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堂文豪,凭什么叫我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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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我们》

“你,你……”

叶凝宁的脸上泛起羞红,猛一跺脚,将头一侧,不再搭理闫岩,“整理你的资料去!”

“啧啧,小丫头就是脸皮薄啊。”

闫岩嘴角含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和她老娘年轻那会儿的那副踩高跟鞋要踩恨天高,穿旗袍要开到肩膀的姐就是女王的那股子气场那么不像呢,想当初她那副明艳大气的容貌简直是调查局所有男性调查员心中的女神啊。

“算了算了,不逗这小丫头了。”

闫岩摇了摇头,继续下笔写对庄舟的研究报告……呸,是观察报告。

“总之,性格积极向上,还算是个好小子,配得上咱们叶丫头……呃错了错了,划掉……算了不划了。经过仔细观察,对于未接触事物有强烈的好奇心,对调查局有浓厚的兴趣,疑似想要视奸咱们……对不起小红薯逛多了,总之,若是想要招揽,应当还算容易,而且不图物质财富,洁身自好。

“此外,对于其实力的评估——结合在餐厅女尸事件和本次近距离接触,能够知道他拥有一个相对诡异的能力——即释放黑暗困住敌人,有无更深层次功效有待挖掘。而且其自身肉体实力孱弱,只能勉强触摸到2级调查员门槛,但是其手中有一把手枪,为‘异常物’,相对强大。此外其精神状态有些不太稳定,可能是受到餐厅女尸事件的异常影响,有待深入研究。

“最后,看样子应当是最近接触异常事件不久,素人,对此方面的基础知识点一窍不通,连领域是什么都不知道……最后,我再提一嘴,这小子可能觉得队长你有什么特殊癖好,比如喜欢玩点play……”

“呼,写完了!”

闫岩一通伏案疾书下来,终于长舒一口气。

一旁,有些掉漆的保温杯递上。

打开一看,是自己喜爱的恰到好处的热水,红色的枸杞泡得圆圆滚滚,看上去就是能够补充阳气的好东西。闫岩看都不用看是谁来了,端起保温杯就舒舒服服地喝上一口,有种老干部的即视感。

“呼……”

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闫岩将水杯放下,才缓缓抬头,看向一旁有些迟疑着不敢开口的叶凝宁,问道,“心里又在憋着什么事啊,怎么今天这么殷勤给我端茶倒水啊?说来听听。”

“你这个……能不能改一下?”

叶凝宁手指向摊在闫岩面前的那份观察报告的最后一栏。

那是他给这份报告的所有内容的盖棺定论。

——“如果可以,尽量将其争取入调查局”

“怎么了?”闫岩微微眯起双眼,意味深长地问道。

“我,我不想让他面对像我一样的危险。”叶凝宁垂下头,她当然知道这样的私下交易是不符合调查局规定的行为,但我们的叶大小姐总是倔强的,哪怕会为此接受惩罚。

“欸……你这丫头,何必呢这是?这么关心你那个前夫哥干什么?诶对,前天在人家那餐厅的时候,你还专门关照我等在厕所里面,宁愿一个人面对那个叫范荐的家伙,也要我留在那儿保证他的安全。”

回想起叶凝宁的举动,闫岩满脸痛心之色,一副自家小白菜被猪拱了还可劲地维护着猪的样子,“一到和他有关的话题,你这小丫头就紧张地跟个什么似的,我看这小子一整天下来也没找过你啊。”

“那……那是因为他在生我的气吧?”

叶凝宁轻声说。

其实他们从开始到现在的生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压根不像是那些校园文艺剧拍出来的那样,由一桩桩常人压人难以接触到的‘偶然’来推动感情的迅速升温和发酵,就是平平淡淡地相处,然后平平淡淡地相知,再是相爱。

一年,足足一年,区区一年。

那一年中,他们因为加入了文学社而认识,又因为‘三行情诗’大赛而逐渐加深关系,在文学社的那个午后,那个像是阳光般温暖咖啡般醇厚的午后,看着他在桌面上不时落笔不时停笔,斟酌着字眼,沉思的时候像是窗边静默的池塘,只有风才能听到他的声音,潺潺悠长柔软的水声。

而她静静垂下眼睫,看着屈起的膝盖上放着的有意思的书,或是看着书后有意思的的他,倚在窗边。起初只是为了他的长相而已,叶凝宁觉得,他的长相很像是一块小石头,对,是一块光是外在就值得雕镂的好看的石头。是能够包容着所有矿石的石头。看,这是钻石,这是金子,这是翡翠,只要耐心细心地挖掘就好。

谁都不能不承认,他的样貌值得公主也为之垂眸,因为公主都是爱美的。然而,看着他在沉思后的恍然醒悟,像是孩提自无意间发现宝贝般欣喜地笑,即使那宝贝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只是一柄木剑,一个用报纸折成的王冠。即使公主也会为不是样貌的东西而动容。

孩提般的喜悦。

叶凝宁现在才发觉,最打动她的,应是那份真挚和执着。

那份无悔。

而当庄舟看向她,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火烫着了一般。不知是他脸上阳光般热烈的笑还是来自心底涌动升腾的流淌的血,脸颊像是火烧般滚烫,不知为什么,素来有资格女王般俯瞰着脚下之人裙下之臣的叶凝宁却不敢抬眸,声音微弱地像是一缕细风,问他同学你有什么事情吗。

然后庄舟没脸没皮地问她能不能把她自己借给他用用。叶凝宁不知道他说这话有什么意思,但感觉浑身都像是在血液中流淌的火给烧着了一般,那火像是被猛灌一口入喉的烈酒,将身体烧得晕晕乎乎几乎瘫软。她压根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是糊里糊涂地答应了他。

其实他只是想要用她的名字来参加‘三行情诗’大赛而已,因为大赛规定一个人只能参加一次,但是他写了两首,可能是觉得就发一首另一首不发有些不公平对待,于是想借她的名字来用用。当他和她一起站上领奖台的时候,她才像是刚从梦里醒过来一样明白他的话来,于是全校学生都在颁奖时看见她的脸红得像是虞美人。

到那时,叶凝宁恍然惊觉,从‘三行诗’大赛开始到结束时的这半年多,他们每天都在文学社中相会,聊天看书,大一的所有与文学相关的事情都交由他们二人一同操办,她感觉自己在翻书,翻一本很有意思很有意思的书。

一切,都由那首情诗而起。

叶凝宁还记得那首三行诗的名字:

《我们》

“难走进,你紧闭之门

“难寻索,你单人在旁

“难远望,你旁畔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