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逃过一劫
鼓声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百姓们拎着灯笼三三两两围了过来。
“这位老丈，你可是有什么冤屈？”有人好奇问道。
刘老头哆嗦着唇，一副吓得不轻的模样，“有鬼、有红衣厉鬼！”
这几个字一出，刚围过来的人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不是说县里的那个红衣厉鬼已经被除了吗？”
“除什么啊？定是那新来的大人为了稳定住县里的乡村富户才写的公告，厉鬼肯定还在县里！”
“就是！我听我七大姑的儿子的侄子的舅舅说过，这位新来的大人是个没有操控厉鬼的普通人，他哪里来的本事除去厉鬼？”
“除不了厉鬼就除不了呗，做什么非要搞这一出！”
“……”
刘老头听着他们七嘴八舌，急得直摆手，“不是不是，不是原先的那个厉鬼！不是原先那个！”
可是任凭他再声嘶力竭，也抵不过百姓们义愤填膺的议论声。
墨金黑着脸从衙门里出来，用超级大的声音道：“刚刚击鼓的人进来吧！”
刘老头见到墨金，顿时就是眼睛一亮，忙不迭走了过去，对着墨金拱了拱手，“墨金小哥。”
墨金坚持的点了点头，“跟我进来吧，大人就在里头。”
百姓们一见刘老头跟着墨金进了衙门，也纷纷跟着进去。
陈钰身穿官府，头戴官帽，端坐在大堂之上。
此时天已经全黑，大堂里燃起了灯笼，陈钰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让人无端生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有人在心中腹诽，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县令将官服一穿，整个人看着气势都不一样了。
刘老头刚刚进来，陈钰就看到了他身上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阴煞之气。
不过这老丈身上有他平安符的气息，应当是才从厉鬼手下逃脱不久，便马不停蹄来报案了。
刘老头见到陈钰，二话不说纳头就拜，“青天大老爷！求求您一定要为刘家村做主啊！”
眼下县衙内人手不够，陈钰也没有打算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流程，他给墨金使了个眼色，墨金乖乖去到一旁师爷的位置，提笔蘸墨，准备记录下刘老头一会儿要说的话。
陈钰看着刘老头，温声道：“老丈，请起来说话。”
刘老头咽了口唾沫，没有多想，撑着身体爬了起来。
“回大人的话，草民叫刘大，家住二十里外的刘家村。”
“草民前些日子去了宁安县探望闺女，今儿才回村里。”
“可是……可是……”
“草民在村口碰到了穿着红嫁衣的厉鬼……”
刘老头断断续续，把自己遇到的事都说了一遍。
他没有看过审案，但幼时听村里的说书匠说过书，知道报案后一定要将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况向大人和盘托出，这样就能省去大人们查案的时间，能尽快抓住凶手或者厉鬼。
听刘老头强忍着恐惧将事情说得如此条理清晰，陈钰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就怕遇到个说不清的耽误时间。
刘老头刚一说完，围观的百姓们再次炸了锅。
“不是当初的那个红衣厉鬼，是一个鬼新娘？我的老天爷！这可怎么办啊！”
“县里那个厉鬼这几天不知道去哪里了，也没有见杀人，我还想着她是不是杀够了已经离开，本来以为好不容易能过上几天太平日子，结果又来一个鬼新娘，这是存心不让我们活命！”
“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回家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就去宁安县投奔亲戚！”
“……”
陈钰没有管百姓们说的话，他现在非常怀疑，在刘家村作乱的鬼新娘就是在宁安县犯下鬼案的那一个。
凤凰县就在宁安县下游，两县本就比邻而居，鬼新娘从宁安县逃出，当然最有可能来凤凰县。
“刘老丈，你说的那刘栓住家可是在办什么喜事？”
陈钰冷不丁开口，大堂内外顿时一静。
刘老头努力回想，当时他太过害怕，只匆匆看了一眼，便没敢再看，想起去宁安之前村里传过的消息，他有些不确定的回答，“草民去宁安县之前，有听村里人说过，刘栓住在宁安县发了一笔小财，打算给他老娘过一次寿……”
说着说着，刘老头一拍大腿，“他老娘的生辰可不就是今日！”
陈钰点了点头，他现在已经差不多心里有了底，不过还是得去现场走一圈才行。
但现在着实太晚，他扭头对墨金道：“给刘老丈准备一个房间。”
说完他看向刘老头，“刘老丈今晚就歇在县衙吧，明日一早我们再去刘家村查探情况。”
话音刚落，百姓们看向他的眼神立即就变成了看傻子的模样。
“他是疯了吗？还要去刘家村？”
“他又没操控厉鬼，过去万一碰上那鬼新娘不就是送死？”
“我倒是不希望他死，他来以后一次帐都没赊过，也没有提让我们贡献家中女儿为他充盈后院，要是换一个新的县令，指不定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
百姓们自以为讨论的声音很小，却不知道陈钰已经开始修习自家祖传的玄术，无论是视力还是听力，都得到了相当大的提升。
以至于这些百姓的窃窃私语就如同在他耳边讲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轻咳一声，“今日就先这样吧，诸位放心，本官一定会将此事查清楚。”
想了想，他觉得还是应该多提一句，“之前那红衣厉鬼已经被诛杀，诸位不用再忧心。”
说完，他没再看百姓们看他像在看傻蛋的眼神，起身匆匆进了后堂。
他得好好想个法子，让百姓们看到他的实力才行。
陈钰走了，墨金也收拾好记下的口供，要带着刘老头进去。
有个汉子突然开口，“老丈，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就是你迎面撞上鬼新娘的时候把她弹开的事。”
刘老头认出这是街口香火铺的老板，当初他老妻离世，所需的香烛纸钱都是从他那里买的，价格十分公道。
听到他这么问，刘老头才一拍脑门，他都差点忘记了！
“千真万确！当时我怀里踹了一个三角黄符，从村里逃出来以后，我发现黄符化成了灰。”
他将手伸进胸前衣襟，再拿出时，手指上果不其然沾了一些黑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