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尸体
江无舟跟着许必守来到一处小院外，看着熟悉的地方问道：“这不就是上次见木三娘的地方吗？”
许必守点点头说道：“我已经让布行掌柜带着木三娘去外地了，他每年也要去桑蚕之乡采购货物。刚好这外宅的钥匙还留在我手里，我们在这里说话方便。等你回那边了，我再回衙门。”
江无舟跟着许必守进了房间，立刻问道：“为什么王大年说没有尸体？”
许必守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江无舟这时候才发现房间已经收拾妥当，根本看不出来这里发生过一场打斗。
许必守放下茶杯，缓缓开口说道：“你以为王大人喝醉了？”
江无舟没想到许必守竟然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许必守不等江无舟回答，接着说道：“王大人可不是你们眼里的酒囊饭袋，能在这京畿的官场里左右逢源，绝对不是吃饭喝酒就能办到的。这件案子，并不是我们一开始以为的那么简单。”
江无舟拉开椅子坐下，等着许必守继续说。
“王大人今晚请你吃饭，真正的目的是想借你的手破案。”
江无舟催促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就别卖关子了！”
许必守终于说道：“柳璃已经下葬了。”
江无舟更加好奇：“柳璃和柳梦姐妹俩从小就被卖到了淮水河的花船学艺，怎么会有人帮她下葬。难道是三音寺的那帮人？”
许必守摇着头说道：“不是三音寺的人，是左卫将军丁可。”
“这又是什么人？”
“柳璃是以将军夫人的身份下葬的。”
“什么？”江无舟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必守并没有理会江无舟的诧异，又喝了一口茶水才接着说道：“秦公子被三音寺的人关起来，就是因为他发现了柳璃的尸体被送去左卫将军府。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件事牵扯到东宫。”
“东宫？当朝太子？”
许必守点点头说道：“这件事还要从中秋节说起。八月十五的时候，丁将军的夫人前往太子宫中面见自己的妹妹，也就是太子妃。当晚，东宫传话给左卫将军府，称将军夫人与妹妹多日未见又逢佳节，便在东宫留宿。可是几日之后，太子妃又让人给左卫将军带话，说自己姐姐生病了，留在自己身边有太医诊治自己还能照顾。谁知道没过几天，就传出将军夫人在东宫病死的消息。”
江无舟问道：“难道是太子妃用柳璃的尸体冒充她姐姐送去将军府的？”
许必守叹了一口气说道：“恐怕不是太子妃。”
江无舟猛地睁大眼睛问道：“难道是太子？太子为什么要找一具尸体冒充将军夫人？难道左卫将军丁可还不认识自己妻子吗？”
许必守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缓了缓才说道：“不怕你笑话，这阳间的事情有时候比你们阴间的事还让人匪夷所思。其实太子与将军夫人的事情，朝廷之中人尽皆知，太子这么做，很有可能是为了瞒天过海，让左卫将军默认他夫人已经死了。至于丁将军明明知道有假，仍然若无其事的安排葬礼，不过是畏惧太子的势力。毕竟现在连皇上都已经无法完全掌控太子了。”
江无舟知道许必守说的这些话，在阳间都是要掉脑袋的，所以绝对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许必守接着说道：“我跟王大人想明白这些的时候，也跟你一样不敢相信，当时就嘱咐秦公子事关重大不能再对其他人提起，连秦太守都不能说。这件事，知道的人恐怕都要掉脑袋。”
江无舟想到自己曾叮嘱过秦太守积阴德的事情，恍然大悟说道：“秦太守只知道他儿子牵扯到一桩命案，并不知道实情。王大年一边要承受着秦太守限期破案的压力，一边又不敢追查真相，所以才做局让我来帮你们破案？”
许必守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江无舟有一种被许必守和王大年联合算计的感觉。
许必守看江无舟的表情不太正常，赶紧解释道：“王大人请你吃饭的事情，我事先也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今天会来找我。对了，怎么这两次你来找我，都不用避着我们这些大活人了吗？”
江无舟沉思片刻，决定对许必守坦白自己当前的境遇：“我已经不当鬼差了。”
许必守笑着说道：“难怪呢，升官了？以后都可以随意出入阳间，还不用隐身了？”
江无舟无奈摇摇头，苦笑着说道：“犯了错被除籍了，还有可能被追捕。柳璃这件事，我们得抓紧查出真相，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抓回丰都了。”
许必守“啊”了一声，脸上写满了无法相信。
江无舟接着说道：“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这两天建康沙阳两头跑的，身上的伤也没好利索，先回去休息。反正我现在白天也能活动，咱们明天再去查案。”
许必守也明白阴间的事情自己帮不上忙，想了想问道：“你还准备回城外的城隍庙？”
江无舟摇摇头。
虽然沙阳的城隍庙早就没有灵气和香火，但是毕竟庙宇还在，只要自己出现在城隍庙附近，阴间还是能得到自己的消息。
许必守从怀中取出钥匙，递给江无舟说道：“反正这里也空闲着，你暂时在这里落脚吧。”
江无舟想了想，接过他手里的钥匙，点了点头。
许必守前脚刚离开，江无舟就赶紧摘下剑袋，取出卷轴，让项小语和柳梦出来。
项小语看着江无舟不停挠着后背，笑着对柳梦说道：“我就说你这飞针得扎到他吧。”
柳梦站在那里，双手紧紧绞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眼神中满是慌乱的说道：“江大哥，我不知道那飞针能穿出卷轴。没想到莫回头的婆婆送给我的针，竟然能突破姐姐的画中结界。”
江无舟一边摸着自己的后背，一边对她俩说道：“被针扎倒没什么，只不过我为什么突然感觉这么敏感？而且我竟然能闻到阳间的气味。不仅仅是古墓里的潮湿味道，甚至连酒香都闻得到。”
项小语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看着江无舟说道：“难道你身体里的阴气开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