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瞧你那点出息，我就敢想
龙依依这句话明确告知众人眼前的柳昭如就是鬼魂还阳来替女儿主持公道的！
其他人或许不知，但康宁的几个心腹是知道顾卿姝怎么嫁进侯府的，包括柳昭如的死，那两个顾家老人儿也知晓一些，现下要说不害怕是假的。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何况青天白日，柳昭如的鬼魂都敢出现，可见应了龙依依那句“为母则刚”！
当着众多下人，以及慕怀安的面，顾元明脸色很难看，他强装淡定道：“姝儿，爹知道你心中有怨，不过这件事说来话长，爹愿意解释，也愿意补偿你，只要你不再胡闹，你想要什么，爹都尽量满足你。”
“行啊！”龙依依傲娇地抬了抬下巴，直言道：“我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当年我娘的真正死因。”
这话一出，顾元明额头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攥了攥拳头，说道：“你娘她死于肺疾，我亲自为她诊断，这有什么好争议的？”
“是吗？”龙依依嗤笑，“可我娘跟我说，她是被人喂了七七四十九天的七枯七荣草肝肠寸断而死的！”
“！！！”这件事除了他和康氏，以及早已不在人世的几个顾家下人之外，没有人知道。
顾元明自认手段高明，不会有人发觉，这丫头是从哪儿知道的？
总不能真的是柳昭如告诉她的！？
这不可能！
短短数息，顾元明几次震惊。
他此时只觉得自己被柳昭如恶狠狠盯着，寸寸皮肤都紧绷得似要裂开。
“顾元明，你敢不敢对着我娘，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龙依依上前一步逼问。
顾元明汗如雨下，心似鼓擂！
自古以来，鬼魂一说，并无定性，尤其医者，生死见的多了，对魂灵更是怀有敬畏之心。
尽管顾元明不愿承认，然事实摆在眼前，他进退两难。
见他不说话，龙依依趁势道：“你既不说话，那不然让我娘同康姨娘聊聊？她应该也知道的！”
康宁没有顾元明那般淡定，本就处于崩溃边缘，听到龙依依这话，恨不能眼珠子都瞪出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血口喷人！顾卿姝，你这个小贱人，少污蔑我！”
“小贱人”三个字，令慕怀安不悦地眯了眯眸子。
龙依依狞笑着看向康宁，“姨娘在怕什么呀？说我污蔑你，你正好可借机向我娘自证清白，不是更好？”
“你……”
“瞧，我娘过来了，你平日里喊她一声‘姐姐’，我相信你只要把真话说出来，她必然不会为难你！”
龙依依话说着，康宁还真就看见“柳昭如”动了。
她穿着死前那身破布旧衣，面带着浅浅微笑，双脚离地朝康宁飘了过来。
康宁耳边似乎隐隐听到她在叫自己“妹妹”！
“不，不要过来！”双重打击下，康宁到底绷不住，嘶声喊道：“你别过来，柳昭如，不是我要害你，我只负责喂药，药是老爷配的，也是老爷熬的，和我没有关系，和我没有关系，啊，你走开！不要过来！”
康宁疯了一样推开搀扶她的顾安语，跌跌撞撞朝院儿外跑去。
顾安语被她推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神情有些恍惚地扭头去看，门口，柳昭如分明还在那里“站”着，可母亲为何……
意识到又是龙依依的手段，顾安语也顾不上害怕，翻身而起，指着龙依依骂道：“顾卿姝你这妖女！你到底耍了什么手段？敢吓唬我娘，我可不怕你！”
顾安语身上透着一股子虎劲儿，她环伺周围，从小院的角落抓起一条长棍，骂骂咧咧就奔着“柳昭如”挥了过去。
那“柳昭如”原本就是勾魂笔设的一个障眼法，离远了还能糊弄一番，还真就扛不住顾安语这种虎了吧唧的半调子！
见她闷头冲过来，勾魂笔在空中翻了两个跟斗，灵识叫唤道：“别看热闹了，你倒是拦一下啊！”
龙依依笑而不语，待顾安语快要冲到近前，她隐在袖子里的手轻捻一下，便只见对方左脚绊右脚，一头对着台阶栽了过去。
顾安语平日里没少欺负顾卿姝，眼下只让她磕破头，这惩戒算是轻的。
“小语！”不过这可把顾元明心疼坏了，他一个箭步过去，把人扶起的同时朝柳昭如看去，刚好对方身形晃了晃，看着像是要向他们扑过来。
顾元明心虚，慌忙抱起顾安语，把头转向一旁颤声道：“阿如，以前的事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你放心，我明日就去坟上给你多烧点纸钱，让你在下头好好的！”
他不说这话也罢，说完勾魂笔都生气了，灵识怒道：“弄死吧，看不下去了！”
“行啊！”龙依依面无表情，灵识却笑着回它：“顾倾姝那丫头是指望不上了，给你出个主意，那只魅鬼还有口气儿吧？把她放出来。”
“啧，高啊！要不说你是地府三千年来唯一一位女判官呢！”勾魂笔肉眼可见的兴奋道：“那魅鬼经历同柳昭如相似，借她手来杀顾元明夫妇，我真不敢想象会有多开心。”
“瞧你那点出息，我就敢想。”
勾魂笔没有再跟她斗嘴，也幸好它还没让魅鬼魂飞魄散，不过被它折腾后，魅鬼已如惊弓之鸟，杯中蛇影，听见它的声音便觉灵魂战栗。
“给你个发泄报复的机会，这男人跟你的周郎做了同样的事，现在交给你了，想怎么做该怎么做，自己应该知道吧？”
勾魂笔话说完，直接把魅鬼放出来，将自己收集到的有关柳昭如死因的讯息给了她。
魅鬼正心中怨恨，猛地接收到柳昭如的记忆，几乎瞬间爆发出来。
勾魂笔提醒她道：“脸，脸！”
对勾魂笔的恐惧已经深入灵魂，所以即使化凶之际，魅鬼也还是听话地幻化出柳昭如的脸，并趁顾元明不备冲散柳昭如幻象顶替了她。
下一秒，凄厉的鬼叫声响彻顾家后院，“倒也不用等到明日，夫君既然知道错了，那不如今天就随我去吧，咱们两个去下头好好地做一对鬼夫妻，可好？”
顾元明察觉不对，慌忙抬头，只瞧见“柳昭如”一头墨发披散开来，于空中无风自舞，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上此时片片乌青，凶戾的眼神瞪视着他，有血泪汩汩冒出……
他吓得惊叫一声，松开顾安语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