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上山
老铁头摆手：“什么人情不人情的，我根本不在乎。”
“之所以帮你，既是看在和秦秀才的交情上，也是见不惯吴婆子和熊威两人的恶行。”
“可惜你铁头叔我老咯，有家有室，心底没了那股胆气。”
古人云：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命，既以知命，就得认命。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妻儿老小，老铁头都不可能正大光明的站出来。
他从秦宵的身上，看到了希望，说不得这位秦家大郎，能掀翻吴婆子和熊地主。
“好好活下去。”
老铁头语重心长：“你还年轻，只要活下来，未来就有万般可能。”
秦宵嘿嘿一笑，将那口四尺横刀斜挎在肩头：“铁头叔放心，侄儿命硬，他们还动不了我。”
右肩挎刀，左肩挎弓，五十枝破甲狼牙箭左右各装一个皮囊，塞的满满当当。
再加上七尺长的镔铁朴刀，加起来足足一百多斤的分量，可秦宵背着，却并不费力。
“铁头叔，明日我就要进山打猎，到时候孝敬您老人家一些虎豹豺狼肉。”
说罢，秦宵从铁匠铺离开，此番前往青竹山中，短则半月，长则一二月，除了兵器之外，还要采买许多解毒疗伤的药以及米面蔬菜，一同带去白蛇庙。
既是猎杀山中野兽妖物，也是锤炼武道，他打算以白蛇庙为据点，逐渐向青竹山深处探索。
因此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在集市内四处采买，肩扛手提，等回到家中，已是傍晚时候。
秦明从书院归来，雅儿也准备好晚饭，一家三口围坐在厨房的饭桌周围。
“父亲，小妹，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去青竹山中打猎，可能需要月余光景才回来。”
秦宵吃饱，擦了擦嘴道：“我不在家的时候，您和雅儿多留心些，要警惕吴婆子的阴险手段。”
“山中多虎豹豺狼和妖物，你要多加小心。”
秦明放下碗筷：“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好歹也是朝廷登记造册的秀才，明面上他们不敢做的太过分。”
秀才这层身份，平日里没什么用，可终究还是在衙门内留过名，算是读书人。
再加上秦明在杨柳镇内威望颇高，因此前次吴婆子也只敢偷偷摸摸的下毒虫。
“雅儿，我教给你的吐纳法和拳法记得勤加练习，身处乱世，有点傍身的功夫武艺总归是好的。”
“等我从山中回来，若是考教不过关，没你好果子吃。”
秦宵看向少女。
秦雅儿向来都听他的话，自然不会趁机偷懒，她的天赋不错。
秦宵从筋骨变中挑的望月图和绞手这两门手段，雅儿大致记住，能够自己修行。
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秦宵背着刀弓，手提朴刀，肩上扛着个硕大的包袱早早的从杨柳镇离开，翻山越岭，进入青竹山中。
沿着上次走过的小路，穿梭于密林深处，两个时辰后，太阳尚未正空，他便赶到岩壁之后的白蛇庙。
古老的庙宇依旧破败不堪，大抵是昨夜山中有雨，因此地上有些积水。
秦宵解下刀弓，放下包袱，鼓气长啸：“小黑。”
稍许时候，榕树林中的草木簌簌作响，紧接着一条十丈大，水缸粗的黑鳞大蟒从其中钻出。
巨大的身体依旧充满强烈的视觉震撼，高高昂着的脑袋，尖锐的毒牙。
小黑见到秦宵，眼睛里泛着些许喜悦，低下头，用脑袋摩擦着他的衣角，很是亲昵。
秦宵拍了拍小黑的脑袋，从包袱里取出一只烧鸡递过去，这家伙张口吞下。
“给你吃真是浪费。”
“连嚼都不带嚼的，哪里能吃出味来。”
他摇头晃脑，转身看着破败的白蛇庙，断壁残垣，房顶破烂，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住在白蛇庙。
所以秦宵打算将庙宇修缮一番，最起码能遮风挡雨住人。
脱下外面的长袍，撸起袖子开干，该修的修，该补的补，先将庙内的泥土和倒塌的石头搬开，用朴刀铲了杂草。
砍下捆树叶充当扫帚，将里里外外清扫一遍，至于空荡荡的半边房顶，只能伐木劈做木板铺上，再外面盖上层杂草。
好在门前大鼎中的树极为茂盛，能稍微遮风挡雨。
一番收拾，白蛇庙恍然一新，虽说仍然老旧，却勉强可以住人。
“小黑，附近有水源吗？”
秦宵在正堂内铺好床铺，开口询问，黑鳞大蟒点头，带着他进入榕树林深处。
约莫走了两百丈，在悬崖底下寻到处清澈的水潭，依稀能看到开凿的痕迹。
应当是当年白蛇庙香火鼎盛时，杨柳镇内的百姓凿的。
潭水清凉，秦宵估摸了下距离，提着横刀去砍了十多根粗壮的竹子对半破开，挖去竹节，首尾相连，将潭水引到庙内。
住处和水源解决，便能在白蛇庙待下去，至于吃点，漫山遍野的虎豹豺狼和野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而且白蛇庙不止安静，只需要穿过后头的密林，就能俯瞰沧水河，风景极为秀丽。
看了眼天色，昏昏日头渐渐西斜，残阳远去，林中山风渐起来。
取出干粮吃下，秦宵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地上起来，取了镔铁弓和二十枝狼牙箭带上，斜挎横刀，朝盘在院中的黑鳞大蟒招手。
一人一蛇从白蛇庙离开，奔着杨柳镇而去。
昨日招摇过市，是秦宵故意放出的烟雾弹，只要自己离开杨柳镇，进入青竹山，吴婆子等人肯定觉得是个好机会。
而秦宵则杀个回马枪。
为防不测，特意叫上小黑，赶到杨柳镇外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
将小黑留在西头的荒树林中，左近没有人烟，不可能被人察觉。
而秦宵则独自一人，悄无声息的回到秦家小院内。
“谁？”
屋内的灯火亮着，正在盘膝吐纳的秦雅儿听到脚步声，立马警觉的出声。
同时将藏在枕头下的杖刀拔出。
这口刀是秦宵送给她防身之用的。
“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雅儿急忙收起杖刀，将房门打开，自家大哥侧身进屋。
“哥，你怎么回来了？”
秦雅儿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