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悬首
“我担心吴婆子等人乘虚而入，因此假意上山，实则杀个回马枪。”
秦宵解释缘由之后，秦雅儿心中大定。
“雅儿。”
屋外传来秦明的声音：“怎么还没睡。”
秦宵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雅儿立马明白，将房门半开，探出头去。
正好瞧见秦明手里提着灯笼，腰间别着口连鞘铁剑站在外头。
“先前有只野猫从房上落下吓我一跳。。”
秦雅儿摇头。
秦明道：“若是觉得有任何可疑之处，立马叫我。”
说罢，提着灯笼回房中，看得出来，秦明也并没有和昨日饭桌上说的那般轻松。
毕竟吴婆子手段狠辣，又会些邪门法术，最擅害人。
秦宵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的屋内，解下刀弓，盘膝而坐，修行望月图中的法门。
上半夜平安无事，子时刚过，密布的乌云将月光遮住，夜色漆黑，屋内秦宵睁开眸子。
却是院外响起些不易察觉的脚步声，取出镔铁弓，挎上横刀，推门而去。
脚尖一点，悄无声息的落在草房顶上，居高临下，将院外场景收入眼底。
几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门前徘徊，穿着夜行衣，黑巾蒙面，手中提着钢刀，蹲在墙角。
屏气凝神，秦宵纵身一跃，横跨三五丈，翻出院墙，出现在外面，贴着墙根缓行，在转角处停下。
这四个黑衣人浑然没有察觉，他们的旁边，躲着个秦家大郎。
“早些时候，我亲眼看到秦宵那小王八蛋进山，今夜他们家中只剩下秦明和秦雅儿。”
其中一个黑衣人闷声道：“老爷吩咐，秦明死，那秦雅儿要活的，正好献祭给河神大人。”
“可惜。”
旁的黑衣人摇头：“那秦雅儿生的貌美，在咱们杨柳镇内，没几个女人比得上，就这么投河，实在是浪费。”
“废话少说。”
“干活。”
墙角后头，秦宵庆幸，还好自己留了个心眼，如若不然，父亲和小妹当真难逃此劫。
那黑衣人正要将秦院的大门踹开，秦宵突然间走出来，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黑衣人两眼大睁，表情痛苦，嘴巴里发出涸涸的响声，他低下头。
一只白皙的手掌从他的胸口钻出来，握住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黑衣人想要痛苦的嚎叫，可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他的身体颤抖。
秦宵抽出手掌，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剩下的三个黑衣人反应过来，猛的回头，正好瞧见那秦家大郎如同索命夜叉般站在身后。
他们早已被这血腥的手段吓住，四肢颤颤，口中发出怪叫。
“噗嗤”
背上的横刀出鞘，卷起一抹寒光，刀光散去，三颗头颅腾空而起。
那无头尸体中喷出尺高的鲜血，喷在院门上。
秦宵擦了擦钢刀上的血迹，将他们脸上的面巾摘下，其中一张面孔他认得。
是熊府内的家丁，名作熊三，杨柳镇内有名的泼皮无赖，欺行霸市，无恶不作。
“熊威。”
秦宵眼神如霜，收刀入鞘，将四颗染血的头颅提起，踏入夜色之中，转眼间消失不见。
第二日天明，长夜渐褪，熊府家丁打开大门，被眼前的一幕吓的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宛若见了厉鬼般。
骚臭之水滴落，打湿裤腿，那家定逃命般的往府内冲去。
“不好了。”
“杀人了。”
二三十个精壮的大汉提着朴刀走出，可当他们看到府邸门前惨烈的一幕时，忍不住脸色发白，腹内翻江倒海。
四颗被斩下的头颅，整齐的挂在熊府门前的大树上，排成一排。
那脑袋的眼睛还大睁，惨白的脸上残留着浓浓的恐惧。
几乎同一时间
杨柳镇口码头旁的老柳树下，也有人发现吊着的四具无头尸体，鲜血淋漓。
一时之间，整个杨柳镇内的百姓，拍手叫好。
只因死的这四人都是熊威手底下圈养的打手，被人分尸，可算是替诸多百姓狠狠的出了口恶气。
日上三竿，偌大的熊府，却寒风阵阵，平日里为虎作伥的地痞打手们心惊肉跳，早上那一幕如梦魇般萦在心头，挥之不去。
屋内
杨柳镇内的豪强大户之主，熊威脸色铁青，矮胖的身体套着绸缎长袍，披金戴银，甚是奢靡。
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王八小眼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熊三昨夜去做什么，熊威很清楚，他也知道，熊三四人的死肯定和那秦家大郎脱不开干系。
但熊威并没有选择报官，虽说他在县衙内认识些人，然而秦明的秀才身份让他有些忌惮。
同时熊威拿不出证据来证明是秦宵动的手。
因此他只是让手底下的人将熊三等人的尸体草草收敛了葬下。
更重要的是，旁边桌上的一份血书。
那是今早卯时，有人用箭矢射入熊威的屋子里面，拇指粗的狼牙箭洞穿粗大的房柱，留下个拳头大的窟窿。
信上只有“下不为例”四个字。
这封血书是那位秦家大郎的警告，倘若再有下次，这一箭便射在自己的脑袋上。
熊威不敢赌，他有万贯家财，美妾无数，而秦宵却是个泥腿子。
倘若惹恼了对方，那疯子和自己死磕，保不齐就要了熊威的这颗脑袋。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此刻熊威才想清楚，动秦明和秦雅儿是最愚蠢的办法，倘若他们两人出事。
自己必然迎来那秦家大郎疯狂的报复。
秦明和秦雅儿必须得活着，而且还得活的好好的，如此才能让秦宵有所忌惮。
“天杀的小畜生。”
熊威恶狠狠的骂道。
“吴婆子怎么还没来？”
他看向旁边的管家，语气阴寒。
“老爷，那疯婆子喜怒无常，大抵是被今早的事给刺激到。”
管家开口。
“这个疯婆子。”
熊威冷哼：“派人去河神庙传话，让吴婆子收敛些，没有我的同意，不准再对秦明和秦雅儿出手。”
管家虽然疑惑，却也不敢不从。
“小畜生。”
熊威眼底杀机浮现：“浑然不将本老爷放在眼中，莫非以为我当真杀不了你。”
“来人。”
熊威道：“去趟齐江县城振山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