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艾德·罗斯（三千字求追读）
不要扮演……
这几日来，普拉门一直不间断地思考着这句话。
而阿嘉莎则跟他告假了一段时间，整个办事处只剩下了自己，显得有几分空空荡荡。
关于‘美食家’的理解普拉门还没掌握到精髓，阿嘉莎的那些告诫，反倒让他更加迷茫。
目前来看，除了身体素质的提高很明显外，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变化。
在进行了各种奇怪的尝试：包括一边享用邻居玛丽太太的奶酪面包一边煞有其事的发出吧唧声，假装自己在享用美食，以及肉痛的买来新鲜茶叶泡水喝了足足一升后。
普拉门发现，除了有失绅士风度外，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了自己不会拉肚子这件事。
但他敢肯定，‘美食家’这三个字绝对不是止泻药的意思。
除了慢慢摸索美食家的能力之外，关于灵性的运用进度倒是快很多。
譬如夜里摸黑走路再也不会撞上那根偷偷挪动的路灯，或者上厕所时不容易踩进坑里。
到底是超凡者，起码狼狈场面的出现次数要比普通人少了许多。
只不过就目前表现出来的能力而言，他对于找到袭击自己的凶手，为金主跟本人报仇这件事的成功率并不高。
关键时刻，还得靠人脉。
普拉门将黄金左轮调整到随时能够击发的状态，再带上橡木手杖，走出了屋子。
……
街道两侧多是两三层的复式房屋，四驱大车跟马车往往停靠街头。
绅士们会带上女伴，一同在这条被誉为巴伦市黑色绸缎的街道上选择茶馆，享用价格高达数枚先令的茶水。
像小麦酒，克拉雷甜酒这样的平民饮品，在伯曼斯特街是没有市场的。
包括普拉门自己，也十分讨厌那些添加了鼠尾草，肉桂，面包屑等乱七八糟东西的饮品。
普拉门穿梭在人群中，沿着石路走出街道，积雪融化，地上泥泞不堪。
这里可没有财主花费高昂的清理费用请人打扫，没有肆意流淌的污水还得感谢伯曼斯特街喜爱干净的小姐们。
他用手杖试探面前崎岖不平的道路，防止一着不慎踩入被还没彻底融化的积雪遮盖住的深坑。
这样的事情在普拉门刚穿越那几天时有发生，米苏姑妈还为此笑话过他。
并且普拉门也不愿把灵性耗费在防止摔跤这件事上。
再往前，就是巴伦市真正繁华的中心。
光明教堂以及围绕着教堂建立的巴伦广场。
他的目的地就在巴伦广场的边角，负责守护市民安全，保护斯瓦蒂公国资产的治安局。
在其旁边的巷子。
隶属于斯瓦蒂贵族会，管理整个公国境内的超凡者活动，具备独立执法权的超凡者组织：猎魔人。
作为斯瓦蒂公国的特权部门，只受光明教会的监督。
这里，普拉门可以得到他想要的帮助。
他两眼微眯，眼底隐约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那天袭击自己的矮秃子……
布满绿鳞的手是典型的绿鬣蜥畸变，属于超凡畸变中危害最小的一类，病发原因多见于绿鬣蜥血使用过多。
其中大部分是血粉吸食过量的成瘾者，同时，这也是一些邪教组织控制外围教众的手段。
答案似乎有些呼之欲出。
赫多涅教派……瓦纳……
普拉门清晰记得瓦纳尸体上显眼的图腾，代表了信奉欢愉之神的小型教派赫多涅。
他们崇尚极致的享受，追求一切肉体上的欲望。
嗯……记得有种东西能放大感官，让绿鬣蜥血粉的爽感增加十倍以上。
而作为欢愉之神的信徒，他们对于绿鬣蜥血粉以及其他的违禁品，都像野狗见到血肉一般贪婪。
可以利用。
普拉门心里暗暗盘算着，走进巷子，手杖的尾端轻轻扣在尽头砖墙的中央。
猎魔人终归是超凡组织，因此办公地点隐蔽了一些也是可以理解。
一阵灵性波动从手杖击打的位置开始，一圈一圈的扩散，似乎激发了什么东西。
哗—
一根绳子从天而降，粗犷的声音在上方传来：“臭小子，自己爬上来！”
……
啪！
一张熟悉的通缉令被大手拍在方桌上，穿着深色制服的男人居高临下。
“普拉门！这个月第几次了？该死，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去招惹邪教徒吗！！？”
面前怒气冲冲，浓眉大眼，不断吐着口水星子的男人叫做艾德·罗斯，是一位资深猎魔人。
如果老鲁特还活着，两人的年纪应该相仿。
普拉门无奈的摊开了手：“亲爱的艾德长官，您也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话还没说完，艾德再也忍耐不住，指着他高挺的鼻子开始输出：
“普拉门·鲁特，出生于巴伦市，自小在姑妈米苏·尼尔森家长大，十八岁成年后继承其父伯曼斯特街的遗产……”艾德的语气渐渐平缓，但依旧十分恼火：
“噢，简直太糟糕了—你告诉我，这叫做上有老下有小！？真当我不认识你老爹！？”
艾德的嗓门不小，门外驻留的高大人影匆匆离开，走时心里还暗自嘀咕：
谁又惹这老家伙了，真是嫌命大。
“老伙计，为了巴伦市这个大家庭的安全，我兢兢业业工作……相信不论是巴伦市的条文，或者说令人敬畏的斯瓦蒂公国法律，都不会禁止公民打击邪教徒的义举吧？”普拉门下意识的用手杖敲击了一下地面，嘴角扯起一丝笑容说道。
放在往常，不论是哪位长官找他问话，都会被这一套整的一愣，但明显今天这位老熟人不是善茬。
