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心爱你
叶奈法一言不发，催促着那匹大黑马朝车队的前方奔去。
猎魔人勒住马，让矮人的马车先行通过。矮人们叫喊着、咒骂着、吹着笛子。在他们中丹德里恩正坐在装有物资的露天马车上，拨弄着特鲁琴。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插嘴。”沉默良久，杰洛特向维斯说道。
维斯看着眼前这个闷葫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许你该试着坦诚一些，大胆一些。”维斯建议道，“爱她就要说出口，这才是男子汉。”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杰洛特心想，只要一靠近叶奈法，他的心就不由自主的为之牵动。
“不要光想，要多做！”维斯直白的说。
杰洛特没有继续回话。
随着两人的僵持，队伍不断前进，他们渐渐从队伍中间调到了队伍的后部。
“琳亚！”维斯兴奋的说道，他从起床后就没见到过这位泽瑞坎女护卫。现在小别重逢自然高兴。
琳亚看到维斯也表现的较为欣喜，直接纵马赶了过来。一同过来的还有博尔奇与另外两名女护卫。
就这样，琳亚与维斯一道，博尔奇及另外两名女护卫同杰洛特一起，他们一边谈天说地一边跟着车队缓缓前行。
没过一会，他们勒住马，免得撞上前方突然停下来的坎恭恩弓手。
“出什么事了？”杰洛特踩着马镫站起身来，“怎么停了？”
“不清楚。”博尔奇四下打量着。
琳亚看了眼维斯，莫名露出担忧不舍的表情。
“我去前面看看。”杰洛特大声说，“维斯，你跟着我。”
“等等。”
“怎么了？”
博尔奇缄默不语，目光盯着地面。
“怎么了？”杰洛特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你们去吧。”
杰洛特带着维斯不断前行，来到车队中部，一番询问之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前方出现了岔路，可以走大道或是穿越一座巨魔修建的石桥。
带路的原住民认为应该在此处过桥，这样方便快捷。
而王国总管则想稳妥一点走大路，虽然耗时但是他们携带了很多补给。
队伍就是在他们的争吵下停止前进的。但奇怪的是，这里真正的主人，那位国王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最后他们折中了一下，决定上桥，但是一次只准一辆马车通过。
突然，当几辆马车通过后，大地开始颤抖，周围的山壁边缘因震动变得模糊，不断发出沉闷的轰鸣。
“当心！”桥对面的护卫大喊，“当心！”
随着轰鸣声的持续，一些石块从石壁脱落，掉在颤抖的山坡上。紧接着，杰洛特看到后方的路出现了一条黑色裂隙。
“是山崩！”队伍后面的矮人喊道，并用鞭子狠抽马屁股。
矮人的马车不断加速，撞上了几名弓手，但他们成功超越了原本在他们前面的马车。
间隙来的很快，快到杰洛特来不及使用法印安抚被巨响惊的人立而起的爱马，萝卜。
在他们身后，整段路都坍塌了，山崩和被矮人们撞碎的马车掀起漫天尘雾。
维斯此时已经拔出了自己的剑并对其施展漂浮咒，整个人右手持剑吊在空中。他将左手伸向杰洛特，示意对方握住自己一起飞走。
杰洛特松开马镫，抓住维斯伸出的手，但他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尖叫。
叶奈法从马上摔落，滚到路边。此刻她正双手护头，试图远离纷乱的马蹄。杰洛特松开手，从空中落下，朝她奔去。
“站起来，叶！”
“杰洛特，当心！”
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一块巨石从山壁上脱落，砸在他们身后。杰洛特俯身用身体掩护女术士。随后，巨石炸成数千块细小的碎石。
“快”多瑞加雷大喊。他在马上拼命挥手，正将其他滚石也化为碎屑，“快上桥！”
维斯在半空中，控制两面盾牌向杰洛特两人飞去，“老师，接住！”
杰洛特接过一面维斯寄来的盾牌，抱住叶奈法的腰身。另一块盾牌则在他们身旁旋转，每当侧面有碎石袭来便将其挡下。
白狼怀中的叶奈法伸出手指，画了一个法印。她喊了一句没人听懂的话，一个闪着蓝光的穹顶出现在他们上空，石头落在上面，随后就不见了身影。
见自己老师姐接过盾牌，维斯赶紧施展飞来咒将其托向空中，避过仍在开裂的地面。伴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桥塌了。
在一阵尘雾中，维斯只能凭借那道缓缓从地面升起的蓝色光幕，辨认自己老师的确切方位。
就这样，多瑞加雷击碎较大的滚石，叶奈法保护上空安全，维斯负责将他们两人拉到桥的另一侧并遮挡侧方激射的碎石。
至于杰洛特，他能做到的就是紧紧抱住叶奈法的身子，用自己来保护对方免受可能的伤害。
接着，他看到从山顶滚下的碎石被击碎，那数以千计的碎屑落入蓝色光幕而后消失的无影无踪。看到叶奈法因全力支撑魔法变得苍白的脸。
他们可以在四人中任意一人力竭前逃出山崩吗，他不清楚，只是在那熟悉的气味，那紫丁香和醋栗的混合香气，那叶奈法所独有的味道里。他想，再不坦率一些，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叶，原谅我。”
“不。绝不。”
“那不是为了过去的事，叶。”杰洛特低头亲吻叶奈法的头发。
杰洛特感到贴在胸前的肩膀绷紧了，随后他用嘴唇接着亲吻她的额头。猎魔人没有亲吻对方的双唇，因为他知道术士施法需要它。
这偷袭本不应该成功的，因为读心术对叶奈法来说已是本能。也许是维持穹顶花费了太多心力，也许是她听到的心声让她心烦意乱。
她听到身边人未曾吐出的心声，‘我想你，叶，我也爱你，叶。你很清楚，叶。’
“我清楚。”她低声道。
‘但我不清楚这是不是真的。’她想到。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是因为一只迪精。一种类似灯神，必须实现将它放出之人三个愿望的精怪。
杰洛特与丹德里恩无意间放出了它，叶奈法贪恋对方的魔力试图捕捉迪精，但她低估了迪精的力量。最终为了保护叶奈法，杰洛特许下了让他们命运相连的最后一个愿望。随后迪精获得自由不知所踪，他们的命运则开始交叉。
‘我分不清，杰洛特。’叶奈法抬头望向抱着她的男人，不清楚对方的爱是因为那个愿望还是发自真心。
但他是一位猎魔人，听不到她的问题，无法做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