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就当没看过吧
姜菡好像感觉又回到了片场，被张瑜强势的气场所笼罩，似乎他说什么，她都必须照办。
她故意转头，逃离目光，去看餐厅其它的地方。
周围的食客都有说有笑，聊得很开心，她还看到有男生帮女生夹菜，递去纸巾，帮女生把额前的头发撩到脑后，避免沾到油渍。
那温柔的姿态，前几天她也在片场感受过。
但也仅限片场。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蠢，她应该清楚才对，以他强势的性格，一旦决定要做的事情，她无论说什么，打什么感情牌都无法阻止。
还有....
她发现自己今天情绪有点不对，是因为单独相处吗？
打开手机微信，她看了眼《小幸运》那首歌许久。
或许仅仅只是一首歌吧。
她关掉手机，调整情绪，回头冲他笑：“好吧好吧，张导你说了算....不对，签了合同，你就是我老板了，哈哈哈哈，张老板。”
调整情绪很容易，任何事情冷静下来只需要三个字——不期待。
张瑜不在意她的调侃，声音也淡了下来，“那吃完咱们去录音棚吧。”
“今天就要开始录歌啊？”
“不用，你还要再练练，光有音准不够，你的演唱要有感情，我不希望听到干巴巴的声音。”
看着他正儿八经的样子，姜菡回想起片场被支配的恐惧，故作惶恐地说：“不是吧张导，你录歌不会像拍戏那样严格吧？”
“我对作品要求很高。”张瑜瞥她一眼，眼神警告，“我有耐心等你唱好，一遍不行就多来几遍，唱到我满意为止。”
姜菡垮着脸，声音却活泼，“哼！等着瞧吧！我说过不会给你说我的机会！”
这会儿服务员送菜过来，端着热气腾腾的盘子，辛辣刺鼻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上菜的方向在姜菡那边，放盘子时，姜菡努力向后仰着上身，害怕被油水溅到。
等服务员走后，张瑜拍了拍侧面的位置，“坐这边来吧，那边上菜不方便。”
姜菡挪着屁股就坐了过来。
不大的方形桌，两人本来面对而坐，姜菡坐到侧面来，两人的距离近了许多。
这个位置好，可以看他帅气的侧脸，不用直面他的眼神。
两人吃一会儿，姜菡问他下午签完合同就可以走吗，她打算去天娱看看。
“你去天娱干什么？”张瑜问。
姜菡兴致勃勃地解释，“天娱打算签下我做艺人，我去公司考察一下，哈哈哈以后说不定咱们可以做同事哦！”
张瑜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
天娱签姜菡？
姜菡如果去了天娱，那他就要重新考虑和她合作的事宜了。
他要找独立音乐人，不想从经纪公司找歌手，这是他一开始就做出的决定。
因为找经纪公司，那歌曲的版权分配就特别麻烦。以经纪公司的尿性，为了赚钱，肯定要包揽全部制作过程，要拿下完整的录音版权，这样的话，他就只剩下词曲十几个点的版权了。
张瑜不可能把录音版权全部交出去，他要当金主爸爸，但经纪公司肯定不干，他们出歌手，就只赚点配唱费？这绝对不可能。
张瑜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问：“姜菡，你很想去天娱吗？”
“嗯嗯。”
她一脸憧憬，眼中有光涌动，“我想唱歌啊，想成名啊，去了天娱就能拿到很多音乐圈的资源了，他们还答应我不会耽误我的学业，我觉得挺好。”
张瑜揉了揉眉心，心想真是麻烦，还得重新找个歌手。
她继续问，“张瑜，你觉得呢？你也是天娱的艺人，你应该对天娱很了解吧？”
张瑜吸口气，声音没什么起伏，“客观来讲，天娱的实力还可以....”
天娱在内娱音乐圈的实力的确不错，资源丰富，捧出过不少知名歌手。
比如米思梦。
但实力归实力，经纪公司都一个尿性，吸血太厉害。张瑜不把歌给天娱，而是选择自己制作，就是想把全部版权捏在手里。
他脑子里那些热歌神曲，是经过市场考验的，火起来的可能性非常大，他搬运过来十首，再怎么霉也能火起来两三首吧？
前世一首广东漂泊十年，几千块买的词曲，一年捞了几千万上亿，就特么夸张。
这就是流量。
张瑜边夹菜边说，“对于新人歌手来说，天娱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简单给姜菡讲了下天娱，然后提醒她成为签约艺人后，会有哪些限制，需要做些什么，要如何利用公司资源发展自身....
姜菡听得很认真，把他说的话都记在心里。
末了她好奇问，“那你为什么没有这样做？你这一年好像什么作品都没有发表，也没见你上节目，我看米思梦经常.....”
他打断：“这是我的选择。”
前身干的那些事儿太幼稚了，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事业和前途，和公司对着干，直到最后双方闹掰。
公司培养艺人是为了赚钱，不是来谈恋爱的。
不服管教，那就雪藏。
公司下手非常狠，不想让前身影响到米思梦的事业发展，以至于把合约卡着，要彻底把他摁死。
等到三年之后，在日新月异的演艺圈，就没人记得他了。
都是些破事儿.....
张瑜不在乎那些过去，只想经营好未来。
现在的他，是十年前“张瑜”的决定；十年后的张瑜，是现在他的决定。
他回头看着姜菡，心想着以她的性格、外形、实力，加入天娱后，只要规规矩矩的，应该能在演艺圈混得不错，不过那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姜菡只觉得张瑜目光突然变得冰凉。
她漫不经心地夹起她最喜欢的辣子鸡，余光停留在张瑜脸上，“那你以后还会考虑复出吗？”
“不确定，我会优先考虑向幕后转型。”
“也对呵，你是导演嘛。”
“嗯。”
张瑜不冷不淡点下头，起身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我去上个厕所。”
姜菡目光紧跟他的背影，良久后她低头看着他的碗和盘子，没有一块辣子鸡。
他不喜欢吃辣子鸡？
......
烟圈飘起不停亲吻张瑜的额头，朦朦胧胧中，他隐约看到了姜菡的脸。
她在KTV唱歌的样子，和那鲜艳欲滴的嘴唇。
脑海里回响起她动人心弦的歌声。
张瑜在沉默中杵灭烟头，洗了手，转身走出男厕，门口有个高挑的女生局促不安地看着他。
她拿着手机凑近，目光吸附在张瑜脸上，“帅哥，注意你好久了，能加个微信吗？”
张瑜瞅了眼她的嘴，没涂唇彩，淡淡的红，并不鲜艳。
声音也不好听。
他面无表情，声音极淡：“没带手机，放饭桌上了。”
女生尴尬一笑，“那算了吧。”
她知道他有女伴。
......
张瑜心里想着其他事，吃饭时和姜菡交流不多，基本都是她在问他关于天娱的一些事情，和成为艺人之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她憧憬，期盼，幻想着有一天能开一场盛大的演唱会，能看到无数观众为她挥舞荧光棒。
张瑜不予评价，只是说了句祝她梦想成真。
吃完后张瑜结账，姜菡问他多少钱，要AA转给他。
张瑜说不用，说好了他请客。
姜菡就说下次再请他吃饭。
张瑜没接这话。
他高高地立在门外，身体笔直锋利，声音也是。
“既然你要加入天娱，那咱们就不能一起合作了。那两份合同，你就当没看过吧。”
姜菡的笑容刹那间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