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5章 毁掉一个人,只需要糟糕的一天7(癫狂)
周五凌晨3点,教堂的电话突然响起。
丽莉穿着淡黄色的吊带蕾丝边睡裙,睡眼惺忪地走出客房,接起了电话。
“您好,格劳博大教堂。”
“我是撒拉弗,开东方餐馆的,我找神父有急事。”电话那头撒拉弗的语气非常焦急。
丽莉扫了眼墙上的挂钟,犹豫片刻后问道:“是有人被恶魔伤害了吗?如果不是的话,我实在无法理解您为什么要在凌晨三点打扰神父的休息。”
“不是恶魔,是科伦,科伦他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他想见神父。”
科伦?爱吃花椰菜派的橄榄球运动员?
回忆起对方的身份后,丽莉又道:“好吧,我可以去敲门,但我不能保证神父会同意见他,毕竟现在是凌晨三点。
但如果您真的非常需要神职人员帮助的话,我可以代替神父过去,毕竟我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助祭了。”
“好的,麻烦了,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能让神父来一趟。”
“我会尽力的。”
挂断电话,丽莉决定先回屋换套衣服再去敲门,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但在他转身时,竟看到比利已经走出卧室。
“神父,您......要去哪?”丽莉心中震撼不已,难道神父已经知道了一切?提前做好了准备?
比利拿起警车钥匙,嘴角上扬,眼神中充满了即将收获果实的喜悦。
“主给予了启示,信徒需要我的帮助。”
说完,比利在丽莉崇敬的眼神注视下,潇洒地走出了教堂。
引擎警铃交替呼啸,战损警车撞断道闸,稳稳停在了伯克私立医院住院部大门口。
比利拿起放在副驾,白天抽空买的撬棍,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烧伤科病房,他站在空旷走廊尽头,脑海中闪过之前埋下的伏笔,和未来即将发生的剧情。
确认一切都在掌控中后,他才将撬棍插进后腰特制的金属卡扣中,深吸口气,调整好表情来到了409病房前。
推开房门,比利看到了大开的窗户,以及站在窗前,浑身上下缠满绷带的科伦,月光下,他右半边脸痛哭流涕,左半边脸却因为嘴角的伤口让他看起来像是在笑。
撒拉弗站在科伦身后,想要上前阻拦,又怕刺激到对方,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突然听到比利神父走了进来,立刻轻声喊道:“科伦,科伦,别冲动,神父来了。”
比利也适时开口道:“科伦,别做傻事,主说过,自杀者不可进天堂。”
“天堂?主?”
听到这句话的科伦怔怔地转过身,他的左半边脸极为恐怖,嘴角的伤口已经裂开,即使这会泪流满面,但仍有半张脸看起来像是在大笑。
“神父,您告诉我,我的家人!我的妹妹!我的夏琳!为什么主要夺走他们?!!为什么?!!!”
科伦双目赤红,愤怒已经让他顾不得是否会得罪教会,他只想知道答案,知道为什么原本美好的未来会变成这样!
比利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握住胸前的银质十字架,假装闭目聆听片刻后,才用富有磁性的嗓音回答道:“当主创造我们时,希望我们能拥有一切,快乐、希望、爱......但也有痛苦,这些才能让我们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但是,神父......科伦的痛苦太多了。”在科伦消化这句话时,撒拉弗替他说出了心声。
“是的,科伦的痛苦已经超过了命运的安排。”比利没有否认这个事实。
“您的意思是......”撒拉弗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比利没再继续引导,而是直接给出了答案:“现在的痛苦,来源于人,而非命运。”
......
十分钟后,比利手握撬棍撬开了停尸间的大门。
身后,科伦正跪在轮椅上,双手扶着握把,这样可以在不挤压伤口的情况下提高移动速度。
“科伦,你确定要这么做?我必须再强调一次,我只能提供理论指导,具体操作......身为神父,我帮不到你。”
科伦在撒拉弗的搀扶下,从轮椅上缓缓下来,当他站稳后,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神父,我要亲手确认夏琳的死因。”
虽然科伦现在的情绪看起来稳定了不少,但撒拉弗知道他此时的状态十分危险,就像一座快要喷发的火山,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刺激到他。
“科伦,要不还是我来吧,你没经历过这些事,尸检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撒拉弗身为厨师,除了鸡鸭鱼外,就连活猪和活牛也宰杀过,比起科伦,他觉得自己更能适应待会的血腥场面。
“没事的,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科伦对撒拉弗挤出感激的笑容,但在左半边脸伤口的渲染下,这笑容只会让人感觉到狰狞和不寒而栗。
见劝不住科伦,撒拉弗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比利,希望神父能帮忙劝劝。
四目对视,比利装作没有看懂的样子,手握十字架,安慰道:“放手去做吧,比利,我会向主祈祷,宽恕你的罪愆。”
撒拉弗:......
“谢谢您一直以来无条件的支持,神父。”
科伦得知这一切灾厄都是人为的后,他不再迁怒于伟大的主,对比利的态度也恢复了往日的虔诚和尊敬。
感谢完神父,科伦果断地推开了停尸间的门,一股逼人的寒气扑面而来,吹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一列列整齐布置的停尸箱,以及一张不锈钢尸检床。
尸检床摆放在房间靠右的位置,此时床上安放着一具尸体,尸体虽然盖着白布,但科伦一眼就认出了露出来的双脚。
八年,将近三千个日夜,他亲手擦拭过三千多次,他清楚记得,夏琳的第二根脚趾比大脚趾长1厘米,他还记得,夏琳的脚长是24厘米,右脚心有条一厘米的疤痕,那是5岁赤脚乱跑时,被玻璃碎片划伤留下的。
停尸间的门在自动闭门器的拉扯下轰然关上,撒拉弗听从比利的建议,决定给这对可怜的兄妹留点私人空间,等到解剖环节时,他再进去帮忙也不迟。
大门紧闭,阴冷的停尸间里只留下科伦和没有了生命的夏琳,他颤颤巍巍地靠近尸检床,深吸口气,寒冷的空气刺激的他不断咳嗽。
他左手捂住嘴,忍住咳嗽,右手缓缓探出,但在即将触碰到白布时,又停了下来。
一布之隔,却将生死分割在两边,科伦知道,当他掀开这张白布后,一切都将坍缩成残酷的现实。
右手止不住的颤抖,仿佛手臂上吊着沉重的现实。
科伦试着与现实抗争,但最后,他长叹口气,手掌落在了白布一角。
刷!
白布扬起,露出了夏琳瘦削却狰狞扭曲的面孔,她的脸面朝右手边,眼睛死死瞪着近乎快要掉出眼眶,仿佛要将眼前看到的一切抹杀干净才肯罢休。
见到这一幕的科伦“蹬蹬蹬”后退,直到撞在停尸箱上才止住身形。
他惊恐地看着夏琳,脑海中闪过了撒拉弗曾说过的一句话。
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