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读书
林渊回到藏经阁的时候，门口值夜的杂役弟子，正在打瞌睡。
“师尊还没回来吗？”
他轻轻拍了拍这名弟子的肩膀。
“师……师兄……”
“唐长老还没回来。”
这名杂役弟子一个激灵，看清眼前的身影后，立马清醒了过来。
“这老东西，真是心大，今晚怕是又睡在浮香姑娘的肚皮上了。”
“明明该他看守藏经阁，结果把活全扔给我了。”林渊轻轻摇头，也没办法。
浮香姑娘乃是云天城欲仙居里的头牌，不仅生的妙曼多姿，妩媚娇俏，吹拉弹唱诸多绝学，更是样样精通。
许多杂役弟子都经常谈论。
“好了，你去休息吧。”
林渊挥了挥手。
“谢师兄……”
藏经阁乃神霄宗的宗门重地，许多地方都设有禁制。
若不熟悉，轻易踏足便会将之引动，动辄有生命危险。
所以平日里除了借阅功法玉简之外，也罕有弟子会过来，晚上倒也清闲。
不过今夜在后山所遇到的那两个内应奸细，还是让林渊心生谨慎，接下来恐怕会遇到不少事端。
那老东西还不回来，靠他一个人怎么看守，难不成还指望其余几个杂役弟子？
“不管了，到时候遇到事情，先躲至众人身后，反正我就一个炼气期，也不能指望我能做些什么……”
这么一想，林渊也坦然了。
神霄宗再怎么说，也是青州三大势力之一，总不可能被敌人渗透成筛子吧？
回到属于自己的摇椅上，林渊看着夜色，微微有些出神，但很快，他又想起了白天还没翻阅完的传记小说。
那枚神秘玉碟，是因为他翻阅三千道藏才开启的。
那下一次开启，应该也差不多？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功能？
之前意识被拉扯进去的那个神秘空间，灵气之浓郁，简直超乎想象，远比林渊所知道的任何一个洞府福地还要惊人。
就连他那平凡普通的灵根，在其中也能汲取到精纯的天地能量，令桎梏松动。
若长时间在其中生活，怕是一头普通的猪，也能成长为灵兽。
“说是先天之地，也不为过……”
尝到甜头之后，林渊心中不免有些火热，宝贝玉碟才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安身立命之基。
修炼什么的，都先放一放。
想到这里，林渊回到藏经阁旁的偏院里，借着月光，继续拿起那本传记小说翻阅起来。
同时他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意识也盯着识海中那枚神秘玉碟表面的变化。
“不行吗？”
但随着他很快翻阅完这本传记小说后，神秘玉碟的表面，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和之前一样灰扑扑、雾蒙蒙的，朴实无华。
林渊顿时有些失望。
他眉头拧了起来。
“难道是方式不对，因为我囫囵吞枣？没仔细阅读？”
林渊决定换个方式，刚才看书的时候，一目十行，都没仔细看完内容。
这一次，他放松心态，保持以往的舒缓心境，将心神都汇聚在传记小说中。
很快，林渊便沉浸了进去。
修为变强之后，思维自然也随之变强，使得他现在看书的速度比以前快了不少。
数个时辰之后，林渊合上了书籍的最后一页。
“果然，和我的猜测差不多，不能囫囵吞枣、一目十行，必须认真地翻阅完内容。”
“虽然不懂是何原理，但具体的办法就是仔细认真地看书……”
林渊注意到了泥丸宫内那枚神秘玉碟表面泛起了一丝光华。
虽然很微弱，但比起刚才灰扑扑、雾蒙蒙的状态，已经算明显了。
“我这也算另类意义上的看书就能变强了。”
林渊脸上露出笑容。
总算是搞清楚了自己这个金手指的主要内容。
随着他以后实力越来越强，思维念头自然也会越强。
到时候就能一心两用、一心十用，乃至百用、千用……万用，看书的速度也能快上许多倍。
“就是不知道，不同的书籍经卷，会不会影响进度？”
“比如阅读层次等级越高的功法道藏，越能缩短下一次开启【诸天演武场】的时间？提升玉碟表面的光辉？”
林渊陷入思索。
