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约戏
输给李牧云，仿佛是宿命。
陆翔眼睁睁看着张帼导演向李牧云发出邀约，即便是刚刚自己表现的那么好，导演也没说当场拍板决定用自己。
这就是两人之间的差距，隔得太多了，陆翔认了。
可陆翔认了，他的经纪人却没他那么想得开了。
高天磊实在想不明白，去年还愣头愣脑，没什么建树的李牧云，怎么一下就一跃而起，样样都比自己手底下的陆翔强了呢。
陆翔可是自己带的艺人当中，能力最好的一个了，更重要的是，他还很听话，很把自己这个经纪人放在心上，自己说什么，他都会照做。
面对陆翔这样的艺人，高天磊很满意，这几年也给他砸了很多资源，他也对得起自己对他的期望，火了起来。
虽然没到赵熙那样的高度，但高天磊有信心，假以时日，陆翔一定可以成功。
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他的能力是一方面，但在这一行混，心气更重要。
陆翔的心气，已经被李牧云打散了。
李牧云真是陆翔的克星，一次是在唱歌上打败了他，现在又用演技打败他，还给不给陆翔活路了。
高天磊心中那个恨啊，他现在也很后悔，自己干嘛要去来争这个角色，陆翔还年轻，形象也不错，粉丝基础也好，何必巴巴的上赶着来试这个刚回国的导演的戏，又不是没有机会别的机会了，国内的导演还多得很啊。
现在试了他的戏，也没成功拿到他的邀约，反而碰到了李牧云这个天煞孤星，硬是对陆翔造成成吨的伤害。
虽然陆翔一句话都没说，但高天磊此刻站在他身边，明显能感受到他的气场弱了，怕是他以后都对自己提不起劲了。
自己辛苦培养了几年的艺人，眼看越来越红了，结果被李牧云接二连三的打击，高天磊现在看李牧云都是咬牙切齿的状态。
要不是张帼和他的助理现在还在房间里，他怕是已经要冲到李牧云前开骂了。
这样的事，他以前可没少干，那时候看李牧云不顺眼，当他的面，冷嘲热讽的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回了。
只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现在别说他没法骂李牧云，即使可以，李牧云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任他指着鼻子喷，却毫无还手能力的软柿子了。
现在的李牧云，高天磊敢招惹他一样，李牧云绝对会加倍反击回来。
和高天磊暗自气愤相反，艾雨薇此刻是乐开了花，她就知道，李牧云能成。
这小子，最近这段时间给自己带来太多的惊喜了。
包括刚才，虽然自己不是专业的，但一个演员的戏演的好不好，自己多少还是能看出来的，很明显，刚刚李牧云的戏就演的非常不错。
这是一个优秀的表演者的最好状态，更可贵的是，他对即将要表演的人物有非常准确精准的理解，并且把这种理解融入到表演中。
艾雨薇知道，很多有名的导演，是非常重视演员身上这种对角色的悟性的。
而李牧云刚刚，就非常恰当的向张帼展现出了自己身上这种特性，所以张帼才会对李牧云如此赞赏，甚至对他发出邀请。
毕竟，没有哪个导演，会让自己错失这么有灵性的演员。
而且，艾雨薇完全能够感受到，张帼对李牧云的欣赏，已经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他如此肯定李牧云，艾雨薇不可避免的觉得与有荣焉。
李牧云真争气啊，沉淀了这么多年，终于有峰回路转，发光的这一天。
除此之外，还有现在站在他们旁边的高天磊，看着他吃瘪的样子，艾雨薇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她不是喜欢打击别人的人，但高天磊这个人，在公司时，就很喜欢在背后搞小动作，经常抢自己的资源，还到处散布谣言，颠倒是非黑白，说是自己和他过不去。
艾雨薇平常都没和他计较这些事，总觉得被狗咬了一口，你再生气也不能去咬狗吧。
但总是被人暗戳戳的背后针对，多少还是不舒服的。
这种情况，一直到赵熙红了后，才稍微好点，高天磊才收敛了些，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时不时的，艾雨薇还是感觉得到，高天磊在背后使坏，只是有时做得太过隐蔽了，一点也看不出来，也就是偶尔会听到别人向她透露些风声。
今天，在这样的场合，李牧云坦坦荡荡的打得陆翔毫无还手之力，出了艾雨薇一口闷气，她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心情愉悦的她，看了看李牧云，两人眼神碰撞了下。
李牧云回应了张帼对自己的邀请：“张导，我非常高兴，能参演您的电视。”
张帼露出笑容，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目前正打算做一个电视，其他的筹备得差不多了，等演员定好，就可以开拍了。”
艾雨薇听到张帼这么说，立刻问道：“具体开拍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我好给李牧云调开时间，让他能全身心的参与到您的电视创作中。”
张帼挥了挥手：“大概下个月中旬开拍。”
艾雨薇心稳了，导演一点都没保留的，把时间都说了，看来也是非常迫切的希望能留下李牧云。
“好，张导，那后续的情况，我再和你这边对接。”
张帼给自己的助理一个手势：“这是我的助理，后面他会和你们联系的，期待和你们的合作。”
李牧云来之前，虽然已经料到，张导肯定会对自己的表现满意。
但这么满意，当场就邀约这样的反应，还是在李牧云的意料之外。
这时，一直在旁边恨恨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的高天磊，才终于有机会插嘴道：“导演，我们陆翔表演也还挺不错的，您看……”
高天磊不是轻言放弃的人，陆翔虽然被李牧云比下去了，但想撑起一部电视剧，肯定需要很多演员一起通力合作。
