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情义无价
带着复杂的情绪，徐羊从陈老头的院落走了出来。
师娘柳君兰已然不在亭中，细雨中那光景有种破败与落寞。
对于陈老头的种种担忧，他并不害怕，只不过这一点他却是不能透露出去。
系统，是他的最大秘密，永远不可能告诉任何人。
来到内宅大门附近，方夜海已然不见了踪影，徐羊走出内院。
“徐师弟。”
循声看去，却是有几天没见过的陆雨婷在招手。
看见陆雨婷如今的模样，徐羊多少有些感慨。
曾经豪迈大气的女中丈夫，如今却开始变得谨慎，小心翼翼了，就连向自己招呼的时候都带了些闪躲与卑怯。
也许，她曾经的自信是来源于自己的家族背景与花不完的钱。
而今，这些身外之物随风飘散之后，她的自信光彩也就剥落了。
不过那对于徐羊来说影响不大，不会构成他态度转变的原因。
徐羊面孔上流露出与从前一般无二的笑容，“陆师姐这是？”
陆雨婷身后的两个跟班大包小包，一副要逃难的样子。
“我要离开武馆了。”陆雨婷轻声道，眸子不经意间看向徐羊。
“嗯。”徐羊轻轻回应。
他也知道她家中的事情，知道她开始为了生存奔波了。
“刚才我想去跟师父道个别。”陆雨婷说这句话的时候近乎感慨。
“怎么了？”徐羊不明就里，“道个别是应该的。”
“管家说师父现在很忙，不方便见我，呵。”陆雨婷苦笑。
徐羊为之一愣，这才想起陈老头刚才还对自己一顿训斥，此外就是在鼓捣自己那个所谓的木雕，照理来说是不至于没有空见陆雨婷的。
“我说了我是来道别的，可是他的确是没有时间。”
徐羊说不出话。
陈老头的面孔逐渐变得真实了起来，若是陆家尚未败落，也许陆雨婷要见他一面是不难的，可惜到如今一切变化，陈老头连道别的一面都不愿意见了。
多少沾点冰冷了。
“师弟……”
感慨中的徐羊听到陆雨婷的说话，回应道：“怎么了？”
“之前我见到你在亭子里与方师兄交谈……可是他方家招揽你？”陆雨婷似乎是鼓足了勇气的问道。
徐羊没有犹豫，直接答道：“是的。”
陆雨婷面色逐渐变化的时候，徐羊笑道：“不过我没有答应。”
“为什么？”陆雨婷的眸子光亮更甚。
“因为我现在算是为陆家做事嘛。”徐羊笑道。
陆雨婷像是大受感动那样呆愣了许久，“你真傻，你不该如此的。”
她摇头。
徐羊淡淡道：“没什么，对我来说这也不算什么。”
“嗯！”陆雨婷看着他，“我真的相信，有朝一日，我会在他乡听到关于你的传说。”
徐羊蹙眉道：“怎么听你的意思像是要离开芦阳一样。”
陆雨婷露出一汪清泉般的笑容，“嗯，我陆家在芦阳已经待不下去了，现在这种情形，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徐羊知道陆家这些年在城内能做起来，没少树敌，而今一朝败落，定生排挤，再加上如今剑拔弩张的气氛，离开这里，再寻他处东山再起才是最好的路子。
“等我离开之时，请师弟再来一趟，我有样东西要送与你，以谢你不弃之情。”
当徐羊疑惑地看向她的时候，她却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嗯，那我等你来喊我。”徐羊作了个别，准备回家。
刚刚与陈老头交流修炼心得，他现在急需修炼的物资。
正要离开的时候，陆雨婷在远处又说了话。
“师弟……多么希望我能好看一点啊。”
“啊？”徐羊站在远处，听得不是很清楚，“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记得到时候来啊。”
“嗯。”
……
在雨粉中缓缓而行，徐羊没有第一时间回家。
他修炼真元的补药已经用完了。
尤其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对于补药的需求更是无底洞，作为两种呼吸法的修行者，徐羊对于钱财的需求远比一般人巨大。
宝药斋。
徐羊如今的最大销金窟，进了大门，台帐已然认出了徐羊。
“徐兄弟，可是来买补药的？”
徐羊道：“正是。”
他将带好的药方取出，与台账观看。
那老头儿睁开昏花的老眼，阅过药方，“嘶……徐兄弟，你这药，谨慎呐。”
这是陈老头在检查完徐羊行功进度之后写下来的。
按照陈老头的说法，以徐羊的修炼强度，竟然还没走火入魔，身体也未出现大差错，那就该加大药量。
“这可不是药量的问题。”掣药先生面色肃然，“你这药方子里，蓝血菇虽然有大补，但却近乎毒物每年都有猎户死于此物，就算是修行者的身体异于普通人，但一般武者一月之间最多用药二钱，你这药方子里上来就要六钱，这岂非是要害你的命？”
徐羊险些笑出声，暗忖这陈老头也是够虎的。
估计这老东西见识了徐羊的身体强度之后便看出了徐羊比其他天才来更强的所在：耐练。
耐练，就是徐羊最大的优势，只要是肉体凡胎，总要在进步与损害之间小心翼翼，做出平衡。
更别说是药三分毒，在用药的时候，这个考量就更加需要慎之再慎了。
这就更加制约了寻常修行者的效率。
而耐练的徐羊就不需要考虑这些有的没的，练就完事了，再加上一证永证的面板，他直接获得了非一般的速度，从瘪三迅速变成高手。
“还有这个紫霜叶，对肝，肾，俱有大害，城中武馆主级高手用之，一月也只在四钱之数，你这个药方子上来便是八钱，如此用药，不出一月，只怕徐小兄弟你的身体会出问题啊。”
掣药先生一脸苦口婆心，也是看在少年诚实有理的份上，实在不忍害之。
“至于方子上所要的剑草，血苔子等物，俱是虎狼之药，即管是最老的郎中开方子，也要斟酌再三。”
其实徐羊之前药量就比一般大，只不过当时碍于囊中羞涩，始终没能敞开了用，现在刚刚手里有点钱，就更加不会顾忌了。
要不是不懂药理，徐羊只会开更加生猛的药方，
“谢钱老关心，这药方子你先给我来十副吧。”
“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