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老东西真没石粒
“哦？是什么魔药呢？”
看清了对方招摇撞骗的目的后，莱因突然还挺想看看这老头接下来会如何发挥，而且，在见到这座金碧辉煌的城堡之后，他突然间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于是他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说来荒唐，说谎其实是他为数不多的天分，但后来维恩告诉他并不是什么时候都需要装傻充楞，于是他从此就不太喜欢这个与自己名字谐音的举动了。
“嘿嘿...这个先告诉你也无妨...”
“只要诱骗人将这种药剂喝下，他就有一定概率异变成那样的刺鱼...怎样，老夫甚至可以教你神不知鬼不觉添加魔药的手段，只要你...”
都是他玩剩下的了，甚至还只是一定概率...
“这种药剂是用刺鱼的鱼鳞作为原材料的吧，我看得出来，如果只是把水和鱼鳞混在一起，我觉得我自己也可以配置。”
“哈哈哈哈哈，小子果然聪明，老夫越来越喜欢你了。”
道格这么说着，将药剂放下，然后继续晃动着手中的魔杖；莱因发现那同样是一颗以红宝石为主体构建的魔杖。
魔法晶石因为具有魔法网状结构，能承载并存储巫师的少量精神力，因此常常被当作魔杖的主体；但那颗红宝石太大了，莱因觉得其更多是提供一种宣誓威严的作用。
“但你有那么多的原材料吗？刺鱼一旦死亡，尸体便会开始腐化成天蓝色的组织液；这魔药同样是有药效期的，过了一些日子，同样也会腐化。”
“老夫却可以给你提供无穷尽的魔药，想要随时便可制作。”
道格轻笑一声，将有些肥胖的身形缓缓移开；他似乎已经吃定了那枚四色的胸针，而莱因则惊奇地发现...
在这间密室之中，在老巫师身后，陈列着几十瓶大大小小的水晶瓶；其中无一不悬浮着一根逐渐化作羽毛的鱼鳞，此刻已经有些腐败，天蓝色的组织液从其中溢出，将水搅成浑浊的渐变颜色。
“你们...不会是...”
莱因眯起眼睛。
“答对！我们已经创造了一整个用于制造鱼鳞羽毛的工厂，如何？你是聪明人，如今只要你拜我为师，我甚至可以现在就带你去参观。”
怪不得数字已经九百多了...
刺鱼有一个特殊的特性，那就是“计数”；这是安比斯最先意识到的东西，他拆开刺鱼的骨架，告诉莱因“这有些像数字223”，莱因也很快应证了这个猜想。
每一只刺鱼的骨架都不相同，于是他偶尔会用这种手段来看看拉冬的实验进展如何；最开始是二百多，后来变成四百，最近却开始疯涨...
现在看来，这九百多只刺鱼里...
可能也有眼前这个家伙的不少贡献。
“怪不得你们敢随随便便召集一帮人就开始“反叛”...你们是准备用这种东西作为武器吗？直接将它混进整个城市的水源之中？”
“这我可不能回答你。”
道格哈哈大笑，他指了指莱因的脑袋，然后又用手指顶了顶自己的额头。
“如何？老夫在想些什么我全都知道。”
“你拥有“观星”的天分，所以才能提前预料地下黑市的塌方，并战胜作为三阶巫师学徒的萨尔思；你也同样通过占星找到了这间房间。”
“你很需要一支真正的“望远镜”，因为你最近观星的时候，看见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急于确认，对吗？”
完全猜错了啊...
但眼前的老登却完全没有在意莱因显露在脸上的尴尬；他越说越自信，似乎是陷入了一种自我陶醉的感觉。
“小子，我直接告诉你吧；一场千年的风暴正在酝酿，这也是我急于重组灰巫师协会，杀回王都的原因：所有的巫师都终将被名为“苦难”的暴雨淹没。”
“你很害怕，但放心，老夫看好你。只要拜我为师，你就永远不会死去；老夫同样不会伤害任何麦城的人，这座城市，将成为千百年后所有巫师的起点。”
“额...听上去是邪教头子正在宣扬末日言论。”
莱因撇了撇嘴，这个老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谎言，而他也不想再于这种尔虞我诈互相藏牌的氛围中坚持下去了。
得找点让他不那么无聊的事情。
于是他站起身，挥了挥手，转身做出离开的姿态，然后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一个水晶瓶向道格扔出。
暴风在同时于狭小的房间中席卷；那水晶瓶乘着气流，向着老巫师飞去。
道格的反应则比他想象中迅捷许多，这个肥胖的老人披着灰袍，却像是一个幽灵一般瞬间平移到一旁；水晶瓶直直撞在密室的墙壁之上，其中的透明液体飞溅，然后又被风再次吹散。
一道红光同时从老头的红水晶魔杖中弹射而出，尖啸着扭成圈；那一刻莱因几乎要被红光闪瞎，胸口早已伺机待发的折纸风车则开始飞速旋转。
脑海中的精神力大概减少了400e，那红光则同时在空中拐出一个锐角，最后在密室的墙上散开，将整个房间的水晶瓶都震得叮当作响。
“老头反应还挺快。”
莱因眯起眼睛，然后装模做样地用手鼓了鼓掌。
“但是好可惜，看上去你并不懂什么防御性的魔法，要不然你也不会对我身上的这枚折纸风车感到好奇。”
道格则用红宝石权杖用力敲击地面，鼻孔张开；不同于处于上风口的莱因，他浑身湿透，花白的胡子粘连成几片，显得有些狼狈。
他原本还想继续用魔法教育教育这毫不讲礼数的年轻巫师，但考虑到密室中盛放的那些魔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年轻人，如果我刚刚想杀你，你已经死了。”
他相当愤怒，并不是因为自己被偷袭或是湿透，而是因为莱因刚刚毫无忌惮试探他的行为本身。
就因为觉得他不敢在魔药旁释放大型魔法，于是就主动激怒他，试探底细的同时，顺便展示自己胸口那枚魔法器物的真伪...
这并非巫师该有的冷静和隐忍。
“谁知道呢？而且我觉得是你输了。”
莱因耸耸肩。
“你没有躲开我的魔药，如果那其中是你说的那种能让人变成刺鱼的魔药呢？你现在浑身都湿漉漉的。”
“呵，鱼鳞魔药要如何才能起效，我自然比你清楚的多。”
“哈？可你是最近才从麦城里发现那种刺鱼的吧，万一，我是说万一...”
莱因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
“万一，那些怪物本来就是我制造出来的呢？万一你手上的魔药，只是削弱版本的呢？”
看着下意识一哆嗦的道格，莱因知道自己的目的成功了。
当然不是要把对方变成刺鱼怪物，事实上，魔药的的确确只有接触到了生物的组织液，并在对方调动精神力，也就是一定数量的思考后才会缓缓生效。
他只是单纯看这种招摇撞骗的家伙有些不爽而已，他得找个方法战胜自己的无聊。
“哈哈，不过我不喜欢说谎，那确实不是鱼鳞魔药。”
当然，莱因没有说的是...
那是他从巴别塔十五层逃出后，安比斯给他的圣遗物：一瓶让人燥热难堪的、促进繁衍的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