刚刚陆翔的表演，张帼也是认可的，并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高天磊没有放弃，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张帼对陆翔的演技，其实是满意的。
这些天他也面试了很多演员，有些演员的表演，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陆翔和那些人相比，强了不是一点半点，至少他的表演不是虚无，抓不住重点的。
他的表演，中规中矩，能把自己代入那个情境中，其实已经很棒了，只不过，偏偏遇到了李牧云，和他一对比，陆翔还算不错的演出，立刻黯淡无光了。
张帼是专业导演，他也明白，陆翔不是能力不行，只是碰巧碰到了一个太强的对手。
像他这样的水准，自己当然也愿意用，虽然陆翔不至于让自己当场就拍板邀约，但他的表现也还是很不错的。
其实不用高天磊问，过几天，张帼也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和他们联系合作的事。
他不等高天磊说完，就说道：“陆翔是不错，这样，如果你们有档期，我也想邀请陆翔来演我这部剧，具体什么角色，我们再谈。”
“有有有。”
刚刚只是试着问一下，没想到张帼导演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
能进这个组就不错了，至于角色什么的，只要不是太小的角色，高天磊觉得都可以。
毕竟张帼的身份摆在这里，只要能参演他的剧，什么样的角色都无所谓。
现在，高天磊又和刚刚的想法不一样了，他无比庆幸自己带了陆翔来这里面试。
碰到李牧云又怎么样，被他打败了又怎么样。
我们家陆翔不也一样拿到角色了吗？
只要能进组，其他的都好说。
张帼又和面前的几人大概讲了讲自己要拍的电视主题，当然，这些东西还没有最终确定，目前还处在保密阶段，讲得也比较笼统。
“大概来说，我要拍的是几个都市青年为了自己的人生理想奋斗的故事。”
这是张帼最后的总结性的话。
四人刚刚听张导讲完，房间的门就又被敲响了，原来又有人来试戏了。
张导又有的忙了，大家也很识趣的离开。
一出门，高天磊就开始阴阳艾雨薇。
“雨薇，你都快比我小两轮了，平常我都当你是女儿一样关照，可是我发现，你真是什么都喜欢和我作对，就连试个戏，你都要跟过来。”
艾雨薇很无语，平常这种时候，她都懒得搭腔的，不想听他的废话，会直接走掉。
但今天，她倒是想和高天磊好好掰扯掰扯。
“高哥，你这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还真是炉火纯青啊。
什么叫我跟过来？拜托，是我和牧云先到的好嘛？要说和狗皮膏药一样跟过来的，应该是你才对吧！”
高天磊气急：“你怎么说话？我好歹年纪比你大，资历比你老，你怎么张口就骂人，你说谁是狗，这么说话像话吗？”
艾雨薇一点也不怵：“你就别发散思维，联想那么多了，我可没那么说，你年纪也大了，就别脑补那么多，自己气自己，身体气出什么问题了，得不偿失。”
艾雨薇嘴上一点没闲着，不停的输出。
“再说了，我们至于跟着你，盯着你那点肉吃吗？
牧云比陆翔的能力强得不是一点半点，你见过哪个高手会把蝼蚁放在眼里的。
还我们跟着你，我们用的着吗？也就你们，吃点我牧云剩下的。”
艾雨薇这话，说得过于的刚了。
高天磊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可偏偏对方说的没什么问题，事实也确实就是这样。
旁边的陆翔，平常也挺能和别人对线的一个人，现在也不吱声，完全没有帮高天磊说一句话。
主要还是刚刚被李牧云打击到了，现在没什么心气了。
而且李牧云也在旁边盯着呢，如果陆翔插一句嘴，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给怼回去。
陆翔一直没帮腔，高天磊又被气得怒火中烧。
艾雨薇和李牧云也没再管这两人，径直往停车场走去。
上了车，李牧云对艾雨薇竖起了大拇指：“薇姐，我还没见过你刚刚那么张扬的样子呢，太生猛了。”
“是吧，我也觉得我刚刚表现的不错，那个高天磊，以前仗着自己年纪大，资历老，总是阴阳怪气我，今天终于被我怼了，太爽了。”
“就是，就想着倚老卖老，不做一点好事，背地里总和公司其他经纪人过不去。
还有那个陆翔，和高天磊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以前也经常暗戳戳的欺负我，不过是看我不还手罢了。”
李牧云说着以前的事，神情就不太好了，艾雨薇在旁边说道：“好了，那些都过去了，你看现在不挺好的嘛，他们完全不敢招惹你了。
陆翔在旁边就和孙子一样，一句话都不敢说，你的能力，已经远远在他之上了。”
他们俩在车里讨论着这些。
高天磊和陆翔也同样在说这事，只是氛围和李牧云那边完全不一样。这边整个就是一个低气压。
高天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陆翔，把刚刚在艾雨薇那里吃的瘪全都发泄在他身上：“你说说啊，你怎么忽然就没气了呢，怎么就那么轻易的被李牧云打倒了，他就那么厉害，让你后怕啊。”
陆翔没吱声，任由自己的经纪人数落着，他说的也没错，自己刚刚真的没精气神了。
他发现有些怵李牧云，他往自己身边一站，好像自己会天然的害怕他。
这种感觉让他难受到极点。
“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陆翔，我和你说，我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和精力培养你，不是让你花期这么短的。
你必须给我打起精神，昂扬起斗志，听到没有，看你现在蔫了吧唧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不就是他李牧云有两次比你表现好么，这算的了什么。
