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河神？
船被江水推往江河的中心，接着便神奇的停在了江心，无论河水如何汹涌也不见移动分毫。
陆远好奇的垂眸望向江水，只见江水的深处渐渐凝聚出了一个漩涡，还在不断扩大，或许几息之后就会影响到水面之上。
这其实是一件十分违背常理的事情，按理来说，漩涡应是从表面泛起，渐渐蔓延至水深之处。
这一现象让他对于妖魔的想法又多了几分猜测，他确实很想见一见妖魔，特别是大顺境内的妖魔，若是还能聊上几句就更好了。
就像他所想的一般，漩涡很快便蔓延至水面，船身开始旋转，越来越快，接着竟然顺着水流朝着水里钻去。
最后，船身被水流弹开，再次浮出水面，而船上的陆远则随着漩涡进入了一个深水之中。
良久，他从水中浮起一个脑袋，眼神扫过周边，确定此处是水中的一个洞穴。
他踏上洞穴的岸边，抬眸望向一侧的墙壁之上，瞧见四个歪歪扭扭的字，尝试着读了出来。
“河……神……洞府，这字未免太抽象了一些。”
他收回目光，沿着唯一的通道朝着内里走去。
忽然，一股吸力从洞穴内部袭来，他并未抵抗，任由身子随着吸力离地而起。
转瞬之间，吸力消失，他稳稳落在地面，举目四望。
这是一个稍显宽阔的平台，最前方是一个硕大的石椅，椅子上坐着一个……嗯……半人半鱼的大家伙。
一具肥大且泛着白光的躯体，两侧有着手臂，最下方却是像蛇尾一般细长的鱼尾盘踞着，而头却是人的模样，只是两侧有着泛黄的鱼鳞，那张大嘴正在喘着粗气，黄色的眼眸泛着兴奋的光芒。
对方望着陆远，神色从兴奋渐渐转为疑惑，最后变为了愤怒，几乎是怒吼般道：“既见河神，为何不拜？”
“河神？”
陆远认真的盯着他，“不对，你是妖吧？”
自称河神的家伙闻言竟然平静了下来，盯着陆远沉声说道：“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我。”
“你是从大顺外面来的？”陆远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好奇的问道。
河神咧嘴一笑，露出锋锐且泛着血色的牙齿，“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年纪虽然大了一些，但味道应该不错。”
“妖都喜欢吃人吗？吃人对你有什么好处？”陆远又追问道。
河神不由沉默了下来，似乎是意识到两人的话语并不在一个频道之上，他本没有多少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
于是，他动了动手指，就如同对付之前那些孩童一般。
对他来说，其实吃小孩和成年人并没什么不同，只是有一日吃饱后忘了停止涨水，后面祭献的就从成年人变成了小孩。
陆远低头望去，不知何时，洞穴的地面竟然多了一层浅水，再次沾湿了他的鞋子。
瞬息之间，浅水渐渐变多且汇聚在他的脚下，很快便凝聚成一股水柱，将他的身体托起，朝着河神的方向冲去。
河神张开了大嘴等待，血盆大口中的臭气扑面而来，就像一只等待喂食的大犬。
咔！
河神一口咬下，想象中的血肉飞溅却并未出现，他甚至没有咬中实体的感觉。
“嗯？”
他疑惑的发出一声，定睛望去，只见眼前人的身形确实少了一半，但却只是一个虚影，似乎是一种移动身形的术法。
“果然是鱼鳞，你是鱼妖，不是蛇妖。”
一旁突然传来声音，河神转头望去，只见那书生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旁，正在抚摸着他腰部的鳞片。
忽然，书生抬起了拳头，猛地一拳挥下。
“额啊啊啊……”
腰部传来一阵剧痛，他不由得惊叫出声。
陆远抬起拳头，扫了一眼只是有些微凹陷的鳞片，轻声呢喃道：“不算硬，但十分有韧性，似乎打不破。”
“你找死！”
河神怒吼一声，盘踞的鱼尾猛地甩出，带起狂风和碎石朝着陆远挥去。
陆远眼神陡然一亮，抬手间撑开五指，不费吹灰之力便挡住了那巨大的鱼尾，眼神紧紧的盯着鱼尾上的一把短剑。
“你受伤了？所以要在这里吃人恢复？”
陆远继续说着，另一只手顺势握住了短剑的剑柄。
河神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丝惊恐，迅速收回鱼尾的同时吼道：“不……不能拔出来！”
陆远微微一怔，那只握住短剑的手因为这片刻的怔愣竟然没能握紧，导致鱼尾瞬间便被河神收回。
河神：“……”
陆远：“你吓到我了，不然我就拔出来了。”
河神望着陆远，一时之间不清楚对方说的是不是真话，但片刻后他就反应过来。
这小子一直如此淡定，怎么可能突然被吓到。
“你耍我？”
“嗤。”
陆远轻笑一声，“你有点脑子，但是不多，哪有人这般暴露自己弱点的，而且你竟然对我是一个修士毫不奇怪，甚至还有一点怪异的兴奋。”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把剑应该是封印，所以你在看到我的时候才会兴奋，接着便一直装出一副易怒蠢笨的模样，就是为了让我帮你拔除短剑，倒也挺不容易的。”
河神的神色变得十分平静，刚才那些愤怒消弭于无形，淡漠道：“本以为闯入这禁法之地不会遇到修士，没曾想竟然遇到了，还是一个能使用术法的修士。”
“不管再弱，你们人类修士始终是这般奸诈狡猾，真是很让我不爽啊！”
闯入，禁法之地，修士……
陆远从他的话中读取着有用的信息，“我猜只有把你打服了，你才愿意和我好好聊聊，既然如此，就不必多费口舌了。”
河神轻笑一声，用尾巴撑起身体，居高临下的望着陆远，神色倨傲。
“果然是小地方的蝼蚁，偶尔得见天空，可惜始终不知天空到底有多大。”
陆远倏然抬眸，身形一闪而逝，再出现时赫然到了河神的脸前，一拳轰出。
河神淡漠的暼了一眼，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挥出，后发而先至，像似拍苍蝇一般朝着陆远拍去。
硕大的手掌准确无误的从陆远的身形中拍过，将那虚影瞬间拍散。
河神眉头一皱，正要转头时却被一拳轰在脸上，身形摇晃了一瞬，但却没受到太多伤害。
他冷笑一声，“还是一只跑得快的蝼蚁。”
话落，他眼神一凝，整个身体开始幻化，变成了一只硕大的带着鳞片的黄鳝。
他猛地张口，巨大的吸力出现在四面八方，无处可逃。
陆远停滞在空中的身形一顿，再次使用百幽幻身，在原地留下一个虚影，移动到了洞穴口。
但巨大的吸力瞬间就扯住了他的身体，让他根本无法移动，且洞口处也涌来一股水流，完全封堵了他的前进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