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灭门
“哐啷！”
柳变手中的长刀无力地坠落在地，他自己也向后连退数步，最后无力地靠在墙上，伸手指着柳幻，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从喉咙处涌上来的鲜血压过了他的声音，夺走了他最后一丝意识。
他脑袋无力地向着旁边一歪，双腿一蹬，撒手人寰。
杜宇捡起地上的长刀，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收刀入鞘。
接着，伸出手，割下柳变的面皮，对着尸体使用了提取。
不出片刻，一切烟消云散，只留下一枚通红的果子，坠落在衣物堆中。
杜宇捡起果子，塞进嘴里，嚼了几口直接咽下肚。
刹那间，无数记忆浮现眼前。
有病床上垂死的老母，有幼时尚且懵懂的弟弟，还有初入帮派时奋勇的拼杀……
但最多的，还是关于刀！
如何出刀，如何发力，如何……夺人性命！
伴随着杜宇闭目沉思，有淡淡的光芒在他的双手与胳膊上流转。
就连他胳膊上的伤口，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他睁开眼，活动了一下手指，只感觉灵活性和操控性大大上升。
从柳变记忆中学到的，是一门刀法，名为明月刀法。
是一门快刀，讲究一击毙命，追求大成后出刀时刀光如白练，回转如明月。
除此之外，杜宇彻底吸收了柳变的气血，他能感觉到，自己距离铁骨境已经不远了。
这还是因为他已经是铜皮境了，否则他的进步只会更大。
不过，眼下还不是结束的时候。
他来这里，不单单是为了收割柳变的。
青皮帮和五湖会有些烦人了，即便刘兴贵只是他的表面身份，他也不想再给这些帮派交什么保护费。
虽然他目前还不打算灭掉这两个帮派，但给他们找点事儿做，让他们自相残杀还是可以的。
他从怀里掏出药剂，开始处理柳变的脸。
……………………
屋内的打斗声已经停息，然而却迟迟没有人出来。
青皮帮的帮众们此刻正站在院子里朝着屋内张望，试图看见什么。
但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倒不是他们都是软蛋，实在是武者与普通人的身体差距太大。
在道上混得久了就该知道，小弟就老老实实和对方的小弟火拼，别想着去捡漏。
他们加入帮派，是为了功成名就，是为了赚大钱的，不是为了送死。
所以最好别去打扰高层打架，不然多少人上去都不够武者杀的。
过了许久，玉柳堂的二把手宁德利才壮起胆子，上前敲了敲门。
“堂主？您还好吗？”
屋内传来脚步声，但却没有任何应答。
宁德利胆战心惊地后撤几步，准备先看清到底出来的是谁。
“嘎吱~”
门开了，脸上带着血迹，手握长刀的“柳变”怒气冲冲地从屋内走了出来。
宁德利松了口气，虽然柳变性格暴躁，但起码还是他们堂主不是？
他迎上前，打算询问发生了什么。
不过此时，柳变却突然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蠢材，简直就是猪！
连人都能认错！
那压根不是柳幻！是刺客伪装的！
那刺客吃了我两刀，重伤跑了。
要不是我反应快，早栽在里面了！
你们一个个的，长眼睛都是干什么的？”
宁德利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心里却有些不服。
他们是没认出来，可是堂主他不也没认出自己弟弟吗？
柳变骂了好一阵，才终于停歇，指着宁德利，警告道：
“我怀疑刺客所图不小，我回去看一眼。
你们给我看好堂内，尤其是周边，别再他妈让人混进来了！
听明白了没有！”
宁德利连声称是，目送着柳变离开。
等确定柳变真的走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瞪了剩下的帮众一眼。
“你们看什么呢？
都听见了，再出这样的事情，小心人头不保！”
说完，开始指挥帮众加强巡逻。
……………………
另一侧，柳变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回了自家。
这是一处虽不甚奢华，倒也大气美观的宅子。
此刻一片祥和，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柳变把刀在腰间别好，防止吓着别人，接着缓缓敲响了房门。
片刻后，门打开了。
一位下人探头探脑地从里面伸出头来，看见了如铁塔般矗立在外面的柳变，顿时吃了一惊。
“老爷！您怎么回来了？”
柳变神情不变，淡淡地开口道：“我回来看看，夫人和文卓他在吗？”
下人恭敬地点点头，打开了门。
“都在的，夫人她正在和丫鬟们打麻将，少爷他在自己房间里面。”
柳变挥挥手，示意下人退下。
“行了，你走吧。”
接着，独自走向了院子的角落。
这是整个院子最偏僻的房间，上面挂了一把大锁。
看起来锈迹斑斑，似乎已经有很多年头了。
柳变从怀里掏出钥匙，解开锁，推门进入。
“咳咳咳！”
浓重的灰尘呛的他直咳嗽，然而等外面的光透进来，这才照出里面居然只有一些简单的字画。
不过柳变知道，这些只是表面的伪装罢了。
他把目光放在角落里摆放字画的柜子上，走上前，把柜子移开，露出藏在墙壁里的东西。
一张，两张，三张……整整一沓银票，看得人头晕眼花。
正当他仔细清点银票的时候，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夫君，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扭头，发现正是自己的夫人，余华娟。
看着行为奇怪的柳变，余华娟有些担心地上前，询问道：“夫君，发生什么事了吗？”
柳变摇摇头，正想开口回答，又是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爹！你回来了！”
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男孩冲进房间，兴高采烈地抱着柳变撒娇。
柳变弯下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笑着开口了。
“文卓，你自己在家乖不乖啊？”
柳文卓嘟起嘴，似乎很不服气的样子。
“我肯定可乖啦！不信你问娘亲好了。”
余华娟也笑着点头，赞同道：“是！你最乖了！”
柳文卓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我都这么乖了，爹你能不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啊？”
柳变笑呵呵地肯定道：“可以啊，你想要什么？”
柳文卓得到肯定，更加高兴，抱住柳变的腿欢呼。
“好耶！爹，你上回给我买的仆人太不抗揍了，我几刀就砍死了，你能再给我买一个吗？”
一旁的余华娟似乎也有些无奈，点了点柳文卓的额头。
“你啊，武功进展快，也得收敛点才行。”
柳变的手顿住了，他蹲下来，平视着柳文卓的眼睛，笑眯眯地问道：“你很喜欢那名仆人吗？”
柳文卓点点头，神情自然地说道：“当然了，我可喜欢他了！”
“柳变”叹了口气，拍拍柳文卓的肩膀。
“再买一个，爹是没钱了。不过爹可以送你去见他，下去以后记得好好跟人家道歉。”
说完，双手使劲，咔嚓一声拧断了柳文卓的脖子。
“啊呜呜呜……”
一旁的余华娟刚想尖叫出声，柳变立刻就眼疾手快地捂住对方的嘴，堵住了后面的话。
接着，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余华娟的脸庞，有些感慨：“距离咱们当初相遇，已经过去了十五年对吧！
我还记得，你当初要被你爹卖入青楼，然后我出手买下你。
我还记得咱们当时一起去游湖，你当时穿着一身粉色长裙，看着真好看……
只可惜啊，终究物是人非啊……”
余华娟惊恐的眼泪从眼眶中涌出，然而除了哭泣，她别的什么也做不到。
柳变另一只手略微用力，立刻像捏死一只虫子一样夹爆了余华娟的脑袋。
他有些嫌弃地在身上擦了擦血迹，收好银票和植物，从一旁取来烛台，扔到架子上，静静地看着火焰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