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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惊天大瓜

回来的时候,天又下雨了。

风尘仆仆的人马重新回到了振丰镖局,得知了陆义冲死去恶讯的陆家传来哭喊。

如今的陆家,风雨飘摇。

在江湖上混,最要紧是不能将自己的伤口裸露在外,否则不但有蚊虫侵袭,更有秃鹫待食,只等着前来吃肉饮血。

陆家如今家主重创,第二支柱陆义冲命陨镖旅,在这样排山倒海的灾难之下,原本堪为城中数一数二镖局的振丰镖局已经被生意上的对手群起排挤,十分迅速的败落了。

他们的业务迅速遭到严重的排挤,门下的镖师们开始蠢蠢欲动。

很难想象若是这一单失败的话,陆家只怕要就地解散了。

这是回血一单,有了这一单之后,陆家才能维持不至于散掉。

“师弟,你现在可是出名了啊……”

陆雨婷笑着感慨。

不过徐羊却看得清楚她的笑容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能让它挂在脸上的,不论如何,她都在拼命的维持住一贯以来那个豪爽师姐的形象。

“不是啥好事,人怕出名猪怕壮。”徐羊如往常一样笑道。

“说得有些道理。”陆雨婷感叹,“现在铁骑会的人到处都在传扬要杀你,你以后要小心一点。”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徐羊斩杀伏柔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

铁骑会那帮凶人自然切齿痛恨,四处扬言要杀尽徐家人。

其实这事儿徐羊的确也怪不得旁人,因为也是他本人亲自将伏柔的头颅送到衙门领赏钱的,虽然衙门可以保密,奈何知道的人一多,早晚传开。

离开了陆家之后,徐羊多少怀着复杂的心情前往鲁胜的家中。

这一趟镖,他收获了没必要的名声,但最重要的是不菲的酬劳和悬赏额,三百多两雪花白银进账,让他在财政上的安全又强大了几分。

停在路家门前,徐羊探手敲了敲门,从门内探出一个陌生的女人面孔。

女人上下打量眼前的年轻人一眼,忽地眼睛一亮,“小哥找谁?”

徐羊却是心中一紧,忽然是那般担心,“这……这里不是鲁胜的家吗?怎么……”

女人眉开眼笑道:“可是徐羊小哥,老路跟我吩咐过,若是你来,可去长林坊柳树胡同找他,他最近刚刚搬家,快去吧。”

“多谢。”

徐羊转身便走,展开身法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很快他来到了柳树胡同路家小宅的门前。

片刻之后,听到敲门声的鲁胜打开了大门。

“哎,你可回来了,你母亲都担心坏了。”

鲁胜赶紧让徐羊进门。

“终于回家了!”

母亲李红叶从屋内快步走出来,却并未作出太多感性的表现,但徐羊却看出来这些日子她的确是形容枯槁。

也不知是多少个日夜,她为了这个儿子担心的不能睡下。

鲁胜提议道:“难得徐羊你走镖回家,我现在就出去买点肉,做一桌子好菜!”

徐羊连忙伸手阻止道:“不要忙了,今天我请客吧。”

鲁胜道:“你小子,还没经历过吧?有了点钱就随便乱洒,你知道现在下馆子多贵吗?”

徐羊探手揽住这位老大哥的肩膀,“别说了,一顿饭不能表达我对鲁大哥的感激。”

鲁胜这才发觉之前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混的小子现在竟然比自己还高了半个头,将时过境迁这个词表现的淋漓尽致。

“既然你这么想报恩,为了避免你被我的恩重如山压得睡不着觉,我就勉为其难让你请一次吧。”

徐羊哈哈大笑。

“对了,鲁大哥,你为什么搬家了?”

一路缓缓而行,鲁胜有些感慨道:“不知道是哪个杂种乱传的谣言,说本城有粥棚施舍,导致不明就里的难民一窝蜂拥挤到了这里。咱们的城主大人显然没有那么好心,虽然不情不愿的作了一些施舍,但杯水车薪,这群饥民四处作乱,搞风搞雨,我那片就有被波及,我不想理睬这些麻烦,就搬家了。”

“原来如此。”这次回来徐羊的确发现路面的难民比从前多了。

他们步入酒楼,点上好菜。

不论世事多艰难,但处在食物链顶端的人们始终不会放下美好的享受。

徐羊看到那路边游走饥民的长路,有着衣着体面的家伙们走进烹饪着珍馐的酒楼,远望灯火点点的长河。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从前他或许还会批判,而今他就散发着酒肉的腥臭。

徐羊不无感慨的感受着复杂的情绪,鲁胜得了些酒气有些熏熏然地道:“别看了,这都是命,我救不了他们,你也救不了,既然如此,咱们过好自己的就行了。”

“嗯。”

徐羊点点头,时代的灰尘,随便洒下一粒掉在一个人的脑袋上,也能砸他个鲜血淋漓。

“对了,你刚回来,不知道有否听过你们金刚武馆发生的大事。”鲁胜忽然道。

徐羊有些呆然地道:“不知道。”

他刚回来,根本没有时间去问那些有的没的。

鲁胜道:“嗯,还记得你那个李师兄吗?就是上次在城主府扬名的那小子。”

徐羊蹙眉道:“你说的是李玄通?他不是已经叛出师门了吗?”

鲁胜点头回应道:“就是他,他又搞出大动作,你知道吗?”

“啊?”

“这小子,属实有点不简单。”鲁胜煞有介事,“我也是道听途说的,这家伙就在几天之前重创了残云剑馆的众多弟子,还带了你们馆主那个寡居在家的儿媳,现在不知道已经跑到何处去了。”

“啊?”

徐羊感觉自己的脑子一时之间有些转不过来了。

“吓傻了吧?现在城内到处都在讨论这事呢。且说这李玄通也实在是个贱人,先是背叛了提携自己的恩师,到了残云剑馆之后又与众多师兄弟不和,愣是闹到了刀兵相见的地步,据说这小子一柄剑硬是重创了众多围追堵截的同门。就连那残云剑馆的馆主都不能留下他,也是奇人一个。”

在一片巨大的震惊之中,徐羊差不多从鲁胜这里了解了来龙去脉。

原来那李玄通离开了陈老头之前早就预警接触残云剑馆的门人,随着与陈老头的矛盾屡次激化之后,师徒两人不可避免的走向了决裂。

到了残云剑馆之后,李玄通迅速展露出常人不能理解的天赋,在极短时间就将残云剑馆的剑术学习的有模有样,甚至许多残云剑术的门徒都不能相及。

如此人物,自然遭嫉。

心比天高的青年剑客逐渐发现了一个冰冷的现实,就算离开了陈老头的火坑,这里的人也不能容纳他,反而比从前那些同门更加可恨。

到了这个当口,徐羊开始明白过来,当初请求鲁胜打造那柄寒铁长剑的女子也许就是陈老头那个寡居多年的儿媳。

那把宝剑也许就是两人的定情之物。

徐羊不知道是不是陈老头早有察觉,这才对李玄通越发不耐。

这样的丑闻对于本就已经势如水火的两大剑术道场来说,无疑是加重了彼此的憎恨。

“这李玄通……倒真是个可怕的人。”

以一己之力将城中最大的两大剑术教馆灰头土脸,名声扫地。

每个人都稀罕他,可是也都害怕他,疏远他。

“是时候再去一趟武馆了。”

徐羊不知道陈老头能不能承受得住这种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