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毁掉一个人，只需要糟糕的一天8（执刀）
听到里面物体碰撞的响声，撒拉弗担心科伦，立刻推开了停尸间大门。
但在看到夏琳的表情后，他瞬间理解了科伦的反应，同时也被这一幕震慑了心神。
“不对，不是这样的。”
撒拉弗喃喃自语，在卡莱医生结束抢救后，他亲自为夏琳搭过脉，见过夏琳临终前的模样，明明那时就像是睡着了，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有人动了夏琳的尸体！撒拉弗脑海中闪过这个可怕的念头，但他却没敢告诉科伦，担心他做出更疯狂的决定。
他现在只希望科伦放弃自己做尸检的想法，而是将这一线索交给警方。
天呐，到底是哪个该死的要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撒拉弗在心中哀叹着，连忙拖动脚步，用白布重新盖上了夏琳那张狰狞的面孔。
随后，他转过身，将跌坐在地上的科伦扶起，劝道：“算了吧，这件事对你来说太难了，还是交给法医吧。”
岂料，科伦却摇了摇头，他此时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背后伤口处传来的疼痛更是帮助他坚定了意志。
在见到死不瞑目的妹妹后，科伦算是彻底明白了，夏琳绝对死于他杀！而且不光是夏琳，还有自己经历的枪击和爆炸，甚至是爸妈的车祸，背后一定有人在操纵这一切。
科伦捏紧拳头，鲜血溢出纱布，顺着拳锋滴落，他眼中压抑着有如实质的怒火，一步步走到尸检床边，再次掀开了白布。
这次他没再被妹妹的狰狞吓到，眼中的怒火反而转变为浓郁的心疼，他轻轻将手放在夏琳瞪大的眼睛上，替她合上了双眼。
做完这一步，科伦继续拉开白布，看到了身穿蓝色睡衣的身体。
这时，比利走进了停尸间，刺鼻的消毒水味让他忍不住点燃了一根香烟。
“你们要来根吗？可以帮你们压制呕吐的冲动。”他将烟盒递出，示意另外两人来一根。
科伦摇了摇头，他和他的父亲都是橄榄球运动员，为了保证肺活量，可不会触碰这些会损害肺部的物品。
撒拉弗犹豫片刻后，还是接过了一根点燃。
见比利收起烟盒，科伦这才询问道：“神父，接下来该怎么做？”
比利没有说话，而是绕着尸检床转了一圈，然后握紧十字架，假装闭目聆听后，才回道：“主给予了启示，按照正规流程，我们应该检查夏琳身上可能出现的特征，然后通过这些特征初步确认可能存在的死亡原因。
但很明显，除了手臂的滞留针的针孔外，夏琳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而且若是外力导致的死亡，负责抢救的医生不会发现不了。
既然医院认为需要通过尸检确认死因，那说明真正的死亡原因应该在夏琳的身体里面。
所以，接下来我们需要取两份血液样本，进行毒理学检测，确认夏琳是否是中毒导致的死亡。”
说着，比利左手握着十字架，右手熟练地打开尸检床旁边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了工具箱。
格劳博小镇镇长为了减少开支，特意取消了警局的法医鉴定中心，并将尸检工作外包给了伯克私立医院病理科。
而医院又为了节省开支，特意将停尸间旁边的办公室改成了化验室，至于尸检工作就定在了停尸间内。
比利单手打开工具箱，依次取出了手术刀、注射器、长剪等工具，他先将手术刀递给科伦，讲解道：“将胸口和腹部的皮肤切开，切成Y字型，你应该在电影里见过那种切法。
另外，你需要反复切割，不要指望一刀能切开人类的肌肉。
最后，我们需要从肝脏和心脏采集标液，所以你需要切断胸部皮肤和肋骨的连接，露出整个胸腔。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科伦握着手术刀点了点头，虽然他无数次告诫自己要冷静，但他还是能从刀尖的抖动看出自己的胆怯。
你必须这么做！为了夏琳！为了真相！科伦在心中给自己打气，不断让自己幻想夏琳被人残忍杀死的场景，直到愤怒再次吞噬恐惧，科伦眼神坚定地走到尸检床边，逐个解开了夏琳睡衣的扣子。
