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焖野鸡
方望把东西都拿了出来，刚才他没跟小妹说了野鸡的事，想给她一个大惊喜。
他把金银花的大袋子放到后院，给他们看帆布袋的东西。
方百蝶首先钻入袋中看野鸡，方望推了她的头，取笑道：“来来来，野鸡没见过啊？”
说完抓了出来，是一个八两重的小野鸡，棕灰色，被着黑色斑点。
方天字拎起野鸡爪，笑道：“可以煲汤吃，苗家山的野鸡是蛮多的，做几个野鸡套，久不久去看看。”
“野鸡套我整好了，野鸡就弄一些来煲，五指毛桃，再摘两个甜麦，百蝶你去后院摘。”方望拿出一捆五指毛桃和一小捆须根，小须根的奶香味更馥郁，药性没有主根那么好。
甜麦也就是甜玉米，常年三季种植，生长得很快，地里大片种植的玉米口感比较硬，不怎么好吃。
“哦！”方百蝶应声去摘甜玉米了。
方望砍下一截主根，和小须根一起洗了干净，重新切成小片。
刚开的热水冲刷放在桶里的小野鸡，薅干净羽毛后，用小盆温水挤出皮下不干净的小黑点。
从腹下划一刀，取出所有内脏，留下鸡心和鸡胗，颈下的嗉囊也割掉。
野鸡的肉不多，不过一小碟，方望砍成段后放盐、酱油、生粉搅拌腌制十来分钟，家里的调料比较少，他想过几天圩日了再买一点蚝油胡椒粉之类的。
方百蝶去后院摘甜玉米回来了，路上就已经剥了干净，清水洗一下后自己就砍成段，放在一边等方望用。
“百蝶，你烧火，先煎炒一下，然后再焖十来分钟就好吃了，”
方望看着野鸡太嫩，不适合煲汤，改成焖鸡做法。
方百蝶便拿着烟杆点火，烟杆是前两年家里种烟叶留下的，用来点火很方便。
热锅冷油下肉，煎香鸡肉，放入提前切好的姜葱爆香，而后放入五指毛桃，发现家里没有料酒，就拿了一壶烧米酒，烧酒的味道闻上去很醇厚。
煎得差不多后倒入开水，放少许盐、酱油，让方百蝶烧火大一点。
他去洗好砂锅，拿着烧旺的柴移到小铁架上，砂锅是独立烧火的，不在灶台上，灶台只有三个烧火位置，菜锅、中锑锅烧水、大锑锅用来煮猪草。
水开后，方望倒入砂锅之中，翻遍厨房也没找到红枣，只找到一小包八角，母亲上岭摘的，和甜玉米一起放进砂锅之中。
方望比较喜欢中间再放玉米，条件有限就直接放了进去，做菜过程中发现家里什么都缺，唯一一个打火机还是“移花接木”的，一个还有点油，一个组件出了问题就换了一起，还刻上“百”这个字，不用想也是方百蝶的杰作。
烧了十分钟出头，方望发现葱段已经用完了就让方百蝶再煮一下就可以出锅了，他自己先好舀饭，叫方天字吃饭了。
焖野鸡搬到饭桌上，五指毛桃的奶香气萦绕厨房，兜兜转转往客厅溢出。
“我听人家讲过，这种五指毛桃有的地方叫五指牛奶，讲起来怪啊，山上的东西有这种味道，真香啊。”方天字背着手从房间走出来，微笑道。
“是啊，百蝶，洗手吃夜了。”方望看她还在弄砂锅，便唤道。
方百蝶放下手中的柴火，夹了一点草木灰灭掉附近的小火星后就起身净手了。
野鸡味道滑嫩，甜玉米饱含清甜，五指毛桃解下山间奶味，三者之和，鲜也。
方望吃了第三块肉时，想起了方岁青。
有点可惜岁青没吃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听话买炒河粉吃，感觉会留下一大半吧。
野鸡没有那么好抓，想有就有，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有，以前长那么大就吃过两次，一次他套上的，一次叔公送的半只。
饭后，方望兑现承诺，给了方百蝶五角钱，让她收好。
自己带上老式铝电筒，提了那一棵小五指毛桃和锄头去后院。
后院大部分是向阳的，通常不种蔬菜，一是山泥不太肥沃，二是放养的鸡会吃掉。
后院边上种了一棵五六年的黄皮果，高约三米，已经挂果了，六月就可以吃上了；另一边和别人交界的地方种了一丛麻竹，可以吃麻竹笋，味道次于金竹笋。
方望选了一个向阳的一面挖出一个深坑，把五指毛桃种了下去，倒上一些水便回到厨房，唤方百蝶过来。
“帮我摘一下金银花，卖掉分你一点，这里起码有三块钱，分你三角，干吧。”
“三角？”
“嗯。”
方百蝶跑去他房间，拿了肥料袋过来，搬上小板凳就坐下来摘了。
方望拿着帆布袋走到前院，成捆的五指毛桃全部解开，晾到这里，过几天就可以晒干了。
小包的黑木耳也晾了，这点加上和方岁青摘的还不少，应该有一斤了，他还不知道黑木耳的具体价格，还需要去镇上去问一下。
收好早上晒的灵芝，看起来没什么变化，重量少了一些，黑木耳变化很大，轻了很多。
草药没有干，他就堆放到房间，等干了上楼放好，周六去镇上卖掉。
看方百蝶摘得吭哧哼哧，他也不好意思抢掉她的酬劳费，提了光滑的木椅去前院纳凉。
这时候的乡村夜空极美，山下不夺目，天上有银河。
方望去水井旁摇上一碗水，家里还没有水杯，凑合着瓷碗来喝水。
如今他家中三头猪、一头母水牛、六只母鸡和一只大公鸡，八九月水牛就会发情，到时候方天字就会拉着牛去隔壁村的老友家配种，每次给他三十块钱。
母牛孕期九个多月产下牛犊，养一年后卖掉，价格有起有伏，起则上千，落则八九百。
要说动物，还有一种——燕子。
今天他发现方天字已经换了一个新的鸟屎挡篮了，架在客厅的梁木之下，燕子的鸟屎掉下来会弄脏地板，就架着挡篮防脏。
方望回想起童年，拿着长棍去捅了几下，被母亲一顿好骂。
当时他不知道为什么小燕子捅不下来，现在想起来还好没有捅下来，弄下来的话就不止是小燕子了，还有自己的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