你不也成功进了这个组了么，能进组就行，好好表现，和导演搞好关系，咱们照样有起来的时候。
他李牧云还是个愣头青，在剧组里肯定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到时候你‘关照’他一下，还不得趁机把他拿下啊。”
陆翔当然听得懂高天磊的暗示，无非又是以前那一套，背地里坑他一下，有意无意说点他的坏话，影响不明真相的群众对他的印象。
老实说，陆翔其实并不屑于这样做，但在圈里混了这么久，有些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不管这样做对不对，有什么效果，但如果自己不按高天磊说的那样做，他就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对一个艺人来说，几乎所有的资源都要靠经纪人给，除非你有足够的实力，到了能出去单干的程度了，才能和对方叫板，而现在的自己，明显没有这样的实力。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能碰到像艾雨薇那样，给予艺人充分尊重的经纪人，在她手底下，艺人也能有话语权。”
虽然跟着艾雨薇这样的经纪人，很可能没什么建树，也不会红。
但至少不会像跟着高天磊一样，压迫感这么强。
但，这条路是陆翔自己心甘情愿选的，在他的认知里，跟着高天磊虽然压力大，但是能成功。
所以高天磊要他做什么，他都会去做。
此刻也是一样，虽然他已经有些厌倦了背后搞小动作这一套，但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性，陆翔开始攻略自己。
高哥也是为自己好，我确实不能因为被李牧云打击了两次，就垂头丧气了，还是要充满斗志才行。
高天磊看着陆翔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经想通了。
这才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道：“这才对嘛，想要就要去争取，不管什么手段都行。
最怕就是被打倒两次就自我放弃了。
要是每个人，被别人击败两次就放弃，要死要活的，那人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陆翔点头，认同高天磊的观点，说道：“高哥，你说的是，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高天磊满意的看着身边的人，还行，还不算无药可救，说两句还是能醒悟的。
……
张帼导演这边的剧敲定下来后，艾雨薇给李牧云未来的行程重新做了规划。
进组拍戏，最少是三个月起步，如果戏份重，或者导演要求高的话，起码要六个月。
这么长时间呆在剧组里，假都不好请。
看来段时间内也不用再额外接什么活了。
距离李牧云试戏没两天后，艾雨薇到李牧云家中商量近期规划。
“未来一个月，你只有两个品牌活动要参加，还有一个专访，再就是配合《出发在路上》的一些宣发活动，其他的工作我就不给你安排了。我们专心对接张帆导演这部剧的事。”
李牧云点点头，他也觉得这样最好。
“行，我感觉可以。”
看着李牧云一脸的满意，艾雨薇笑道：“我之前还想过，把你按照赵熙的路子培养一下，说不定也能跃升到一线。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想法还是太幼稚了。”
李牧云点点头：“是，薇姐，我们合作了这么久，彼此也了解。
成一线艺人，甚至成顶流，我也想啊，不过这个东西，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不可强求。
还是佛一点比较好，如果我有那个运气，即使心态平和，也能成为一线，那才说明这些东西确实都是属于我的。”
艾雨薇掀起眼皮瞪着他：“你别百日做梦了，还佛一点也能成为一线，你怎么命那么好呢。
行了，你就好好准备张帼导演的这个戏吧，要是他这个戏真的大火爆火，你可能还会有这个命。”
李牧云点点头，笑道：“薇姐，虽然我希望你说的能成真，但张帼导演这部戏，也许可以小爆，但大爆甚至爆火，我感觉不可能。”
“你也这么认为啊。”艾雨薇眉毛一挑，说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怕打击你的信心，或者是不是我专业能力有限感觉错了也说不准，所以一直就没说。”
李牧云没想到，艾雨薇还有这么藏着掖着的时候。
“不是吧，以前对着我，什么都能说的薇姐去哪了。
不能大爆这不是很正常么，张帼导演的这部戏，是青春剧，讲的还是都市年轻人的奋斗成长。
虽然不是情情爱爱的偶像剧，但青春嘛，不管你怎么奋斗，都多少和情爱沾点关系。
这个题材，放在以前还行，可现在，有很多人都不吃努力啊，奋斗这一套了，它天然就有劣势，这样的作品，靠什么打动人？其实我是打一个问号的。
更何况，这种现代都市剧，也不能走得奖的路子，这样的电视剧，它从来都不受传统奖项的偏爱，是不可能比得过那些正剧，拿下奖项的。
所以，他这属于两边得罪，两边都讨不到好的题材。”
李牧云一通分析，倒是说得有理有据。
艾雨薇听得都侧目了：“呵，说得都挺对，全是我认同的，可以啊，看来你是真的想往影视这方面发展啊，把市场研究得这么透彻。”
李牧云头抬起来一点，颇有些得意的样子。
“不是，你这么得意的表情什么意思。”艾雨薇无语了，她端起杯子喝了杯温水：“你说的是对的，但这对你可没什么好处啊，你忘了，你马上就要拍这部剧了。”
李牧云挠挠头：“是哦，我说的对，那就意味着这部剧不可能带着我爆红。
不过，这也没关系，厚积薄发嘛，一步一步来，也许会有别的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可以啊，你小子。”艾雨薇精致的脸庞露出灿烂的笑容：“我现在对你彻底放心了。你都会给自己做心理按摩，你最后那几句话，我非常认同。
