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师娘！
王国总管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
将心比心，如果维斯自己是这场猎魔小队的发起人，看到混进来一些动保人士、爱龙人士也会恶意揣摩对方来意。
维斯与杰洛特目送王国管家离开时，意外看到了德内斯勒的艾克，他正骑在他那看起来昏昏欲睡的马儿身上。二人冲他挥挥手，狮鹫骑士却只对维斯点了点头，而后转过头去。
“看起来他不喜欢你。”维斯调侃道，心中庆幸自己昨日没有暴露身份。
“显而易见。”杰洛特随口应付，“他是个理想主义者，而我更现实一些，起码干活知道收钱。”
这时，那位术士，多瑞加雷不知何时到来，也加入了对话。
“在我看来，猎魔人这种以谋杀为业的存在令人厌恶，野蛮且愚蠢。我们的世界需要平衡，肆意的谋杀会让物种灭绝，而我们都知道，物种灭绝会引发世界毁灭。”
‘难怪杰洛特那么讨厌术士。’维斯心想，‘他们比那位王国总管还要神气、傲慢’
“德鲁伊的理论，”杰洛特大声说，他可不想自己的学徒染上这些思想，“我知道，我还在利维亚的时候，一位老祭司长向我介绍过这套理论。可就在我们聊完两天后，他就被鼠人撕成了碎片。我没看出这事导致了什么不平衡。”
多瑞加雷冷冷的看着杰洛特。
“我再重复一遍，这个世界需要平衡。每个物种都有其天敌，这个道理也同样适用人类。你所致力的事业是摧毁人类的天地，杰洛特，这样做会危及我们这个早已堕落的种族！”
听闻此言白狼不由得发火了，“也许你真该亲眼见见被石化蜥蜴吞掉儿子的母亲，告诉她该为自己的不幸而感到高兴，因为这让堕落的种族得到了拯救，看看她会怎么回答你吧。”
维斯同样不喜欢这样的言论，选择加入讨论。
“你应该清楚，多瑞加雷。人类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数百年前人类离开即将毁灭的家乡，跟随着一次天球交汇来到这个世界，那时还是精灵统治这个世界。
人类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做了很多大事。其中就包括推翻精灵统治，在此期间很多物种被灭绝或濒临灭绝，例如树精。然后呢?看看现在，人类依旧统治着这个世界，而且越来越好。
并且在人类这么做之前，精灵也是这么干的。他们同样是伴随天球交汇而来的殖民者，屠杀了原来的统治者。
只有矮人不一样，矮人们没搞这一套。”
多瑞加雷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维斯没有给他机会。
“我认可你理论的一些思想，但我还是要说：万物有灵，人类至上。即使世界毁灭，我们也可以像祖先那样，去征服另一个世界的土地。”
“说得好，小家伙”叶奈法稳坐在一匹大黑马耳朵背上，插话道，“多瑞加雷，你还是别口无遮拦的好。”
“我不习惯隐藏自己的想法。”男术士轻蔑地笑了笑。
叶奈法策马来到他们中间一起讨论。
维斯总结了一下，大概如下。
叶奈法认为，即便有其他杀害人类更多的生物，但龙才是人类最可怕的天敌。因为人类为了在自然界中争取到更有利的地位，就必须摆脱流浪、放牧的生活。只有在城市或在被墙环绕的镇子里女人才能平安分娩。
因为龙可以飞跃城墙直接威胁到城墙内部的人类，迫使他们继续迁徙，从而不能团结。所以龙是人类天敌。
而杰洛特坚持己见，也就是将怪物分为善恶两种的二分法。认为龙不是人类的天敌，只是另一种智慧生物。
至于多瑞加雷，极端的思想让他不想活在叶奈法想象中的人类支配的世界。他认为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人类只会自相残杀直到一同被毁灭。
维斯自己还是比较偏向杰洛特的，而且它们数量太少，威胁不到人类的利益。
最终寡不敌众的多瑞加雷，在留下一句恶毒的话语后策马离开。
“生育，生育，再生育。保重吧，亲爱的叶奈法，多生几个孩子去吧，做这种符合自然规律的事！”
叶奈法的脸一下变得苍白紧绷，看的杰洛特有点心疼那位术士了。
多瑞加雷的反驳一针见血，跟大部分女术士一样，叶奈法无法生育，并且她本人对此耿耿于怀。毫无疑问，多瑞加雷知道她的弱点，但他不清楚叶奈法的报复心有多么强烈。
杰洛特正这么想着，突然发现叶奈法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知道坏事了，读心术是一种对术士来说负荷很大的魔法，但叶奈法早就习惯了一直开启。
还好，他忠诚的小学徒在这时发挥了作用。
“师娘好！”维斯利用自己的外表优势大胆的向叶奈法开口。小孩子只要嘴甜一点就好，偶尔说错话也是无伤大雅。
“？”叶奈法陷入了困惑，这才把目光从白狼身上移开。
“杰洛特是我的师傅，您自然就是我的师娘啦。”维斯解释道。
“叶。”杰洛特不知道维斯是怎么理解他们之间关系的，正要向叶奈法解释。
“别这么叫我！”叶奈法愤怒的说道，随后用温和一点的语气询问维斯，“是他这么和你说的？说我是他的一个情人之类的？”
白狼赶紧闭嘴免得再次激怒叶奈法，只得用眼神暗示维斯，让他别胡说八道。
“不，师父他没这么说，但他一直是这么表现的。”维斯没有理会白狼的暗示。
“哦？”叶奈法提起了兴趣，“说来看看？”
“我们来的时候，那位国王封锁了桥梁。在那我们遇到了丹德里恩，这才知道这场猎龙行动，但没人感兴趣。直到守卫提到了一个人，一个女术士。”维斯向叶奈法描述着过去的事，“守卫说他看到了一位有着一头黑发、年轻、特别有魅力的女术士骑着一匹黑马过了桥。”
“他还在地上画了一副人像”维斯补充道“要我说，那可一点都比不上您，可丹德里恩却觉得是一副艺术品，说他是艺术家。”
叶奈法听着维斯的吹捧，表面神情未动，但心中却不免涌起了一丝愉悦。她有些好奇，这幅连丹德里恩都认为称得上艺术的“画像”究竟是何模样。
“是什么让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甘愿置身险境？”维斯最后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连我这样的小孩子都明白。”
杰洛特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自主的想到维斯在沉思之龙酒馆的话，那个关于领养孩子的想法。
杰洛特的想法自然被叶奈法所捕捉，知道了这孩子说的都是实话。
至于领养孩子，叶奈法心中一哀。
男人们对繁衍的概念过于笼统，不少男性离家数月，回家后才能看到自己出生已久的孩子，这也是意外律一般伴随着命运之子的原因。
女人却无法逃避这份责任。她们要切切实实地经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那孩子是她们亲身骨血，承载着她们的痛苦与生命，是一段与生命紧密相连的旅程。
‘这不一样，杰洛特，’叶奈法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悲伤，默默地叹息道。
‘男人和女人的孩子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