他也在观察那枚神秘玉碟表面的辉光，但目前还没发现什么区别，不管翻阅哪部道藏结果都是一样。
一个时辰后。
天光渐渐放亮，薄雾自远处升腾而起，气象万千。
“不知不觉中，也快天亮了。”
微微摇头，林渊轻呼出口浊气，放下书籍，站起身来，望向别院外巍峨绵延的山脉。
他决定白天抽空便翻阅书籍道藏，积攒神秘玉碟表面的光辉，为下一次的开启做准备。
至于晚上，有机会则前往藏经阁后山的深处去修行。
……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只是一连数天，林渊都没找到前往后山藏经阁修行的合适机会。
他的别院和其余杂役弟子挨得很近，如果修行的话，很可能会引发极大动静，惹得他们注意。
为了避免麻烦，林渊只能按捺住性子，每天都在看书、翻阅道藏中度过。
连晚上就寝前，他的手中也拿着书籍经卷。
这让张明等一众杂役弟子惊叹，怀疑师兄是不是读书入魔了，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好在这样的生活，对于林渊来讲，还是有所收获的。
深夜。
林渊静坐在屋内。
他心神沉浸于识海泥丸宫中，看着那枚神秘玉碟的表面，从原本灰扑扑的样子，慢慢变得莹润有光泽，显露出了不凡的辉芒和道韵。
“宝贝玉碟，当初是你带我来到这方世界。”
“如今也是你让我看到了长生久视的希望。”
林渊脸上露出些许笑容，这也算是这几天的积攒了。
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他心神微微一动，主动朝着那枚神秘玉碟中探索而去。
只见神秘玉碟那形如阴阳八卦的中央区域，有模糊的混沌漩涡在浮现。
随着林渊的意识主动探索蔓延而去，一种熟悉的拉扯感觉传来。
林渊来不及反应，眼前瞬间天旋地转。
再下一刻，他就感觉自己出现在了一个天地昏沉、四周漂浮着惨淡雾气，不知道多少深广的空间里。
大地苍凉、脚下遍布纵横裂谷，还可见一些散落的兵器残片，有破损的长剑、天刀，还有断裂的大戟、长枪……
天空中，有散落的晶莹光雨，似花瓣，又似天露，带着一种莫名的芬芳气息，令人毛孔舒展。
而在他的眼前，一个氤氲通道沉浮，绽放五色霞光，不过入口处封闭着，并未开启。
“我主动进来了？”
看着眼前这熟悉的景象，林渊眼眸瞬间就睁大了不少，而后脸上有喜色涌现。
这一次的感觉更为真实。
“比起第一次意识被拉扯进来，这一次我似乎是连肉身都一起进来了……”
“这岂不是说我以后都能随时进入这个神秘空间，相当于随身携带了一个小世界？”
“如此一来，以后我修行的时候，都不必偷偷摸摸了，在这里修行，动静再大，谁能发现？”
林渊按捺住欣喜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敢浪费时间，急忙盘膝而坐，就地入定修行，也不知道能在这个神秘空间里待多久。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第二次修行吞仙魔功，比第一次还要顺畅简单。
他只感觉冥冥虚空中，像是裂开了一道道的口子，汹涌澎湃，宛如江河决堤一般。
各种精纯至极的天地能量，朝着他疯狂蜂拥而至。
此地的天地能量，浓郁得几乎要液化一般，精纯程度甚至似无暇仙玉，根本挑不出杂质和瑕疵。
林渊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那种被填满的满足感。
每一个细胞都似干涸的土地，遭逢甘霖，贪婪地吸收着天地间的各种能量，然后炼化，最终汇聚向那个气旋灵海。
这种舒泰的感觉，让他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在舒展，飘飘然似羽化登仙。
“怪不得那些拥有天灵根的天骄，会没日没夜地闭关修行，这种感觉，真的会令人上瘾。”
短短数个时辰。
林渊便感觉自身吞仙魔功的修为，从炼气期五层，达到了炼气期七层，已然超越了他修行《鼎辰小乙木玄功》的境界。
突破的速度，丝毫没有随着境界的变强而放缓。
