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蛇盘山,三太子
【眼中丁、肉中刺二妖,不死不灭、生生不息,若是用来作为布置这封魂阵的材料,自然再合适不过了。】
【我分出一具假身来陪这妖鹤,自己则去禅院中布置起封魂阵来。】
【想要在地上布置出七关,就需以道门观星之法,观测出北斗的运行规律,以此推演出地上七关的方位。】
【阵成之后,便是八卦的布置。八卦抱阴负阳,延绵不绝,正是为封魂阵提供养料的最好手段。】
【我将分化出的无数眼中丁、肉中刺,皆严密排布在八卦阵中。它们果然生息不止,为阵法源源不断地提供着能量。】
【如此,则封魂阵成。】
行者念到此处,不免心生敬畏,道门手段,果然恐怖如斯!
若自己莽撞之间,误打误撞地闯进这封魂阵中,能够安然逃脱吗?
道门中人,手段还真是多!
【我告诉那妖鹤,在这水下禅院,有一处从未被人踏足过的禁地。那里曾经被观禅龙严加看守,埋藏着这条观禅河最大的秘密。】
【这自然是假的,但那妖鹤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便立刻信了这话,随我往阵法之处而去。】
【我并非打算将他永远困囚于此,因此,除去封魂阵本身,我又在阵中留下了解法。我在阵中七关之内,皆设下了破关之法,每破一关,便需百年。等到七关尽破之日,正好已过了七百年。】
【七百年后,这妖鹤便可破阵而出,得以自由。而重获自由之时,便是他葬身之日。】
行者这才恍然,原来那妖鹤从阵中逃出,竟也在师祖的谋算之中。
他不由叹道,可怜那妖鹤自认为摆脱了苦海,却不想却到了自己身死之日。
【我之所以留下这道后手,并非偶然。是因为我用道门卜卦之法,算出在七百年后,便会有身负因果之人经过此地。而我,则决定借那位身有因果的天命之人,彻底将这只妖鹤除去。】
【到时,妖鹤身死,天上的谋算必然会乱作一团。乱,则生变。我即可趁此良机,彻底掌控这座水下禅院!】
“好一等宏图大志!”
行者心中震撼,这笔记中所说的“携带因果之人”,不就是取经路过的唐僧师徒吗?
他却不知,这一路上,金池受鹤仙人指使,盗取唐僧的袈裟,最终引来观音,降下神罚。
这一切,竟然都早已在这笔记主人的谋划之中!
【妖鹤入阵后,水下禅院的事便已告一段落。】
【不过,这条观禅河却需要有人来管。于是,我想到了那条奉命在蛇盘山监管罪龙的观禅龙。】
【他昔日掌管雨水时,把这里治理得井井有条,自然是胜任这个职务的最好人选。】
“不错,那观禅龙本来就是此地的龙王。由他来掌管这水下禅院,自然合适。”
行者暗暗点头,却又有个地方不解:
“可天庭降旨将他调离这里,不就是为了不让他干扰那笔生意吗?”
“若想安排他重返此地,天上的人会答应吗?”
心中万般疑惑,行者继续看去:
【想要让观禅龙得以重返观禅河,就必须先了解那条罪龙的事。】
【因此,我便去了蛇盘山,想要一探究竟。这一探,就探出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我便打定主意,利用这一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这黑风山洗个牌。】
【为了弄清这条罪龙的身份,我先是前往南海,去找了一位故人了解明细。】
【原来,那条被天上囚禁于此的罪龙,正是四海龙王中,西海龙王的三太子。他因纵火烧毁了龙宫献予天庭的一件至宝,而被奏以忤逆之罪,处以极刑。】
【后来,因灵山的一位大能出面为他求情,这才免于一死,被锁骨穿心,永世困囚于这座蛇盘山上。】
【也正因如此,观禅龙才会奉命离开观禅河,去监管这位三太子。】
行者不由唏嘘。
这条罪龙,贵为龙王亲系的三太子,却只因烧毁了一件物品,就被处以极刑,险些丧命。
不知那件献予天庭的至宝,究竟是何物。
莫非,也与这水下禅院的龌龊勾当有关?
他便再看下文:
【贵为龙王三太子,却只因毁了一样宝贝,就被判下了极刑,这不免有些耐人寻味。】
【要知道,龙族一脉,因为子嗣稀少,所以极其看重同族,堪称是最能护短的种族。龙王即使是对普通族人,也是爱护有加,更不用说是他亲生的太子。】
【因此,这位龙王三太子毁掉的那样至宝,显然对天庭至关重要。也正是如此,龙王才不敢为自己的儿子求情。】
“正是也!”
行者也想到这一点:“想来,这位龙王三太子的背后,恐怕还牵连着诸多隐秘。”
【不过,比起这一点,此事还有个更值得怀疑的地方。】
“莫不是那三太子改判到这蛇盘山的原因?”
行者也正有此疑。
【对龙族的审判处罚,本就是天庭的私事,可为何灵山的人会来横插一脚?】
【礼佛之人,最怕沾染因果。而灵山的那一位主动插手此事,就说明这番因果,对灵山同样意义重大。看来,此事实在牵扯不小。】
“灵山、天庭,竟皆与这条罪龙扯上因果,看来,他的确就是破局的关键了!”
行者暗暗叹道,却听得水面之上传来动静。
他屏息听罢,暗道不好,那岸上来的人,恐怕就是那位祖师的安排了。
‘我是局外之人,不能轻易露面。这水下禅院已经探过,正好去那罪龙所在的蛇盘山看看情况!’
行者如此想着,忙用聚形散气化作一阵清风,匆匆离去。
……
“那只妖鹤死了,此地也该有个人掌管。”
观音与那道人徐徐而下,到了水下禅院前,笑问道:“你说,想让谁接管这水下禅院?”
“你才除了他们派下的人,他们还能给你面子,再由你来安排一个继任者?”
道人笑道。
观音白他一眼:“是他来偷我袈裟,我才会出手除他。就是天上的人来追究,我也没有半分不对。”
她嗔怪这家伙主动引她入局,此时却又扮起了好人来。
“只是惩治一个小仙罢了,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
“菩萨好生气派。”
道人拱手作揖,惹得观音失笑:“不过,你不必为我谋算什么,只需将今夜之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他们,至于往后,自有天定。”
观音却戳破他的话来:“天定?”
“我倒是第一次,听别人把自己比作天呢。”
她莞尔一笑,只道是——
哪儿来的宝相森严,
我只见情深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