不用想着一步登天，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能和优秀的导演合作拍戏，就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事了，如果再有意外的收获，那就是惊喜，没有的话，也无所谓，能看到这一层，就很好了。”
艾雨薇说完，拿起桌上的好几个剧本。
“我也不在你这久呆了，这些剧本，我就都给你推了，这个月，除了那几个零散的工作外，其他时间，你自己看着安排，注意保持体型，别到时候开机胖了，那就难看了。”
“嗯。”李牧云点点头。
艾雨薇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虽然你演技确实提高了不少，对表演也有自己的感悟。
但这次和张帼导演合作的机会毕竟也难得，你需不需要我再给你请几个表演老师，再突击培训下，到时候也能有更好的表现。”
李牧云摆摆手，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我还需要别人给我培训？我的面板，强无敌好嘛。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喜爱点进入了瓶颈期，每天都是缓慢增长的，想凑够十万点还需要些日子。
不过在等待开机的日子里，《出发在路上》会播出，又可以大大增加自己的曝光度，也许喜爱点会有一波猛涨。
但这个也不好说，李牧云总有些担忧，害怕邹导把节目瞎剪，万一没正面引流，反而反向招黑就尴尬了。
“不需要。”
李牧云拒绝了艾雨薇的提议：“我自己再悟一下，如果感觉需要的话，再和你说。”
艾雨薇点点头。
行吧，李牧云现在做事有分寸，他既然说不需要，那自己也不多余操那份闲心了。
艾雨薇走后，李牧云拿出刚刚她带过来的剧本看起来。
《奋斗青春》
是这部电视剧的名字，老实说，在李牧云的认知里，这个名字多少有点俗气。
但这是他的理解，也许观众喜欢也说不定呢。
否则的话张帼怎么会取这个名字。
他手里的剧本，只是故事的一个梗概，最终版还没确定。
而李牧云要演什么角色，也同样还没定。
张帼导演只说，等所有演员敲定后，会再和每个人谈角色，如果双方都满意的话，再签合同。
在那之前，其实一切还是有变数的。
但李牧云已经明确是要和张帼导演合作了，张帼又非常欣赏李牧云，这才把剧本提前给李牧云看。
李牧云边看剧本边想，张导现在就让我看完整个故事，而不告诉我要演什么角色，不会是想着，等到最后时刻，问我想演哪个角色，就直接让我演吧。
李牧云摇了摇头，不可能，这导演得多喜欢你，才会给你这么大的自主权。
即使你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让导演为你做这件事，那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你有那个能力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吗？
李牧云只是会表演，还没有到可以站在导演的角度统筹全局的程度。
如果真要他挑角色，他可能还是需要找导演给意见。
当然了，这是后话，李牧云摇摇头，打散自己那些奇怪的思绪，继续看起剧本。
这个剧集，其实非常的简单。
讲的是三个小镇做题家，从同一个地方而来，在京城上了四年大学的故事。
单单从剧本上来看，这是三个少年的群像剧，没有突出的主角。
当然了，为了艺术的展现形式，最后肯定会突出其中的某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崔宇峰，他是三好友中最小的那个，也是读书最认真的那个。
考上了国内最好的大学，并且大学四年，成绩优异年年奖学金。
毕业后，他也收到了国内最顶尖的大厂的offer，按理说，他应该留在京城，开始他充满前景的事业才对，但他没有，他选择了回老家。
理由很无奈，因为他的妈妈癌症晚期，他要回去陪伴。
陪妈妈治病的这一年，他觉得很迷茫，内心很受挣扎，一方面，是他的亲人，而另一方面，是他的梦想。
他不想丢掉自己的梦想，可也不想为了自己的前程，丧失了亲情，连妈妈最后生命也不能陪伴。
直到有一天，他大学时期的女朋友，在得知他离开京城的真相后，追到了小镇，看到女孩的那一瞬间，他的情绪终于崩溃，痛哭出来。
在他女友的陪伴下，他也顺利的理清了自己的思绪，没有再把前程和亲情放在对立面，也终于想清楚了，其实这两者是可以并存的。
崔宇峰调整好心情，一边陪妈妈化疗，一边积极在网上联络自己的同学和老师。
看是否有可以在网上接活的机会，尽量保持与自己行业的连接。
这样做虽然辛苦，但是可以让他在自己所学的领域一直维持一个不脱轨的状态。
后来，他的母亲在两年后去世了，在家乡处理好母亲的后事后，他和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友重新回到京城。
然后投入到大厂的研发工作中，后面就是一些职场上明争暗斗的故事。
对于李牧云来说，崔宇峰身上的故事，最吸引他的是前半段。
他在人性中摇摆，在实现自己的理想，和陪妈妈治病中纠结的状态。
李牧云非常敏锐的捕捉到，这段时间的男主人公是最难演的，对演员来说，是一种挑战。
如果让李牧云选择，他会选择演这个角色，这段太有挑战性了，他想试试。
至于说其他的角色，难度上都没有这个人的这一段状态这么难演，对李牧云来说，没什么挑战性。
当然啦，这也是因为李牧云自持有面板加持，完全不在乎才敢这样挑。
李牧云看完了整个故事的梗概，放下了剧本。
咳，想那么多干嘛，我倒是想演崔宇峰，但导演给不给我这个机会都两说。
他要是指名道姓的，就是让我去演男二，男三，难道我还能拒绝不成。
还不是一样要点头答应。
别想那么多了，还不如锻炼下身体，免得到时候开机了，没个好体型应对，什么角色都演不了，那才尴尬。
