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外强中干
黑衣壮汉急得狠狠跺了跺脚，脸上带着凶神恶煞般的表情，声嘶力竭地怒吼道：“谁敢逃跑，我就砍了谁的脑袋！”
这话一出口，原本喧闹骚动的官兵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像一尊尊石像一样静止不动，手中紧握着的长刀也因为颤抖而黯淡无光。
白天鹰轻轻一笑，斩钉截铁地叱责道：“我再说一次，想活命就赶紧滚！”说话间，目光锐利地扫了黑衣壮汉一眼，又阴森森地补充道：“你不准走。”
黑衣壮汉额头青筋根根暴起，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猛地抢过一把长刀，疯狂地挥舞了几下，扯着嘶哑的喉咙大喊：“动手！兄弟们，这小子没什么了不起的，大家一起上，把他干掉！”
士兵们就像草随风倒一样听从命令，哪怕是面临九死一生也毫无怨言。七八个士卒领命之后，鼓起全身的勇气，猛地向前冲去，眼睛瞪得血红，嘴里大声呼喊着，从四面八方朝着白天鹰一拥而上。
白天鹰心中不禁泛起疑惑，实在不明白这些当兵的为什么要这么卖命。保家卫国、驱逐敌寇固然是伟大的事情，可如今却因为这种荒谬的命令稀里糊涂地去送死，实在是让人觉得惋惜。
正在他沉思之时，四周猛然炸起雷一般的呼喝声，声声震耳。一双双眼眸布满血丝，目光锐利似刀，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因恐惧与凶狠而扭曲得狰狞，上面混合着恶意、惊慌、残忍与豪迈的神情。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恰似猛兽的獠牙，向着他周身恶狠狠地扑来，他瞬间陷入岌岌可危之境。
白天鹰即刻收敛心神，一股杀气在胸中、脑内如烈焰般熊熊燃烧。他牙关紧咬，腮边肌肉紧绷，身形如疾风般灵动。手中长剑翩然舞动，剑光恰似纷纷扬扬的白雪，冷冽的剑气闪烁如电，又似长虹贯日，向着四面涌来的官兵冲去。
刹那间，剑芒像灵动的蛇电般闪烁，在官兵们的身前身后快速游走。剑气仿若秋风轻柔地扫过落叶，看似轻柔却又有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所到之处，官兵们的衣物被剑气划破。剑光如同璀璨的银河倒挂，耀眼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金铁交鸣之声在荒山苍林里回荡，如同奏响了一首激战的交响曲。
只见白天鹰剑法如风，在那几十名官兵的身上快速划过，一道又一道血口子出现在他们身上。血口子渗出殷红的血珠，在剑光的映照下，仿若点点红星。官兵们的脸上满是惊恐，却又无从躲避。尽管身上多了好多道血口子，可性命并无大碍。一时间，那些受伤的官兵疼得龇牙咧嘴，却没有性命之忧，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受伤者的低哼声在这一片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其实啊，白天鹰在盛怒之下，心底还留存着一丝理智。他心中念头一转，想到这些当兵的也是爹生娘养的，他们不过是些盲目听从命令的战争傀儡罢了，和自己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何苦要人家的性命呢？这么一想，白天鹰的剑招就变了，只见他手中长剑如同灵蛇一般，专挑那些官兵的手脚刺去、划去。他的手臂快速挥动，手腕灵活地翻转着，每一次挥动都精准地落在官兵们的手脚部位。随着他的动作，官兵们的手脚上便出现一道道血痕，最多也就是落个终身残疾的下场，却不至于丢了性命。要是白天鹰知道了这些士卒追杀华山门人的秘密，就凭他那火爆脾气，恐怕就不会这般手下留情喽。
“要是还不赶紧滚蛋，小爷我可就要让你们全都横尸此地，一个都别想活！”白天鹰猛地一抖手腕，那长剑上的血珠便飞溅出去。他满脸都是腾腾的杀气，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好似燃烧的火炬一般明亮而炽热，嘴里阴森森地大喝一声。
那四十多个完好无损的官军早就被吓得三魂丢了两魂，魂飞魄散的。他们双手抱着脑袋，弯着腰，像一群被猎人追赶的兔子一样，慌不择路地朝着苍林里逃窜。那些受了伤、身上还带着血迹的官兵，也顾不上伤口的疼痛了，连滚带爬地往前跑，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就怕跑慢了会丢了性命。
黑衣壮汉呢，这时候也是满头的冷汗，像黄豆粒似的，一颗一颗地从额头滚落下来。他混在那些逃命的人群当中，猫着腰，脚步匆匆，心里打着小算盘，企图趁着这混乱的局面偷偷溜走。
“给我站住！”
这一声断喝就像晴天里突然炸响的惊雷，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一道身影如同流星赶月般快速闪过，衣袂在空中呼呼作响。眨眼间，这身影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黑衣大汉刚一抬眼看到这个如同幽灵般突然出现的人影，就感觉脖子上一凉，那寒气逼人的剑锋已经横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白天鹰。就白天鹰的功夫来说，在如今的武林之中虽然算得上是上乘的水平，但还没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不过呢，和这个黑衣汉子比起来，他的武艺可就高太多了。在这个黑衣汉子这样的庸人面前，白天鹰简直就可以肆意地耍威风了。
“大侠，求……求饶命……”黑衣汉子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地滚落，仿佛雨滴顺着窗沿滑落。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那颤抖就像风中的落叶，从双腿蔓延至全身，紧接着腿一软，“扑通”一声，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般重重跪倒在地，之前的傲慢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脸的惊恐与惶惧。
白天鹰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心中暗自思忖：这般贪生怕死、寡廉鲜耻之人，竟也能做军官，真乃大汉之耻，华夏之悲。此等连武士、军人最基本的尊严和荣誉都能肆意践踏之人，还能统领数百兵卒，可见朝廷军队是何等腐败、肮脏、污秽，这简直是在自毁长城，难怪连小小的契丹都难以制服。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怒火燃烧，语气森冷地说：“无耻之徒，小爷真想一剑杀了你。”
“别……别……大爷，求您……求您饶了小的这一回吧！”黑衣汉子身体抖得愈发厉害，像筛子筛动一般，脑袋捣蒜似的惶恐磕头求饶。
白天鹰轻蔑地撇了撇嘴，神色冷淡地说：“饶你也行，不过得老老实实回答小爷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