艾德冷哼一声，将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拍在他面前，两眼微眯：
“少跟我来这套！按照巴伦市有关超凡事务规定，非官方的个人及组织不得涉及超凡交易……而这里—”
啪！
艾德又一次重重拍在桌上，厉声道：“就有着这个月以来伯曼斯特私人办事处所有的非法交易记录！”
哦？普拉门眉头一挑，下意识的觉得不应该。
他当时特意花三天的时间研究了巴伦市的所有条文，并没有艾德口中的这个规定。
并且干这行的远不止自己一人……其他的赏金猎人或多或少都会涉及超凡素材的生意，巴伦市不可能断了他们的后路。
“新规定。”当他正要反驳时，艾德冷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告示文件。
普拉门眉头微蹙，摊开纸张，清晰的黑色墨迹还没有完全干透。
“……本文书针对于伯曼斯特街十二号私人办事处违规雇佣非超凡人……”
普拉门无奈的看向嘴角微微上扬的艾德，心里叹了口气，明白了原因。
他之所以搞了个私人办事处的招牌，就是为了朴实的两个字：金镑。
普通人可没有任何权力接触超凡，如果不是身为治安员的老鲁特留下的一点关系，普拉门连手枪都拿不到手。
所以他才需要借助阿嘉莎超凡者的名义成立办事处，只有这样才能绕开这个规定，免于治安局的处罚。
“从今天开始，停止伯曼斯特十二号私人办事处任何与超凡有关的事务。”
艾德冷着脸宣判，如果老鲁特不是自己的前同事，他早就亲手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逮进牢里。
“臭小子，记住超凡禁令第二条，不得以任何形式对非超凡的个人及组织透露超凡存在。”
作为看着普拉门长大的老叔，他心里其实对这小子还是很关心的。
所以才不断的通过各种方式劝阻，不希望普拉门有朝一日被卷入超凡之中。
这是一条不归路，伟大的斯瓦蒂公爵都曾说过，劝人成为超凡者，就是犯罪！
事实也是如此，斯瓦蒂法律规定，在没有经过教会允许的情况下，以任何形式引导公民涉足超凡领域的，三年起步，上不封顶。
不过，如果因为意外成为超凡者，并且主动申请为公国效力者，另当别论。
比方说现在。
“你说你已经是超凡者了？”
艾德惊疑不定的看着一脸淡定的普拉门，十分怀疑是不是昨晚行动时那头陆行海妖该死的精神攻击影响到了自己的听力。
“没错。”普拉门重申了一遍自己的申请。
超凡污染带来的崩坏愈发严重，邪教徒趁机疯狂宣传教义，巴伦市乃至整个斯瓦蒂公国都乱成一锅粥。
这个节骨眼，治安局人手紧缺，猎魔人更不用说，哪里危险往哪上，想必艾德是断不会拒绝为自己多找个帮手的。
趁此机会，在自己如何成为超凡者这件事上，他多半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普拉门端起桌上冒着热气的杯子，里面是上好的茶水。
能在异国他乡见到熟悉的东西真是太好了……他轻轻抿了一口。
现在自己是超凡者这件事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艾德老叔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普拉门眼中精光一闪，正好趁这个机会，借助猎魔人的力量公报私……为民除害。
他会让对方明白一句遥远的东方谚语：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你小子……”艾德严肃的五官绷了起来。
猎魔人虽说挂着治安局的名义，但实际上两者之间并无太大的关联，拥有自己的独立执法权，权力大的很。
所以要求也十分严格，不是超凡者一概不收，并且还要彻查资历背景，家族渊源……
但凡三代内出过邪教分子、有过超凡畸变史的，一概拉入严管人员清单，更别提加入猎魔人了。
不过这一点对普拉门来说反倒有优势，毕竟老鲁特就曾是一位治安员，勉强来说，他甚至可以自称是官二代。
虽说达不到红的发黑的地步，但好歹背景清清白白。
可……这小子什么时候成为超凡者了！！？
艾德用力的握住普拉门的双臂，皱着眉紧盯他的双眼。
新晋超凡往往会有些抑制不住的灵性扩散，在序列八之前，判断一个人是不是超凡者的最好方法，就是感受他的气息。
普通人灵光涣散，而超凡者吸收魔药后，宛如墨水滴入水池，不论如何掩饰都难以遮盖身上的灵性波动……
不可思议。
艾德虽然不知道普拉门的魔药是怎么获得的，但作为经常跟超凡接触的猎魔人，他已经处理过不知道多少个因为服用魔药失败而畸变的异魔了。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多少年了，除了当时那件事外，他还没有这么沉不住气过。
想到老鲁特的叮嘱，艾德幽幽的叹了口气。
对于普拉门莽撞的行为，他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良久，他缓缓开口：“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也不能一味地阻止。”
艾德忽然话锋一转：“但我还是得告诉你，加入猎魔人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