又是数个时辰后。
“炼气期九层了。”
林渊睁眼，眸光湛湛如蕴真雷，没有丝毫倦意。
他感觉自己的第二气旋，轻轻一震，法力已然积攒至炼气九层的程度，甚至如水般溢出，涌向了别处。
一种滂沱而浩瀚的感觉萦绕于心间，蕴含诸般不可思议玄妙。
随着内视，丝丝缕缕宛如混沌的气息充盈于第二气旋，其中好似在演绎万物，金木水火土雷六大属性随时更迭演化，生生不息。
“这就是炼气九层的感觉吗？果真强大。”
林渊握了握拳头，略微振奋的心绪，很快平复稳定下来。
他在这个神秘空间内修行，还是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虽然不舍，但林渊还是停了下来，毕竟早上时候，还有不少事情要做，他突然消失的话，难免会引发一些麻烦。
随着他心神意识一动，熟悉的拉扯感传来。
一阵天旋地转后。
他再度出现在了原本的房屋中。
天色微亮，晨曦透过窗户映照进来。
林渊站在窗前，吐出一口浊气。
短短一夜的时间，便从炼气五层突破至炼气九层。
这等速度，即便是所谓的天灵根，也远远比不上。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乃是那个神秘空间内的天地灵气，精纯浓郁程度，超乎想象。
林渊甚至怀疑那是一片开天辟地前的先天之地。
而后，他又看了眼那枚神秘玉碟，表面上晶莹润泽的光芒，黯淡了许多，想来他进入那个神秘空间，还是有所损耗的，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这点代价，并不是不能接受的。”
“接下来，要更加认真地翻阅道藏看书了。”林渊心中暗道。
……
藏经阁，借阅台前。
一个身着外门服饰的年轻弟子，手中拿着一部泛着青色光芒的功法玉简。
“师兄，我也是木属性杂灵根，不知这部《玄离木阳功》适不适合我？”
“我观你修为，如今不过炼气三层，还是先修行传功长老所传授的《鼎辰小乙木玄功》为好，不易在这个时候转修功法。”
“但我听说，师兄你修行这部功法已经十多年了，如今也只是炼气六层……”
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林渊面无表情道，“修行，先讲究修心，不易好高骛远，先打下扎实根基，《鼎辰小乙木玄功》乃是宗门多位长老，专为我等木属性杂灵根弟子所挑选的最合适功法。”
“那师兄，我想借阅这部《玄离木阳功》……”
“七天，五枚灵石。”
“不是只要四枚吗？”
“那是上个月的价格。”
看着林渊毫无表情的脸，这名新晋的外门弟子，犹豫了下，还是老老实实拿出了五枚灵石。
林渊在外门生活了十几年，也算是公认的老人了，修为不高，但性格随和，很少和人起冲突。
最主要的是，他人脉不错，认识的弟子上至内门，下到外门，甚至于还有传言……他和内门某位长老之间，还有某种裙带关系。
毕竟，看守藏经阁的差事，多少还是有不少油水的。
一些天赋一般，但年纪较大的弟子，自知此生筑基无望，也会如林渊这般，选择在神霄宗内混个差事。
当初他这个位置，是有不少人眼红盯着在的。
结束了一大早的事情，林渊吩咐几名杂役弟子，去打扫外面的枯叶。
自己则是去藏书架上，找了一本之前未曾看过的志异地理书籍，拿着去外面的藤椅上坐下，一边晒太阳，一边悠闲看着。
“师兄，早膳来了，今天有您喜欢吃的大肉包。”
藏经阁外的青石道上，张明提着两蒸笼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和大肉包跑来。
林渊放下了书籍，露出笑容。
基本上修为到了筑基以后，修士才能渐渐辟谷。
他虽然不比师尊，囊中较为羞涩，但并不会亏待自己的口腹之欲。
像是辟谷丹，吃一颗虽然能管几天，但没什么味道。
多吃几颗就腻了。
所以每天早上，林渊都会安排张明下山，去给他带份早膳。
当然，该有的跑腿费，他还是不会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