撒拉弗收回视线，靠在冰冷的停尸柜旁，嘴里的香烟忽明忽暗。
科伦回忆着高中解剖课学到的知识，三指捏住手术刀，放在了夏琳锁骨偏下的位置，刀尖传来的触感让科伦感到一阵眩晕，他连忙晃了晃脑袋，稳定住心神，同时手指用力下压，让刀尖刺穿了夏琳的皮肤。
刀尖传来的触感让眩晕感变得更为强烈，突然一股电流穿过了科伦的胃部，他忍不住弯腰呕吐。
科伦感觉自己整个胃部都在剧烈收缩，一下接着一下，疯狂地将胃酸顺着食道挤出喉咙，即使胃中没有任何食物，但剧烈的干呕让他的眼泪鼻涕不断溢出。
就在视线因为眼压过高而模糊时，他看到了一双黑色的厨房专用防水鞋。
撒拉弗轻抚着科伦的后背，泪水顺着圆形墨镜后流出，却又被他不着痕迹地抹去。
“算了吧，科伦，让我来吧。”
科伦无声地摇了摇头，鼻涕以及嘴角垂下的唾液跟着后面缓缓摇晃，他直起腰，用手臂燃血的绷带胡乱擦了下，虽然抹去了那些粘液，却也让自己的嘴角染上了血迹，远远望去，像是涂多了的口红。
再加上左半边脸原本就撕裂的嘴角，让科伦看起来像是在停尸间大笑的疯狂科学家。
比利见状，捏着十字架，淡淡道：“尽量不要去思考自己在做什么，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一件事上。”
科伦明白了比利想要表达的意思，重新握住手术刀，开始完成刚才的工作。他尝试着按照神父说的，不去思考自己在切割的事物，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切割这件事本身上。
渐渐地，那种令人作呕的眩晕感消失了，他体会到了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这让他仿佛回到了餐馆的厨房，仿佛此时刀下切割的是一块普通的肉，而非是他的妹妹夏琳。
“呕！”
当科伦想起夏琳的瞬间，再次被眩晕感和负罪感淹没，但这次，他没要撒拉弗安慰，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重新专注于切割。
切开脆弱苍白的表皮后，是薄薄的淡黄色脂肪层，脂肪层下可以看到红色的肌肉和白色的腹腔膜。如果想要露出整块肋骨，还需要按照神父所说的，从外向里反复切断连接的肌肉。
但当他完全划开腹腔膜后，下腹位置大团大团表面发亮，颜色呈现米黄色的肠子便争先恐后地挤了出来，就像泡久了的发胀的米粉，纠缠在一起。
这让比利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现场观看和通过显示屏观看完全是两种体验，画面的冲击力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的。
很快，科伦完成了切割，双眼无神地等待着下一步指示。
比利确认了下切割深度后，递过长剪继续引导：“很好，下面按照我说的，将皮瓣也就是皮肤移开，直到露出整个肋骨。
然后用这个长剪剪断肋软骨，注意从第二根开始，直到第十根结束，两边都是这样。”
科伦接过长剪，按照平时处理鸡骨头的方式，逐一剪断了肋软骨。
“接下来，用手术刀切开腹腔和胸骨的连接肌肉，最后切断胸锁关节和第一肋软骨，也就是这里。”比利伸出食指，隔空指了下夏琳咽部以下的位置：“切断胸锁关节时，可能会伤到锁骨下静脉，导致大量出血，你不必惊慌，这属于正常现象。”
科伦微微颔首，拿起手术刀继续操作。
撒拉弗则靠着停尸柜，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他实在听不下去那些恐怖的词汇，这会让他联想到往日杀猪宰牛时脑海中冒出来的一个个技巧。
这会让他不自觉地忘记，科伦正在切割的是人，是他最爱的妹妹夏琳！
天呐，为什么要让那可怜的孩子承受这些？主啊，求您惩罚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让那该死的混蛋下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