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风雪夜
不用说，理论的结果是没有结果。
等待他们的，只有铁拳。
“娘倒是没事。”母亲那张阴霾的脸挤出一丝笑容，“咱们劳苦小民，哪能经不起摔打，咱家就算没有我那点工钱也能过活了去，只是可怜了你柱子叔啊，他就二娃一个孩儿啊。”
柱子叔早年丧妻，留下一个孤苦伶仃的二娃。
没了办法的柱子叔只能到处求着邻里有孩子的人家给点奶喝，正好当时徐羊的母亲李红叶生了孩子，强撑着也给二娃喂奶，两家就此结上了交情。
后来徐羊的父亲去世，柱子叔没少帮衬老徐家。
谁知今年入冬二娃在码头扛包贪了点工，不小心便感了风寒，一病不起半个多月，眼看着就要病入膏肓了。
徐羊给她递过去点银子，“娘，这点钱你先给柱子叔他们家送过去，先给二娃把病治一下。”
李红叶拿着沉甸甸的银子，“儿啊，你……”
徐羊笑道：“小钱，你儿子我这点银子还是掏得起的。”
“我儿出息了。”李红叶眼泛泪花，
“娘你快去吧，别耽搁他们看病。”
“诶。”
“等等，我先给你上药。”
“嗷嗷，对对。”
上了金疮药之后，李红叶穿上大袄子，这才去了二娃家。
夜晚，吃过饭后，徐羊沉默的继续练功。
他将买好的药材熬上，一饮而尽之后又吃了几块黑獐子肉，顿时全身燥热。
这寒冬腊月，竟然有种大汗淋漓的感觉。
徐羊知道这是气血高涨，加速流动，自己必须尽快施展呼吸法。
他静下心来，缓缓呼吸，气流在经脉之中潮涌，调动着气血涨落。
一呼一吸，一张一弛。
徐羊快速进入了状态，当那股真元暖流回到丹田之时，一个周天已然完成。
他沉稳的控制着呼吸，感受着身体的每一个窍穴在吸纳着真元，丹田之中的那真元种子雏形宛若心脏一般跳动。
到这里，徐羊渐渐明白了，若说这心脏是自己肉身实体的运行枢纽。
那么这真元种子就是自己经脉与真气运行的心脏，他的一张一翕，便是真元的一收一放。
最可怕的是血流是很难接受意识的操控的，这一口真元却是可以操控的，徐羊感觉自己在玩一个游戏。
当真元反复在周天之中运行之时，一点一点增长，气血则在消磨中不断再生。
忽然之间。
徐羊福至心灵，那真元种子雏形暴涨一圈，真元吐息之间浑厚了一倍不止。
【金刚呼吸法（第三层1%）】
全身真元澎湃潮涌，徐羊身形一闪，来到院落之内，开始演练起铁砂掌。
他烧起火炉，将铁砂烧得灼热，旋即运起真元充盈两手，在铁砂之中沉浮。
那双掌的皮肉一点一点的增强，增厚。
“今晚难道是突破之夜？？！”
徐羊感觉自己又是突破的边缘，他两手运劲如飞，一点一滴，功力的积累逐渐显现。
铁砂掌熟练度+0.1%
铁砂掌熟练度+0.1%
铁砂掌熟练度+0.1%
……
当月光变得昏暗，徐羊双手自沙炉中收起，双掌漆黑，硬如生铁。
他心思一沉，双掌抬起。
【铁砂掌第五层1%】
徐羊双掌对斩，竟然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当真元灌注，双掌变得灼热，大有无坚不摧之感。
“这铁砂掌第六层即为圆满，我现在已经走完了大半的路程。”
这铁砂掌虽然是大路货的功夫，但真的能练到第五第六层的，简直凤毛麟角。
徐羊身形飘动，探爪一抓，把乌铁木桩瞬间被抓下来一大片。
这若是抓到了人的身上，基本就废了。
第五层的铁砂掌，第三层的呼吸法，若是将‘爆种’也算上，徐羊感觉自己已经颇有战斗力了。
收起功架，徐羊看了看天。
一轮弯月在乌黑的云层中露出残破的倩影。
现在距离天亮大概还有两个时辰，徐羊来到母亲屋子门前，侧耳倾听。
门内传来细细的鼾声。
徐羊沉默的转身朝着推开院子的大门，旋即缓缓将门关好。
做完这一切，他孤身一人踏上了满是积雪的街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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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还有两三天就新年了，布坊那老东西还不就范，要不咱们直接做了他算了！”
面对手下这番话，猛虎帮帮主乔羽嗤之以鼻。
“闭嘴！”
刚刚从青楼尽兴而回，平日里暴躁的脾气显然收敛不少，否则这位手下可能至少要挨上一巴掌。
“你懂经营吗？”乔羽斜眼看着这位马仔。
“额……不会。”
“那我会吗？？！”
“老大肯定会，但是懒得搞。”
“那不就结了？”
乔羽迈开大步，在几个扈从的跟随之下朝着自己的大宅子赶去。
“留着这只老母鸡在，咱们每年都有钱拿，没必要杀鸡取卵。”
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的乔羽自然知道收保护费的和直接硬抢的还是有区别的，收保护费的是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抢劫那纯粹是一锤子买卖，而且还会把自己的地盘搞烂掉。
他乔羽混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拉起一杆子人马，有了自己的一块地盘，他怎么可能直接在自己的地盘上开抢？
不但不能抢，任何人在这里抢他都要收拾掉。
他要好好的呵护这些百姓，这些韭菜，这是他江湖事业的起步，他必须要小心经营。
想到这里，乔羽心热了不少。
大雪天的他竟然有些燥热，遥想江湖上有多少大佬曾经也是这般起步。
唯一令他不爽的是盘口里那个布坊厂主老头死倔死倔的，到现在还没答应他的保护费要求。
他倒是也不急，只是不动声色的将这布坊的销路全都物理封锁，只需要让那些货物无法出手，用不了多久这个厂子就会垮掉，那老头和那群织布的人会来求他的。
寒风吹不醒他的微醺，乔羽的思绪飘得很远。
一晃，自己的宅子已经在眼前。
寻欢作乐之后能够回到温暖的家，这让乔羽感到很舒服。
不管在外面怎么寻欢作乐，始终只是短暂的，只有家中贤妻与可爱的孩子才能让他感到永恒的温暖。
一阵寒风乍起，不知何处而来的乌云猛地遮住了残月。
乔羽敲门的手猛然在空中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