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狸猫换太子
他的眼眸中似有烈火在燃烧，他一个闪身绕至黑熊背后，直到周遭响起一阵惊呼，黑熊才慢吞吞的转身。
萨仁周围的人都纷纷感慨，“玄的轻功确实不错。”
萨仁心里觉得奇怪，动作快到根本无法看清，他既然有这样的才能，为何不直接逃出呢？
刹那间，玄从背后一跃，黑熊未曾反应过来就他骑于身下。
它的熊掌不断挥动，身躯也不断扭动试图让玄跌落。
玄铆足了劲对着黑熊的眼睛重重一锤，第二锤落在鼻子，第三锤落在嘴……
一阵阵猛烈的锤击声在周遭不断回响，黑熊也被打得满头是血，它似乎愤怒极了，甩动熊掌重重拍在玄的身上。
玄的腰间后背都已经皮开肉绽，鲜红的血不断渗出，看得人触目惊心。
萨仁感觉心被揪了起来，“这哪里是比试，这分明是在比谁先死。”
台下的人似乎也被鲜血染红了双眼，愈发兴奋起来，欢呼声也是越喊越高。
黑熊淹没在巨大的欢呼声中。从最初的奋力挣扎反抗，变为现在的一滩烂泥。
萨仁复杂的望着玄，他似乎已经挥动拳头到麻木，或是癫狂，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下。
她一时之间分不清自己对台下那位玄衣少年究竟是该赞赏还是心疼，又或是如周围人一般麻木。
或许只有她在意玄身上伤口，她咬了咬牙，“再流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旁边之人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放心，百兽楼舍不得他死。想当年有个富商巨贾一掷千金想买下玄，百兽楼都没有答应。这么一颗摇钱树，可不能让它枯死了。”
萨仁眼眸中划过一丝怒意，所以这个百兽楼，是将他残缺破败的身体一次次补好了再让他破碎？
惨无人道！
她的拳头紧握，指甲深陷入手心几乎要掐出血。
这一刻她的头脑只有一个想法——她想救他。
随后她又觉得自己一向冷静，怎么会应该有如此冲动的想法。
她不知道那一夜究竟是到底屁股她疯了，还是百兽楼中的人疯了。
“大人。”一声轻声的呼唤将戴思谦的回忆划破。
戴思谦猛然回神后笑了笑，“今年冬天，怕是要委屈你了。”
余白不知她为何说这话，他愣了愣，“大人于我有再造之恩，又怎会委屈了我？况且，余白的命，早就是你的了。”
他说的还是那般坦荡，就如同三年前那日跪在地上，字字诚恳对自己道，“余白愿为萨仁而死，永生永世。”
尽管那时萨仁反复同他说，他不是自己的死士。可在余白的认知里，他就已经是了。
萨仁半开玩笑道，“我没允许，你可不准死。好了，今日去瞧瞧防洪坝那边如何了。”
余白眼底有一抹划开的柔情在跃动，他缓缓道，“好。”
午时，戴思谦下了马车，瞧见工部的人和百姓都脚不沾地，颇为忙碌。
如今防洪坝已经初现雏形，与戴思谦谦当时手绘的图稿相差不大。
戴思谦抬起衣角，向前方走去。她今日并未穿官服，百姓只顾着手头的事，并未注意到她。
她弯下身子，拾起一块青砖用手指关节处轻轻敲了敲，自言自语道，“声音沉闷，还算结实。”
她回想起朝堂拨款一到，她就同季玦去赣州订了一批上好的青砖，都是亲手挑选的，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戴思谦随意把手中的砖翻转过来，本是正欲放下，却突然瞧见砖角处有轻微起皮。
她凑近看了看，用手触摸起皮处，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戴思谦眉头一拧，心中暗道怎会如此？赣州青砖出了名的经久耐造，本就不易起皮脱落。可如今手上这砖是怎么回事？
莫非赣州商贾贪小便宜，偷偷发了次品？戴思谦马上否定了这个念头，赣州青砖百年的好名声，不可能因为蝇头小利就自毁名声。
况且是以燕州官府名义订的砖，量他也没有这个胆子狸猫换太子。
如今举国上下都盯着这防洪坝，幸好自己早已经下令无关人等不准靠近防洪坝附近，加上自己发现得早，这事想来还未曾泄露出去。
她站起身找到工部官员道，“今日大家都辛苦了。这样，你让他们都先回去，等过几日我通知后，再继续建造。”
工部官员微微一愣，“大人，可这防洪坝建得好好的，为何突然要停啊？请大人明示！”
戴思谦冷笑一声，“建得好好的？连我这个外行都看出砖有问题，身为监工的工部官员，你为何没发现此问题？”
工部官员一惊，眼神闪躲了几分，嘴张了又闭，最终缓缓道，“下官有错，未能及时察觉问题，请大人给下官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戴思谦愣了愣，“将功补过是何意？”
工部官员赔笑道，“大人，请随我来。”
他领着戴思谦进了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左顾右看确认周围无人后，随即从袖口掏出了什么东西。
他将那东西双手递到戴思谦面前，小心翼翼道，“大人，这是下官全部的家当。您看这样可以吗？”
戴思谦看着他双手递过来的银票瞳孔一震，她不知为何工部官员会觉得自己是没从他身上拿到好处，才故意挑他的错处。
看他熟练的模样，想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戴思谦将他的银票接过，微微一折。
工部官员擦了擦额头的汗，正准备松一口气时，却见戴思谦冷着脸将银票递过来。
“我不知道旁人刁难你是不是因为没从你身上拿到好处。但你记住，戴某刁难你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真的没做好分内之事。”
她挥了挥衣袖，“今日之事你自己想个理由同他们解释，砖的问题我自会解决。不过，这个消息要是让第三个人知道——后果自负。”
工部官员愣神之际，戴思谦已经走了，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莫非，那砖真的有问题？
他跑去防洪坝处捡起最上面的一块砖查看，却发现棱角处有明显的起皮。
他自觉羞愧，随即扇了自己一巴掌。原来戴大人，与他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