刚在跑步机上跑了两下，手机震动。
李牧云拿起来一看，好家伙，周亮正在用图片刷屏呢。
全是他在节目中的图，不过仔细看，应该都是周亮自己拍的，不是节目组摄像师的手笔。
周亮刷了好多张图片后，终于停下了动作。
李牧云：“你偷拍我这么多图干嘛，我性取向正常啊。”
周亮：“哥，别恶心我。我是刚刚翻手机，发现录节目时，拍了不少你的图片，所以干脆都发出来给你看看而已。”
李牧云：“拍得挺不错的，没看出来你拍照技术很好啊。
对了，你不是说想辞职换工作吗？工作找得怎么样了，就你这拍照技术，不如转行做摄影师，搞不好会更有前途。”
手机那头的周亮，青涩的笑了：“算了，还是别了吧，换行业我目前还没这个打算，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组，拍拍节目，到处跑跑比较适合我。”
李牧云的眼角直抽抽，周亮居然会觉得跟组适合他？
在李牧云的认知里，他认为只要是跟组，就会经常需要和别人打交道，周亮比较实诚，没有那么机灵，在这种环境中就很难生存下去啊。
就比如你旁边的人都很活泼外向，可是你一个人就淡淡的，和别人不一样，你也没做错什么，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待久了，也会不开心吧。
当然啦，你只求一份工作，有强大的心理内核，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想，就无所谓了，能享受这份工作就好。
周亮看起来好像没有这些烦恼，似乎对现在自己的情况还是非常满意的，可能他就是那个有强大心理内核的人，李牧云想。
“我已经离职了，本来想直接去另外一个平台跟组的，没去成。
后来我给好几个传媒公司都投了简历，也给视频平台投了，有人联系我了，但是他们想让我去做场务，我不想做，就没去。”
“你不想做场务，可是你当初选择跳槽时，就应该会想到，有很大的可能会需要从场务重新开始做起的。”
“之前是有这种猜测，可是谁知道真的会发生。也没事，我再等等，看会不会有什么类似于助理或者 pd一类的工作，毕竟我有经验嘛。
等等总还是会等到的，咱们这一行也缺人，像我这种有经验的，应该能找到工作吧。”
周亮是个耿直的乐天派，这是李牧云对他的总结，他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但李牧云也不好打击周亮，只有鼓励对方：“那希望你能够快一点接到满意的offer。”
周亮回了个谢谢的表情包。
李牧云看笑了，又回复道：“谢谢你给我拍的这些照片，真的拍得很不错。”
周亮又回了一个不客气的动态表情。
这小子，外在闷骚，内核稳定，是那回事。
和周亮聊了一会儿，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李牧云继续在跑步机上跑起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李牧云都是这么过的，除了有活动的时候需要出去干活，其他时候，李牧云都是在家里锻炼身体。
李牧云自从录完《出发在路上》后，就再也没和米可心和李誉见过面。
李誉还在他们分别的X省游山玩水，而米可心已经进组拍戏去了。
李牧云时常调侃，米可心比他忙多了，工作量这么大，看样子马上就要红了。
米可心大部分时候懒得搭理李牧云，偶尔来了兴致，也会和李牧云对呛。
“你总这么说，那我要是没红到那个份上，你能不能补我一线明星和底层艺人之间相差的费用。”
她这么一说，李牧云就闭嘴了。
他们每次聊到这个话题时，李誉十有八九的，也会在群里打哈哈说道：“你们两个，不要在我面前谈什么明星的通告费了好不好？对我来说你们两个就是顶流。
在你们面前，我赚的钱连弟弟都不是。”
刚开始，李誉这么说时，李牧云和米可心还会安慰下他，解释说他们也没有赚很多啊，当明星也还蛮辛苦之类的话。
但每次他们这么一说，李誉一点也不惯着他们，喷他们说你们收入够高了，赚的也够多了。
这种事发生了两次后，李誉再胡搅蛮缠，他们俩也懒得理他了。
后来有一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扯到收入的话题，李誉又开始他那老一套，说艺人好赚钱。
李牧云这次没保持沉默，突然接话说道：“要不这样吧，誉哥，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大明星，但介绍一个人入圈还是可以的。
要不你就跟了我薇姐吧，我薇姐人很不错的，她带人也很有一套，现在很红的赵熙，就是我薇姐带出来的，你要不要干脆也签了她算了。
我介绍，她也会答应带你，这样你也是艺人了，就不用总在我和小米说通告费时阴阳怪气我们了，怎么样？”
米可心看到李牧云发出来的点子时，忍不住笑出声，誉哥肯定不会答应啊，正好将他一军，省得他每天逼逼赖赖的。
李誉果然拒绝了，他发了一条语音说道：“呵呵，少来诓我，我是不可能舍弃自己的自由，到你们那个圈子里去，哥们也不差钱，不稀罕去。
行吧，你们俩想聊通告费就聊吧，我就不吱声就好了。”
李牧云的眼前已经浮现出李誉无奈的表情了。
类似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他们三人小群里出现，打闹欢笑，他们三个人的友情，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变。
同样感情没变的，还有种地兄弟团，只是那几个兄弟，各个都忙得很，商演，活动，综艺，拍戏，每个人都行程满满。
李牧云又想到谢葵和徐小敏，这两个人，在当初拍综艺时，和李牧云关系就不错，节目结束后，李牧云和谢葵还约过饭。
徐小敏虽然没怎么联系了，甚至自己约过她，她也不愿意出来，但上次自己有事，她可是真帮忙啊，李牧云能感觉到他们两个对自己的关心。
