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又不是我杀的，我用不着脱身
眼下的“柳昭如”可不单单是一个障眼法，她悬空而起，双脚离地，眨眼间到了顾元明咫尺之外，居高临下看着他道：“怎么？夫君是不愿意吗？还是在想着康宁那个贱人？”
“没关系，我把她一起带走，让她伺候我们两个，你看好不好？”
顾元明吓得大气不敢喘，明明怕得不行，眼睛却是一眨不敢眨的盯着她。
这才是正常人见到鬼的反应，魅鬼心头快意，看着顾元明，仿佛真的看到了背叛自己的周郎。
“夫君为什么不说话呀？是见到我不高兴吗？”
顾元明倒是想高兴，可她是鬼呀，而且还是自己十分不想见到的鬼！
不过为了自己小命，他寻思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夫人，夫人息怒！一切都是为夫的错，是为夫对不起你，你、你说要怎样才肯放过为夫，我都答应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请你……不，求你，求你别这样……”
“这样？我哪样了？”魅鬼逼近他，血泪“啪嗒啪嗒”一下下滴在顾元明脸上，“你对我做那些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别那样吗？”
窒息感涌上心头，顾元明额上豆大的汗珠砸下，面如猪肝般艰难道：“夫人，求你……”
“求我？早干嘛去了？”魅鬼明明没动，却像是有只手死死扼住他喉咙，顾元明想转过头向人呼救都不能。
慕怀安和龙依依在不远处看着，面上毫无波澜。
倒是顾家那些下人脚步皆如同灌了铅一样钉在原处动也不敢动，生怕惊动了“先夫人”而惹火上身。
顾元明两眼发黑，快要失去意识时，听见旁边的顾安语醒了。
丫头尖叫一声，终于有了惧意，她坐地往后退了数步，惊恐地看着悬立眼前的“柳昭如”，反应片刻才说道：“你不要伤害我爹，快住手！”
魅鬼转头看她，一双殷红血瞳带着阴森冷笑，顾安语惊惧之下，摸到方才被她弄丢的木棍。
这姑娘想了想，干脆豁了出去，抓起木棍再次朝魅鬼抡了过去。
慕怀安对这一家三口虽无好感，但还是于心不忍地把头别了过去。
龙依依见状，笑着抱住他手臂打趣：“世子这是怜香惜玉了？”
慕怀安瞪她一眼，压低声道：“是昨天晚上那只女魅！”
看似问话，实则肯定。
龙依依目中划过一抹惊喜，“世子看出来了？”
慕怀安刚才只是怀疑，现在已经肯定。不过事关顾家家事，他不好过分参与。
何况听方才的意思，先夫人确实是顾元明和康氏所害，正所谓因果报应，今日合该他们倒霉，碰上了顾卿姝这个硬茬儿！
两人这厢话没说完，顾安语就被魅鬼凭空扼住喉咙，她手上的木棍瞬间成了摆设，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来。
“你个小丫头片子，我原想放你一马，但现在看来你也想跟你爹娘一起下去了，那么我就成全你！”
魅鬼眼神发狠，众人就瞧着顾安语双脚离地，像是被一只手掐着脖子高举向空中。
她小脸憋得通红，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顾元明得以喘口气，转过身冲龙依依哀求道：“姝儿，你收手吧，求你放过小语……”
不等他话说完，魅鬼又一次掐住他脖子，尖锐着嗓音厉声笑道：“放过你们？那谁放过我们母女？你们让人将我女儿钉在棺材里的时候可有过一点点的于心不忍？”
魅鬼已然完全接受勾魂笔给她的记忆，她此时似乎当真化为柳昭如，感同身受，整只鬼凶残得有些可怕。
“你们害我也就罢了，我女儿她才一十七岁，你这个当爹的是怎么对她的？”
顾元明无话可说，当然他现在即便想说也说不出来。
魅鬼没给他这个机会，手下一个用力，只听“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再看顾元明脖子一歪，当场断了气！
慕怀安眉头微微皱了皱，凑近龙依依耳边道：“他毕竟是朝廷御医，上边肯定会查，你如何脱身？”
龙依依笑着回他：“人又不是我杀的，我用不着脱身。”
话虽如此，慕怀安还是觉得哪里不妥！
但见龙依依胸有成竹，他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心中暗暗琢磨。
眼瞅着顾安语也要死于魅鬼之手，龙依依灵识道：“顾安语固然可气，不过罪不至死，留她一命！”
非是龙依依动了恻隐之心，而是地府也有地府的规矩，为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有些人慢慢惩治就好。
勾魂笔一声吩咐，魅鬼怨气满满地将仅剩一口气的顾安语甩了出去。
她双目泣血，冷冷地扫了顾元明一眼，随后循着康宁离开的方向迅速掠去。
勾魂笔紧随其后，防止她彻底失了心智而大开杀戒。
魅鬼一离开，那阴森的压迫感也跟着逐渐消散，下人们紧绷的神经却并没有松弛，一个个跪伏在地，依旧不敢动弹。
龙依依目光掠过众人，哼笑道：“看来先夫人的死与你们无关，那便都散了吧，以后做人做事都掂量着点。”
这些人手上虽未有人命，但其中也不乏几个心眼儿肮脏的，这次事之后，想必都会老实一阵子。
下人们头也不敢抬，腿打着抖刚出了院儿，便听见隔壁院子里传出康宁声嘶力竭的惨叫。
不用问，定是先夫人寻到人，给自己报了仇！
光天化日，顾家闹鬼一事刹那间在曜都城炸开了锅！
几乎同时间得到消息的龙微月坐不住了，说好的弄出点动静试探那丫头，怎么突然冒出个“先夫人”？
那顾元明的先夫人不都死十几年了吗？
这么久还没投胎，还能青天白日的出来杀人？
她怎么就那么的不信呢？
“刘嬷嬷，去给本宫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刘嬷嬷嘴上应着，面上却一阵为难。
龙微月不耐烦地睨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刘嬷嬷支开其他下人，上前几步道：“殿下，如果是其他事倒也罢，可这鬼神之说，奴婢觉得还需请一人帮忙才行！”
龙微月显然知道她说的那人是谁，脸色几不可微地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