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入村查案
百姓们面色狐疑，那香火铺的老板却眼神一亮。
“老丈，你说的这道平安符是谁给你的？”
刘老头扭头看了一眼默默挺起胸脯的墨金，“是这位墨金小哥。”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小哥，老丈说的可是真的？”香火铺老板急切发问。
墨金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色三角，“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大概……或许吧……”
刘老头重重点头，语气十分肯定，“就是这个平安符！就是它帮我挡住了那鬼新娘！”
香火铺的老板目光落在平安符上，墨金故意展示一圈，又揣回胸前，“哎呀，刘老丈，走走走，今晚吓坏了吧，我带你进去休息。”
说完他看向围观人群里的面馆老板，“王阿伯，煮一碗阳春面，咱们大人要给刘老丈压压惊！”
……
……
第二天一早，墨金去面馆打包了三碗面回来，刘老头死活不肯跟陈钰一张桌子吃面，只端了面出去蹲到门槛外，墨金没法子，干脆端了面去陪他蹲在一起吃。
吃过面，由刘老头驾上牛车，三人就要往刘家村而去。
牛车刚出县衙，那名香火铺的老板就来了。
“大人，草民斗胆，也想随大人一起去刘家村瞧瞧。”吴二对牛车上的陈钰拱了拱手，神色谈不上有多少恭敬。
陈钰微一挑眉，随后颔首，“上来吧。”
牛车继续往前，到了那户种着桃树的人家，陈钰叫停牛车，拿了五枚大钱交给墨金，让他去找人家买一根粗一些的桃枝。
陈钰准备自己做一把桃木剑。
吴二眸光一闪，没有吭声。
墨金嘟嘟哝哝下车，上前敲响那户人家的房门，买了一根桃枝。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陈钰折的是向阳那一面，在那家的汉子拿着柴刀出来时，他特意要了向阳那一面最大的一枝。
牛车缓缓出城，陈钰拿着匕首，慢条斯理削掉树皮，一点一点雕刻，在牛车快要到达刘家村时，桃枝已经差不多有了木剑的雏形。
“公子，你是要做木剑吗？”墨金看着陈钰折腾了一路，总算看出他想做什么。
陈钰点头，“雕一把暂时用着。”
他手艺着实不怎么样，速度还慢，但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没找到法器，只能自己做了。
“大人，到了。”到了刘家村村口，刘老头停了牛车。
他的声音还有些抖，可莫名的，陈钰身上好似有某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使得他不至于掉头就跑。
陈钰刻完符文的最后一笔，跳下车来。
……
……
刘家村是个不到两百人的小村子，刘老头是个鳏夫，妻子生女难产而亡后，他一直没有再娶，独自抚养女儿刘春花长大。
刘春花前年嫁去了宁安县的云山村，那边是厚道人家，念着他一个人在村里，便想让他一并过去，刘老头不想给女儿添麻烦，就没答应。
村子里弥漫着一种湿漉漉的灰色雾气，墨金不自觉抓紧陈钰的袖子，跟着他亦步亦趋。
刘老头搓了搓手臂上被冷出来的鸡皮疙瘩，但他不敢去拉陈珏的袖子，只好紧紧挨着墨金。
吴二后腰别着一把柴刀，不紧不慢走在陈钰身旁。
陈钰眼底闪过一抹金芒，他看清死气最浓郁的位置，快步走了过去。
农家小院里摆了几张桌子，桌子上杯盘狼藉，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具被掐断脖子的尸体。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无一不是双目暴凸，颈骨被掐断。
墨金尖叫一声，忙不迭躲到陈钰身后。
自诩胆子大的吴二也心下骇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尸体。
陈钰抬脚迈进院子，吴二咽了口唾沫，跟着进去。
墨金好不容易缓过来，和刘老头对视一眼，双双认命的叹了口气，只得跟上陈钰的脚步。
陈钰在院子里查看一圈，又数了一下，死亡人数一共87人，他扭头问老泪纵横的刘老头，“刘老丈，村里一共有多少人？”
刘老头哀叹一声，“回大人的话，刘家村有176人。”
陈钰点头，“去村里看看。”
四人出了院子，继续往里走，没走多远，就看到有人在屋子里探头探脑。
刘老头见状大喜，忙走了过去，“狗娃子！狗娃子！”
被他叫做“狗娃子”的精瘦汉子从屋里出来，隔着栅栏应了刘老头一声，“五牛叔，你回来了。”
看他的样子，应该已经知道刘栓住家死人的事。
“五牛叔，我爹娘、爹娘……都死了……”狗娃子捂住脸“呜呜”哭出声。
刘老头也跟着抹泪，“别急别急，我把咱们县令大人请来了，他会为我们做主。”
他为狗娃子介绍了陈钰的身份，狗娃子忙不迭跪地磕头，“大人，我、草民，草民爹娘都被鬼杀了，求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陈钰给墨金使了个眼色，墨金会意，进院子把人拉起，“放心，大人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查这起鬼案。”
陈钰走进院子，眼角余光注意到角落里种着的几株野花，像是生了病，不止发黄，还无精打采。
“先跟我说说你知道的事吧，越仔细越好。”他看着狗娃子，温声道。
狗娃子的面相很普通，父母宫确实显示父母新死。
他刚才也特意看过，刘栓住家只有死气，没有怨气，所以没有任何一具尸体怨气化鬼，那么是不是就能说明，厉鬼升阶需要的是怨气。
狗娃子不敢看陈钰的脸，垂着眼睑，一边说一边抹泪。
“栓住哥在宁安县做工，听说跟着主家出去跑商，挣了不少银子。”
“他历来孝顺，手里有了银子，就想着给七婶做寿。”
“我爹娘一早就过去帮忙了，我起得太晚，没赶上开席，刚到院门口，就瞧见……就瞧见……”
说到这里，狗娃子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整个人开始剧烈颤抖。
陈钰让墨金打开小包袱，从里拿了一张安神符，亲自放到狗娃子手里。
“别怕，都已经过去了，本官会替二老申冤。”
他拍了拍狗娃子的胳膊，温言劝慰。
狗娃子看着陈钰的脸，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黄符，长长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明显感觉到，拿到这张黄符以后，他身上的惊惧好似消退了一些。
吴二盯着狗娃子手里的黄符，神情越发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