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李牧云想着，上次就和徐小敏说过，下次再约，不如今天约他们出来一起吃顿饭？
李牧云把手机打开，点开徐小敏的聊天框，问道：“徐助理，在干嘛？”
此时的徐小敏，正在苹果视频总部开会，手机震了一下，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李牧云的信息。
他好久都没和自己联系了，自从上次《出发在路上》找自己帮忙后，就没消息了。
自从开始上班后，这两个月，徐小敏实在太忙了，每天都有一大堆的事等着处理，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操心别的，包括李牧云。
现在猛地看到李牧云发过来的讯息，她拿起手机愣了愣神，回道：“在开会，怎么了？”
李牧云看看时间，现在正是下午四点，这个时候在开会的话……
“你又有新项目了吗？怎么现在在开会？”
在李牧云的印象中，徐小敏应该还是跟着谢葵在一起做项目，这个时候在开会，难道他们又有什么新综艺要开拍了。
徐小敏想了想，在手机上回道：“是有项目。”
李牧云：“什么项目？在京城吗？你又要跟组跑了？”
徐小敏满头黑线，哥，你问的问题落后几个版本了，和我现在的工作很不搭啊。
想了想，徐小敏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都不是，我现在苹果视频总部上班，没有再跟项目了。”
？
李牧云满头问号，苹果视频总部上班？
她搞行政了？不跟谢葵一起跑现场了？
就说嘛，她一个富二代怎么受得了跟组的辛苦，还是在办公室里好啊。
徐小敏经历的那些事，李牧云不知道也不理解，他也更不会知道，小敏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不知道她的痛苦。
在李牧云的心中，她只是个爱笑，脑袋瓜子里有很多鬼点子的女孩。
李牧云今天发信息，只是单纯的想请吃个饭而已。
“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吧，叫上谢导一起。”
徐小敏现在一心都扑在工作上，其实和谁吃饭不吃饭的，她都无所谓。
李牧云已经约过自己两次了，之前是不想和他见面，怕自己想太多。
但现在，徐小敏觉得无所谓了，想再多，其实在工作面前，她都能克制。
“你已经和舅舅约好了吗？”
看到信息，李牧云就知道有戏，看来是愿意出来。
他立刻给谢葵打了一个语音过去，谢葵这会儿正在京城自己家中，躺床上思考人生呢，看到李牧云的电话打来，他接起来调侃道：“你小子给我打电话干嘛？”
“走啊，我带你去吃烧烤。”
谢葵脑子转的快，一下子就问道：“是你上次被拍到喝醉的那个烧烤摊吗？”
李牧云满头黑线，你还是真是个大聪明：“是啊，去吗？那家味道很好。”
“去，正好我今天晚上的饭没着落。”谢葵回答得很干脆。
“行，我也约了徐助理，我给你们俩发定位。”
“徐助理？”
谢葵愣了一会儿，然后反应过来李牧云说的是自己的外甥女。
“她也答应和你一起吃烧烤？”
谢葵的语气，有一丝不可思议的感觉。
李慕云觉得奇怪，“她为什么不同意啊？”
“呃……没有，只是她现在工作很忙，我还以为她晚上没时间，我有时候晚上都约不到她。”
“这样啊，可能她今天刚好不忙嘛，那说好了啊，我等你们过来。”
和谢葵挂了电话后，李牧云就立刻回复徐小敏：“我和你舅舅约好了，那你也来咯，或者要不要我去接你。”
徐小敏看到李牧云说要来接自己，心莫名怦怦跳了几下。
但自己确实工作量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班。
“不用了，我可能还要加一会班，你们先去，我弄完了就过来。”
“好。”
李牧云换了身衣服，就出发了。
此刻已经是京城的寒冬了，冰冷的寒风刺骨的吹。
索性烧烤店有自己的门面，一点也不冷。
就是人有点多，有些吵闹，不知道那两人受不受得了。
转念一想，他们都是随的性人，不然也不会和自己聊到一起去，肯定不会在意这个。
到了烧烤店，李牧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然后拿出手机，问了谢葵什么时候到？
谢葵回说马上，李牧云便开始点菜。
已经来这里吃过好几次了，李牧云对这里有什么哪些东西最美味很清楚，信手拈来点了好多。
没过一会儿，谢葵就到了。
“这里。”李牧云看到他进门，远远的伸手招呼。
谢葵看见后，乐呵呵的走向李牧云。
李牧云看着迎面走过来的谢葵，脑海里下意识的把他和前不久见过的张帼比较起来。
张帼虽然只比自己大两三岁，但是给人不怎么好打交道，生人勿近的感觉。
谢葵没有张帼那样，长着一张英俊的脸，年纪也比张帼要大，但是李牧云就是觉得，谢葵好像和自己是同龄人，和他在一起很放松很自由。
在节目上谢葵还有些装酷装严肃，但下了节目后，两人已经处成了朋友。
“你个小鬼，干嘛这样盯着我，我脸上有花？”谢葵问李牧云道。
“没有，就是觉得你看起来真年轻。”
谢葵也没仔细琢磨李牧云这话什么意思。
他一屁股坐下来，说道：“我姐也是这么说的。你知道为什么我年轻吗？”
李牧云摇摇头。
“我姐说，是因为我没结婚。她说人只要一旦结了婚，就不年轻。
不管你多少岁，只要沾了结婚这两个字，那对不起，你不年轻了。”
李牧云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姐很有智慧啊。”
“是吧。诶，小敏有没有跟你说，她什么时候到？”
李牧云点头，说：“刚刚问了她，说还要半个小时。
对了，她现在很忙吗？我刚刚问她在干嘛，她说在开会。
我还以为她在跟你开会呢，以为你们在一起准备拍新综艺，没想到她说她现在去了苹果视频总部，她在那里干嘛？”
谢葵吃了一惊，反问道：“所以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小敏在做什么？”
李牧云点点头，说：“难道我应该知道吗？”
