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百花录音棚
张瑜的话好似晴空霹雳，姜菡手指下意识地用力，捏在了一起。
“为什么不能合作啊？”她还在笑，但笑得不太自然，“和我加入天娱有什么关系吗？”
张瑜坦言，“加入天娱，就不是我和你合作了，而是我和天娱合作。我不想把事情弄得这么麻烦，我要保证版权的完整性。”
她手足无措，“这有什么关系？就算我加入天娱，我还是可以和你合作啊。”
张瑜反问：“你忘了我之前说的话吗？你签了艺人约，以后就不能随便进行演出了，尤其是商务合作，你得听从公司的安排，否则就是违约。”
“可是....”
“就这样吧，祝你在天娱有个不错的未来。”
张瑜盯着她的嘴唇，也没涂唇彩，但鲜红得像樱桃。
他淡淡一笑，说了声拜拜，转身离去。
姜菡掌心冰凉，失神地望着张瑜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人海之中。
......
张瑜离开商场后，向前走了五百米左右，进了一栋大厦。
四楼就是录音棚。
名为“百花”，江市最顶尖的专业录音棚。
他像回到自己家一样，闲庭散步似的穿梭在里面，和过往的员工笑着打招呼。
到了里面一间办公室，他敲门进去的时候，汤小蕊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听着他的那些歌曲小样。
“嬢嬢。”他唤了声。
“这么快就吃完了？”
汤小蕊关掉音乐，朝他身后看去，“你找的歌手呢？”
她知道张瑜是去和歌手见面吃饭。
“黄了，她要签经纪公司。”张瑜唏嘘一口气，自来熟地在她面前坐下，然后简单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汤小蕊表示遗憾，安慰他重新找歌手吧。
她刷到过姜菡的视频，觉得那小姑娘还不错，挺适合唱张瑜写的这些歌。
“没事儿，我帮你联系一下，我们录音棚有不少经常合作的代唱歌手，各种类型都有，肯定能找到合适的。”
“谢谢嬢嬢。”
“跟我客气啥子？”汤小蕊拿起烟盒，抽出一根递给张瑜，“你妈可是专程给我打了电话，拜托我帮你做歌，她可是对你期望特别高。”
她和张瑜母亲是多年的好友，从大学一直到现在，也是学钢琴的。
只是后面张瑜母亲成为了钢琴老师，开办了一个艺术培训机构，专门教孩子学钢琴。而她创办了百花录音棚，经过十几年发展，已然成为了江市、乃至于西南地区行业顶尖。
张瑜身边音乐圈资源很丰富，这是真的，大部分得益于母亲的人脉。
说起来，当初前身机缘巧合进入天娱，就是因为汤小蕊。她和天娱有业务往来，见前身对演艺圈有兴趣，就搭了个桥，把他推荐给了天娱。
可她也没猜到，前身居然在天娱会产生那样一段孽缘。
说实话她都有点后悔了。
......
