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狗都不吃，小东瀛吃
张诚记得这王老二前世发家后，被不少人称为二鬼子。
意思是这家伙好像是靠给东瀛人办事，才发了财。
还有人匿名向官方举报过。
不过后来全都不了了之，许多人还当王老二背景不浅。
现在张诚听到对方提起这大花菌才明白过来，什么二鬼子，这家伙分明就是卖东瀛人松茸赚的钱。
至于所谓的背景，无非就是国家对出口的东西管制虽严，但对松茸却是一直持以开放的态度。
毕竟这玩意儿放到全世界，也就东瀛那边人视若珍宝。
放在滇省，松茸叫作臭鸡枞，采菇人上山都得捂着鼻子绕着走，在长白山这儿，这玩意儿同样没啥人吃。
直到08年京城奥运，松茸被端上国宴餐桌，才逐渐被国人所接受吹捧。
想通了这点，张诚心里就打定了盘算，看王老二的眼神也变得亲切起来。
感谢老铁送来的第一桶金。
这哪是什么狐朋狗友，分明是送财童子才对，还是把自己的财主动上门往别人兜里送的那种。
“这个……”
张诚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哪怕他愿意接盘，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免得王老二起疑，再生出其他枝节就不好了。
“这东西又不值钱，平时上山见了，都得捂鼻子躲着走，嫌这玩意儿难闻，买回来狗都不吃。”
李小可眼瞅家里刚有点余钱，可不能这么糟蹋了，再次鼓起勇气发声拒绝。
漂亮，不愧是自己媳妇，这红脸唱得好。
张诚想抱着李小可亲上一口，配合打得真妙，他也适时表现出犹豫：“老二，你也听见了，小可她不喜欢那玩意儿。”
不是，你也配喊我老二？
王老二强忍住不爽，他当然知道大花菌不值钱，说出来纯粹就是恶心张诚一下子。
但看对方的样子，好像有的聊，顿时心眼就多出来了：“你以为我没事为啥挖这东西？这里面说道可多了去，我跟你说你别跟其他人张扬。”
“这大花菌是个东瀛人找我要的，说这东西能入药，你想想看能当药材收，对身体能不好吗？就是我现在兜里缺子儿，再加上看弟妹身子弱，才卖你，换别人我提都不带提。”
他这话半真半假，就是道听途说有个东瀛佬收大花菌，才费尽心思上山挖了一大堆，但好半晌没见人来收，又没有定金，感觉自己是白忙活了。
这才花空心思，看看能不能找张诚这个冤大头收了。
“这么说的话，我还得感谢你了？”张诚似笑非笑道。
“那不用，咱哥俩说啥外道话。”
王老二看到张诚脸上的笑容，总觉得心里瘆得慌。
不应该啊，大花菌卖给这傻子，这傻子还帮自己数钱呢，怎么看也轮不到自己吃亏。
“张诚，不，不能买。”李小可摇着头，希冀地看着张诚。
“这样吧，看在咱这关系的份上，我也不让你吃亏，两毛一公斤，你给我拿过来吧。”张诚说道。
送上门的买卖，他自然不会错过，哪怕遇不上前世跟王老二交易的东瀛人，他也能想办法找到其他东瀛人。
而松茸这东西，只要是东瀛人，就不会不明白它的价值。
两毛一公斤？
王老二就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张诚。
等于家里那一堆破玩意儿能卖一毛一斤？
该不会有诈吧？
“张诚，你要是想要我上山给你挖都成，拿钱买不是糟践钱？”李小可情急，脸色通红地抓住张诚的胳膊，一时间连挨打都不怕了。
这钱扔水里还能听个响，买大花菌放那只能发霉。
“好，成交，就按你说的两毛一公斤，我这就回家取。”王老二眼见李小可着急的劲头，哪还有功夫想那么多，立马就应了下来，生怕张诚反悔。
就这两口子，要是能有这么高的演技，至于混得家里穷得贼来了都想留点啥么。
看着王老二转身离开，李小可身子一晃就差点晕坐在地。
她就知道自家丈夫是东边不闹幺蛾子，就在西边闹。
现在是不赌钱了，变成糟蹋钱了。
“张诚，那王老二就是骗你的，咱不买行不行？真要买买个几斤就可以了。”
李小可不光是为这个家考虑，还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要按张诚这糟蹋钱的速度，早晚到手的这点还得败完。
而且王老二的大花菌送过来，他给收了，其他人要是听说，也送过来呢？
就张诚要面子的程度，说不定也得收了。
“小可，你以为这大花菌买回来真没人要？”
张诚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这玩意儿狗都不吃，可东瀛人吃啊。”
他还等着李小可询问自己缘由，再好好在媳妇面前装个逼。
不曾想李小可就跟看二傻子似的看着他。
东瀛人喜欢啥你都清楚？你咋那么能耐？
她可是门儿清，张诚这辈子脚都没踏出过抚松县，为了糊弄自己什么话都敢编。
可她又不敢跟张诚呛声，又管不住对方，就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流眼泪。
看得张诚顿时不知所措起来，双手都没地放。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哭什么，我真没骗你，那小东瀛就喜欢这些大花菌，在东瀛那边这玩意儿属于奢侈食品，再说了这钱放着就是废纸，只有钱生钱咱才能富裕起来。”
“你不想以后咱闺女住上好房子，里面有电灯，电视还有小汽车坐？到时候给你买十条貂皮大衣，咱穿一条扔一条。”
为了哄好李小可，张诚是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了，只求能让对方止住眼泪。
她这一流泪，他的心就跟着抽抽，钻心地疼。
李小可没回话，在她看来不仅仅是钱被糟蹋了，还是原本以为要好转的生活再次回到以前那种没有希望的状态。
她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她不曾见过太阳。
而张诚的话，在她听来更是胡言乱语，自己肚里孩子还没出来呢，怎么就能肯定是闺女？
再说了，小汽车那是他们种地的能坐的？
还貂皮大衣，整个抚松镇也就那么几件，这玩意儿比黄金都贵。
此时，木门再次被推开。
妇女主任石红霞本来是送鸡蛋给李小可补补身子，进门就看到这一幕，柳眉登时竖了起来：“好啊张诚，是不是又打小可了？我还以为你变了，原来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张诚叹了口气，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以后家里得养条狗。
不然这院子外的篱笆，就跟摆设似的。