谢葵想了想，刚准备说什么，刚好服务员端上一盘烧烤，香气扑鼻而来，谢葵忍不住拿起筷子夹一片藕吃起来。
然后，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变成了：“哇，这个藕好脆啊，味道真好。”
李牧云恨不得翻个白眼，他着急的说道：“我的谢导，不带你这样的啊，烧烤还有的是，什么时候都能吃。
但你刚刚的话还没说完，说一半留一半的，这样不厚道啊。”
小鬼笑了笑说：“主要这味道真不错。别急啊，小敏那也没什么特别的，她现在任苹果视频部门副总经理，负责剧集内容这一块的业务。”
谢葵说的职位，李牧云虽然不知道具体干什么的，但光是听起来，就知道不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
“难怪她今天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晚上还要加班。”
谢葵还沉浸在美食里，没有接李牧云的话，而是说道：“你怎么找到这个位置的？我在京城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还有这个好位置。”
李牧云无奈，“喂喂喂，我在跟你讨论你外甥女，她现在还在加班，你都不关心她吗？”
谢葵包着一嘴的藕片和韭菜说道：“你这是道德绑架啊，她不是马上就要就要到了嘛，说明也没加班多久啊。
而且，她都上了很久的班了，我早关心过了，哪像你，现在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人似的。”
李牧云莫名其妙被谢葵噎了一句，有些尴尬。
“这不是也没人跟我说嘛。”
“行了，也别讨论了，她这个职位虽然听起来挺高大上的，但怎么说呢，位置越高责任越大，其实我觉得这个位置对小敏来说，也不见得是好职位。”
李牧云一时没听懂谢葵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她这个位置不好？”
“好，当然好，职位高权利大事情多，是很多打工人奋斗的目标，小敏一下子就坐到这个位置了。
但是对于她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来说，这个位置算得上好吗？她还没有感受大好青春，还没好好享受生活，就要去承担那么大的责任，你说好不好？”
李牧云想想，觉得谢葵说得有理，而后忽然想到一件事，说道：“那什么，我听说啊，小敏不是有个在苹果当董事的妈么，怎么不让她给小敏换个轻松的位置？”
谢葵放下筷子，挑了挑眉问李牧云道：“消息知道得还挺多啊，你说的小敏妈，就是我姐姐。”
李牧云给谢葵的杯里倒满啤酒，不好意思的说道：“诶，真不是我八卦，主要是你们这事吧，它确实也不是秘密，知道的人还挺多。”
“行了不用解释了。”确实不是秘密，谢葵也知道，话说到这里了，谢葵也就没再藏着掖着，而是全盘托出，但是也只说一半，还留了一半。
“我们家的情况比较复杂，小敏吧，她好强，就想着证明自己。
这个位置，它就不是长辈安排的，而是她自己争取来的，我们觉得辛苦，为难她了，可她不这么觉得啊。
她就是想干这种能证明自己的工作，就算工作量大，她也觉得无所谓，只要能出成绩就行。”
李牧云点点头，表示自己很能理解谢葵在说什么。
“说白了，就是没苦硬吃，非要找点苦出来吃吃看。”
谢葵拿筷子敲了李牧云的脑袋，“你这话说的，我一时都不知道该夸你还是该说什么。”
“真看不出来，在《种地少年》时，还觉得她只是个小姑娘呢，没想到一下子成了一个决策者。
其实除了累点，作为朋友来说，我真的觉得她很厉害，很有能力。
果然啊，我们谢导就牛，没想到外甥女能力也这么强，一脉相承啊。”
谢葵又拿起了一串烤鸡心吃起来，这烧烤的味道真的绝了。
“你别拍我马屁了，我这外甥女她也不是没苦硬吃，这都是没办法的事。
诶，不说了不说了，快点来。这么好吃的烧烤不趁热吃，在这光聊天，真是浪费。”
李牧云听谢葵话里的意思，就知道这里面还有事，难怪，就说嘛，像徐小敏那样，年轻有家世的女生，何必要去做这么有挑战的事，看来还是豪门恩怨多，多少有些不方便为外人所知的事。
既然如此，他自然也不会再问，再问，就是打探别人隐私了。
于是，李牧云也跟着谢葵说道：“诶，我跟你说啊，这最好吃的东西，你还没吃到，诺，就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羊肉串，你试试看。”
李牧云拿起一串肉串递给谢葵，谢葵接过，纳闷道：“羊肉串？这能有多好吃，还不就是那个味。”
但这个想法，在他把羊肉串放到自己嘴里的那一瞬间，就被否掉了。
他感觉自己的味蕾得到了释放，这个羊肉串也太好吃了吧，丝毫没有一点膻味，又嫩又好吃，一口咬下去还冒油脂，但是这个油脂又不腻，甚至还有一丝混合着葱香的肉香味。
这真的就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羊肉串。
“我服了，这真是好吃。”
他一口吃下去，夸了一句后，来不及再说第二句，又拿起一串吃起来。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李牧云忙说：“哥，你可别激动，还有很多等着你吃啊，你别把自己噎着。”
正在这时，徐小敏终于到了。
她一进门，眼睛就锁定了坐在角落的李牧云和舅舅，然后朝他们走去。
李牧云感受到有人走过来，抬头看去，看清来人是徐小敏后，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她不再是当初在稻苗村的那个女孩，已经变成了标准的职场女性，脸上化的是精致的妆容，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虽然偏休闲没有那么老气，但是和当初那个青涩的实习生徐助理，已经完全不一样。
职位养人啊。
李牧云主动伸手，朝她打招呼。
徐小敏扬起嘴角笑起来，在他对面坐下。