汤小蕊打了几个电话，又叫来了员工，让他们去联系代唱歌手，接着又和张瑜聊起了他写的这几首歌。
以她专业的角度来看，这些歌作词作曲都还不错，就看后面怎么编曲了。
“你的歌我听完了，写的也都是些芭乐啊。”汤小蕊食指中指夹着烟，大拇指抵在眉心揉了揉，脸色说不上失望，就是有点兴趣缺缺。
张瑜探身，伸手在茶几烟灰缸上抖了下烟灰，“芭乐更适合市场，大众喜欢听。”
芭乐是一种比较笼统的音乐类型，慢拍、抒情、叙事...广泛代指那些节奏缓慢、缺乏律动、但旋律朗朗上口的抒情歌曲。流行乐和民谣最多，在摇滚、R&B里面也有不少芭乐。
周王陶林，大火歌的基本都是芭乐，林更是被戏称芭乐王子。其实这四位都很牛逼，风格多变，但最火的都是芭乐情歌。
周董的《告白气球》大火特火，而不是《土耳其冰淇淋》，这就能代表当下的环境。
薛之签火起来后的歌，全都是一个套路。
以前也差不多，一首《情歌王》已经总结起来了，足以说明一切。
目前华语乐坛，这就是主流，而且是压倒性的主流。
汤小蕊斜他一眼，嚷嚷道：“你跟你妈学了这么多年音乐，写点有意思的出来啊。九十年代我和你妈听这些歌，现在你们还是听这些歌。”
只是编曲歌词有差异，但内核差不多。
张瑜不为所动，淡然吐出一口雾，“我要赚钱。”
她吐槽：“你才多大点，就想着要赚钱了？”
又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不过你想赚钱的话，做芭乐的确来钱最快。你这几首歌词曲都不错，好好编曲，质量做好点，到时候我再帮你宣传下，应该能火起来。”
张瑜点头：“编曲我有思路，到时候我跟编曲师沟通下。”
“那没问题，你有想法就行，缺啥跟我说，好好做，把曲子编得好听点。”
汤小蕊颔首，夹着烟的手指着张瑜，叮嘱道：“词曲写得还不错，别最后做出来像口水歌一样，不然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去跟你妈弹钢琴，别来流行乐坛掺和。”
张瑜莞尔一笑，“放心，我可是冲着赚钱去的，不做好听一点，观众不会买账。”
他没有逗留，和汤小蕊又聊了些家长里短后，就去控制室找编曲师傅了，顺便等那些代唱歌手过来。
得先通过他的考核，再决定是否让他们来唱。
抒情歌嘛，得把情绪唱到位。在他看来感情和唱功一样重要，就和电影中人物的神态和语气一样。
一个小时后，第一位女歌手来到了录音棚。
张瑜经过考察后拒绝了她。
不太行，野路子出身，基本功都不过关。
之后一整个下午，又来了不少歌手，但没有一个歌手能达到他的要求。
可能是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他总会把这些人和姜菡对比，这么一比较，没有一个人比姜菡更合适。
姜菡的音色、唱功、感情，三点都很不错。
而这些歌手都无法同时达到这三点要求。
他有时候就想，若是之前没有碰到姜菡，或许他是不是就不会抱有这么高的期望？
......
翌日上午，天娱。
姜菡在杨巧助理的陪同下，参观完整个公司，最后来到一间招待室坐下，继续沟通交流签约的事宜。
助理在说话的时候，姜菡时不时地拿出手机，见到没有新消息，又关掉。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一条消息都没发。她晚上给他发了一条消息，问他在干嘛，他也没有回。
气死个人！
“姜小姐？”助理忽然叫她。
“嗯？”姜菡回魂儿，“怎么了？”
“我刚才说分成，你听清楚吗？”
“不好意思，麻烦你再说一遍吧。”
姜菡撩开额前头发，放下手机，稍稍坐直身体。
助理也没在意，继续说分成比例的事情。按照天娱的规定，新人刚入行头一年，二八开，公司拿大头，之后随着年限和名气的增长，会逐渐提高艺人的臂力，三七，四六，五五....
甚至于艺人拿大头。
当然，那得要混出足够的名气才行。
经纪公司就是这么黑。
至于签约年限——五年起步。
助理说：“鉴于姜小姐现在已经有一定的流量了，我们会适当提高你的分成比例。”
她没说具体提高多少。
姜菡盯着手机屏幕，心不在焉地说，“我知道了，我再仔细考虑下吧。”
助理见她这样，愈发感到奇怪，之前在微信上还聊得好好的，怎么今天见面，她一副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呢？
对公司开出的条件不满意吗？
助理接着又开始画大饼，吹嘘能迅速把她包装成熟推向音乐市场、邀请业界大拿音乐制作人为她量身打造专辑、带她上综艺、上节目、办巡演....吹得天花乱坠，仿佛只要签约了就能走上人生巅峰。
姜菡听助理说这么多，却想起了张瑜昨天说的话：没写到合同上的，都不要抱有期待，没有保障。
她定了定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助理，问：“我有个问题，如果我签约了天娱，还能唱其它人的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