都来了的，你怎么不陪着来啊？几年不见，她变漂亮了。只是听柳歆仪的话，你俩闹矛盾啦？”
“说这干嘛！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咱们巫警官立了功嘛！看这意气风发的样子，升职加官指日可待啊！说不准，会跟他父亲一样做个领导呢！到时候，咱们就是领导的老同学了！”
“哪有，你们太夸张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思寻只觉得一阵发麻感从上至下传遍身体，这使她像被抽去了力气似的，不能再往前走。
两年了，已经过去两年了，原想着不会再有交集了，可是就在此刻，他就在那扇大门对面。
让云思寻动心的第一个人，巫念风，他就在那对面。
可是云思寻觉得自己并没有再见他的准备。
正当云思寻思考怎么从另外的门出去时，有老同学看见了在大堂颤颤巍巍扶着柳歆仪的她：“诶云思寻你怎么还在这儿呢？”
云思寻觉得奇怪，今天不是大晴天吗？怎么感觉头顶有霹雳闪过。
心虚使人慌乱，虽然云思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虚，但她现在确实因为心绪不宁更加手忙脚乱了。
见云思寻差点扶不住柳歆仪，巫念风迈步上前询问：“要帮忙吗？”
“不用。”
巫念风近在眼前，但云思寻没有看他。
云思寻庆幸：还好柳歆仪重新给自己化了妆，不然自己这面色一下就得让人看出来破绽。
好不容易走出大门，云思寻艰难地摸出手机想要打车，但是因为总行程太长，好几分钟过去都没有人接单。
云思寻看着柳歆仪都快睡过去了，这样的话自己就真不方便再扶着她了。
有老同学开口：“我们两个都喝了酒，就指着吴原开车载我们回去。正好还有个巫念风在这儿，他又是一个人开车回家。都是老同学，就让他送你们两个女生回去吧。你说是吧，巫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