李牧云给她递了一套餐具，说道：“刚刚你还没来时，我跟你舅舅八卦了一下你现在的工作。”
徐小敏愣了一下，看着舅舅，那意思是你们在八卦我什么呢。
结果谢葵压根没看她，还在不停的拿着面前的串吃着。
后知后觉小敏还在看着他，才反应过来，说道：“你别跟他说了，听我的，你先吃，这烧烤的味道真不错。”
李牧云无语，搞了半天，谢葵你是个吃货啊。
徐小敏满脸狐疑：“有这么好吃吗？”
谢葵把自己觉得最好吃的羊肉串和牛油递到她手上：“你吃吃看就知道了，吃完了你再和牧云讨论什么你的工作问题。”
徐小敏接过来，又看了李牧云一眼，然后一口咬下去。
“嗯。”
徐小敏不自觉的发出一声惊呼，她的反应告诉了大家，这是真好吃啊。
李牧云很开心，原本还担心他们俩人会觉得自己请人吃饭只是请烧烤，会不会小气了。
现在看来，完全不会有这个问题，看来，只要好吃，其他都不重要。
吃下第一口后，徐小敏也和她舅舅一样，几乎把桌子上每一样烧烤，都拿起来吃了一遍。
这个时候李牧云再看徐小敏，已经完全自动忽略了她的大红唇，精致的眼线，恰到好处的腮红。
而是从她对美食一脸满足的样子中，又重新感觉她还是当初那个在稻苗村的年轻女孩。
“你们两个要不要这么夸张？是不是中午没吃饭啊？
我记得你们也吃过我做的饭菜吧，好像都没有露出这么享受的表情啊，难道我做的菜不好吃？”
徐小敏放下手中的铁签子，看着李牧云说道：“那不一样，你做的饭菜，是家常菜里最好吃的。
但现在这个是烧烤啊，你们这不属于一个赛道的品种，我没法比较。”
说的还挺有道理，李牧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这俩吃货吃了半天后，才终于一脸满足的放下签子。
徐小敏喝了口可乐，这才想起李牧云之前的话，回道：“对啊，我换了个工作。现在的我，就是每天死命的干，不停的做事就行了。”
李牧云听着她的话，以及她说话时乐观有希望的神情，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想起了周亮。
周亮和她一样，是个刚毕业的没什么工作经验的年轻人。
虽然李牧云觉得周亮工作很辛苦，但是周亮他自己不是这么觉得的，他依然对自己的工作抱有十分的热情，可能年轻人都不觉得自己是牛马吧。
当然了，周亮可能是牛马，但徐小敏这种已经是公司管理层的，好像不能算了。
同样是一天24小时，她赚的不少。
李牧云完全不知道徐小敏的难处，也不知道她工作有多努力，还调侃道：“你这辛苦也值得，收入翻倍快乐加倍。”
这个梗，徐小敏不觉得有多好笑，她需要的不是收入，是葛叔叔的认可，是给妈妈带去更轻松的环境。
但这些李牧云不知道，徐小敏也不可能对他说，在他面前诉苦，说自己工作不容易，太掉价了。
徐小敏听到李牧云说她的辛苦是值得的后，也就只是笑笑，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她问李牧云道：“你呢，最近在干什么？之前去录了《出发在路上》后，就没有再接别的活了吗？”
李牧云点点头：“有，不多不过，就出席几场活动，再过不久，大概年后吧，我就要进组了。”
“嗯？”徐小敏来了兴趣：“进组？你要进哪个组？”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问题，不过就是朋友间的好奇罢了，但偏偏张帼导演有说过，他们这个戏，还没正式对外宣布前，需要保密。
李牧云犹豫了会，在想要不要说。
毕竟谢葵和徐小敏他很信任，和自己也没什么利益冲突，和剧方也没冲突，他们私下小聚，说一下应该没什么。
结果，他还没开口，谢葵就说道：“是不是不方便说，没事，那就不说了。”
李牧云点点头，不过还是说了出来：“说是要保密，但对这你们两好像也不用保密。”
谢葵重新加点的三十串羊肉串上来了，他拿起来，爽快的吃起来。
听了李牧云的话后，他点点头：“确实，主要吧，小敏也就是不关心这些事，她要是想查，一下就能查到。”
“……”
“……”
李牧云顿时感觉自己是透明的，而且谢导你上一秒才说不用说，下一秒就说分分钟就能查到，这样真的好吗？
而徐小敏觉得，舅舅你把我说得好猥琐。
“呃……，好吧。”李牧云说道：“其实就是张帼导演的《奋斗青春》。”
“这个啊？”徐小敏挑了挑眉毛。
李牧云看她的反应，问道：“怎么，你知道这部片什么消息？”
徐小敏笑说：“下午你给我发信息的那会儿，我不是说我在开会吗？就是开关于这部剧的会。
这部戏我们平台也注资了，而且会在我们平台独播，这也太巧了吧。
这个剧的投资还蛮大的，导演张帼业务能力也非常强，圈内人都认可。
他这部剧，是回国后执导的第一部，很多艺人都想上他这部戏。你已经跟他签合同了吗？”
李牧云摇摇头，说道：“还没有，但是张导已经给了我口头承诺。”
徐小敏点点头，“既然张导承诺你了，那肯定是你的演技有能征服他的地方。
只是没有签合同的话，还是不能放松，抓紧签最好，可以让你经纪人去问下情况，盯紧点，这部戏看上的艺人很多的，就怕最后变卦。
那种没签合同，最后临时反水的情况，就我这才上班半年，都已经听过不少。”
李牧云被徐小敏这么一提醒，也觉得有些担忧。
徐晓敏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动，又转过头安慰他道：“那个，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张导这个人听说很有个性，很说一不二的。
他既然都答应你了，肯定是不会变的，只是这个确实马上要开拍了，你抓紧时间的话也没错，别紧张哈。”
还不等李牧云回应徐小敏的话，谢葵突然开口说道：“诶，小敏，你是负责剧集内容的，那这个戏岂不就落到你的手上了。”
徐小敏点点头，“对啊。所以我说下午开会聊的就是这个戏嘛，它是我们和好几家传媒一起合作的一部剧，规模比较大。
对了，合作伙伴里面，就有李牧云所在的星辰传媒。
我们平台很重视这部戏，我也盯得还蛮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